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和我有難同當(dāng)，是他的福氣
夜深，忠勇候府，藕香榭。
“小姐，明兒就是您的生辰，老太君卻不給楚家族人送請柬，請人觀禮。剛才還派了嬤嬤傳話，說她偶感風(fēng)寒，身子不好。明日您的及笄禮不出席了，讓二夫人給您行及笄禮。”采茶氣呼呼道：
“這不是故意讓您難堪嗎？”
攝政王突然回來，可把她們都高興壞了。
結(jié)果楚家添堵，故意落楚曦玉的面子……
及笄禮。
是女子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個(gè)生辰。
每到這一年生辰，世族大家都會遍邀親朋好友觀禮，讓世人知道，他們家有這么一位好姑娘，可以出嫁了。
越是門閥世族，越是講究排場。
就算楚家敗落，當(dāng)年楚若蘭及笄之時(shí)，也是大擺酒席，遍邀親朋好友。
連沈家這個(gè)根本不屑于理會楚家的親戚，都派人送了禮。
因?yàn)檫@是和婚喪一樣的大事。不過問，太失禮。
哪人家里娶親和辦喪事，不宴請賓客的？就是那些普通百姓，也要請同村的鄉(xiāng)民吃頓酒席……
楚家卻一直沒有給楚曦玉籌備及笄禮的打算。
既不宴請賓客，也不請族中親人觀禮……
不過這種事兒，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當(dāng)初楚若纖的及笄禮，也沒有辦……
就是擺明了讓人知道，她在楚家的地位，輕賤。
楚老太君也知道，楚曦玉現(xiàn)在和他們