萬籟天瀆凝結的咒符猛然在半空之中爆裂開來,瞬間吞噬了在其中的幾道金芒,從而快速蔓延,以極快的速度擴張,迅速吞噬了周圍的一切。
三名老者目光一凝,立刻調轉體內剩余不多的斗氣,猛然向一旁閃開,在半空中化作幾道長虹,迅速的飄向遠處。
低低的“嗤嗤”聲傳來,寧乙就這么平躺在平臺上,大口喘著氣。
他早就意料到了結果,這就是他想要的。
萬籟天瀆之術,發動之時便已然吞噬了他十數年的壽元,加之操控此術法造成的身體虧空,以至于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動一下的力氣。
天空的云,淡淡的,陽光明媚。
此時此刻,寧乙笑了,笑的敞懷,笑的舒心,仿佛終于放下了心中的某些擔子。
身側,黑色的光團在迅速擴張,很快,平臺的中心已然被這光團侵蝕,消失不見。這光團的周圍,一道道空氣氣旋憑空出現,發出嗚咽的風聲。
寧乙的心,無比平靜。
“終于……到了這個時候。”寧乙臉上帶笑,看著天空淡淡的云,心緒寧靜。
自從東王進入帝都出事之后,寧乙一直心懷愧疚,不能自拔。后面跟隨皇永寧兄弟二人回來,見了皇元武,他雖然并未責備寧乙,也知道寧乙有苦衷,無法真正勸解東王放棄進入帝都。但無論如何,在寧乙的內心之中,他給自己的罪責,卻從來沒有減輕過。
見到皇宇辰,和他嬉皮笑臉。見到肖一搏,和他默契配合。這一切,都只是表象。
寧乙想做的,就是在關鍵的戰斗中,以己獻身,重創敵手。
原以為,這事情會發生在日后的帝都之戰中,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
他一點都不在意那快速擴張的黑色霧氣,他用出這一招,早就有心里準備。
東王府高層,都知道寧乙有一個極強的手段,是陣法秘術,威力極強,但施展起來卻需要很大代價。但誰都不知道,寧乙究竟要付出什么代價,只有他自己知道。
萬籟天瀆一旦施展,施術者十有**便會殞命。不被陣法反噬吞噬,也會力竭而亡。
像寧以這樣,只是躺在地上精疲力竭,頭腦還很清晰的,已算不錯了。
這還多虧了寧乙的陣法天賦和日常的勤奮練習,對萬籟天瀆的理解比其他人高出許多,才會有術法脫離自身之后不立刻暴斃的結果。
微笑的看著天,寧乙瞇起雙眼,心中嘆道:一切都結束了。
這個瞬間,無數畫面涌上心頭。
自他進入東王府開始,如何一路征戰,如何進入王府府邸,如何成了葉觀的徒弟,以及東王對自己做的一切,歷歷在目。
“嗤嗤嗤……”黑色霧氣吞噬萬物的聲音越來越近,寧乙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他已然做好了死亡的準備,這一刻,他好似等了很久。
“你不應該這樣死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從寧乙耳邊傳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他只覺身體一輕,猛然睜眼一看,卻看到許風那張俊秀的面龐,正沖這自己笑。
而自己此時,卻好似跌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許風的身影,越來越遠。
“送你一程,愿,后會有期!痹S風的話語如同縹
緲的梵音,傳入寧乙的耳中。周圍的環境快速變化,他的身體不停的下沉,整個人,慢慢被濃濃的黑暗籠罩,消失無影。
許風見寧乙爆發了萬籟天瀆之后,立刻身影一閃,腳踏詭異石門,下一瞬間便到了寧乙身旁,不由分說將寧乙一把抓起,徑直扔到了身后的詭異石門中。而后身影再次閃動,消失在原地。
半空中的黑色霧氣快速擴張,幾息的時間,便將整個演武場平臺盡數吞噬,擴張的速度不減,仍然快速向四周擴散,同時吞噬所遇到的一切,甚至包括周圍的空氣。
許風腳踏石門,遠遠的漂浮在半空之中,看著遠處一直在擴張的黑色霧氣,面色平靜,目光閃動,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呼……”
幾道身影落在許風身側,正是方才和寧乙正面對抗的三位老者。此刻這三位老者,早已沒了方才的仙風道骨之色,衣衫不整,頭發散亂,嘴角溢血,明顯受了不輕的內傷。幾人面色均都不善,看向許風,面露怒容。
“許小子,這次我們損失慘重,若沒有響應的補償,我們必然和你沒完!币幻险呖粗S風,語氣十分惱怒。
另一名老者眉頭緊皺,雙目圓睜,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道:“正面對抗這萬籟天瀆,我們三人已然用除了積攢數年的全部斗氣,甚至護體的渡業印都消耗殆盡。許風,若沒有個解釋,說不過去!
“娘的!弊詈笠幻险吡R道,他就是寧乙第一時間攻擊的那名老者,他瞪著許風,怒道:“小子,你真是好手段,讓我們三個對付萬籟天瀆,你自己藏在時空之門里看熱鬧?”
聽見這些惱怒的話,許風卻不為所動,他回頭淡淡的看向幾名老者,輕聲道:“這次過來,對方會使用如此秘術,我也始料未及。后面,我會為三位前輩額外開啟一次時空石門,以此來彌補三位前輩的損失。”
聽見許風的話,三名老者明顯眼睛一亮,其中一名老者立刻問道:“開啟多久?”
“七日!痹S風淡淡回答,隨即目光再次看向遠處不斷擴張的黑色霧氣,不再理會三位老者。
三位老者聞言,彼此對視了一眼,微微點頭,也不再言語了。
這三位老者,都是之前宗門聯盟的高層,后面被許風找到,卷入祈天帝國的爭斗之中來。除了他們,許風背后還有數名尊者強者,他們對許風提出的條件都垂涎三尺,對許風更是唯命是從。
半晌,擴張的黑色斗氣終于有了消散的趨勢,這霧氣的擴散,居然吞噬了大半個新兵軍營。此刻以演武場平臺為中心,在新兵軍營之中,居然出現了一個極深的大坑,這大坑的邊緣十分光滑,好似神跡。
“這萬籟天瀆之術,也的確是恐怖!痹S風看著萬籟天瀆產生的黑色霧氣消散,感嘆道。
“卻是恐怖。”身后老者點頭道:“傳說這術法是一名上尊強者創造,威力可位陣法秘術前三。只是對施術者反噬太大,再加修煉條件實在苛刻,故此修煉的并不多。”
“這術法詭異的很,方才那施術的小子已經算的上是天資卓絕的,但還不是被反噬吞噬了,最終連個渣都沒剩!绷硪幻险呖粗h處的大坑,也感慨道。
“后面要怎么做?徑直去找你要找的人嗎?
”
許風聞言,微微搖頭,道:“不必,到了最后,他會自己出現的,以我對他的了解。”許風淡淡的說完這句話,看向遠處的新兵營地。
此刻,營地周圍,塵土飛揚,出現了三四千名全副武裝的軍士,騎在黑色戰馬之上,徑直進入新兵營地之中,停在大坑的邊緣。
這些軍士,自然是肖一搏回到城中帶出來的。
此次,他將整個平金城所有精銳全部帶出,包括自己曾經的下屬。這些軍士,每個都有修為在身,而且身經百戰,可以布置簡單戰地陣法,戰陣若成,和一兩名尊者對峙,還是不在話下的。
自從寧乙施展了萬籟天瀆之術,肖一搏立刻脫離戰場,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平金城,在得知皇宇辰并未進城之后,迅速集結的全部精銳軍士,徑直向新兵營地殺來。
而讓他沒意料到的是,此刻的新兵營地,已然變成了一片廢墟。
不,不是廢墟。大坑邊緣的所有事物都完好無損,只是面前的這座大坑,切面無比光滑,之前在在坑上的事物,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肖一搏策馬站在大坑的邊緣,眉頭緊皺,四下張望,卻并未見寧乙身影,不由心中一沉,下意識向天空看去,一眼便看到漂浮在不遠處半空之中的四人。
眉頭一皺,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肖一搏立刻策馬上前,帶著眾多軍士,徑直向許風懸浮的方向疾馳而來。
“準備,至陽絕塵陣!币贿叢唏R向前疾馳,肖一搏一面向身后軍士下令。命令很快傳達下去,每個軍士都暗暗運轉斗氣,隨時準備爆發。
他們依然看到了懸浮在半空中的四人,不用問也知道,這四個擁有浮空能力的強者,便是這次的敵人。每個軍士心中都戰意沸騰,不管敵人是誰,打到東王府家門口了,他們沒有不還擊的理由。
遠處,許風等人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之中,看著遠處快速奔馳而來的東王府軍士,許風身后的一名老者低聲道:“怎么,殺了?”
許風微微搖頭,道:“之前我說過了,不對東王府真正動手,東王府的底蘊,并不是看起來那么簡單。三位前輩已然受傷,正面對上四千軍士,也沒那么容易!
幾人說話間,肖一搏已然到這人馬殺到了許風身前不遠處。
微微舉手,眾軍士停下馬匹,拍開整齊的隊列,面對許風等四人,均都暗暗調用斗氣,隨時準備動手。
肖一搏眉頭緊皺,策馬上前幾步,沖著半空之中的許風,大聲喝道:“許風!寧乙在何處?”
許風見肖一搏樣子,策動身下詭異石門向前漂浮了一段距離,看向肖一搏,面露微笑,道:“肖城主問我,我去問誰?”
“說!你把寧乙怎么了?”看到許風的樣子,肖一搏就怒火中燒,徑直抽出腰間佩刀,指向許風,怒道:“若被你擒了,速速交人,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
“肖城主好大的火氣!痹S風仍舊一臉微笑,輕聲道:“您回頭看看你那軍營,您以為萬籟天瀆之術是施展出來玩的嗎?這么大一個圓坑,寧軍師此刻,早已被術法吞噬了。”
“什么?”肖一搏瞪大眼睛,看向許風,心中驚駭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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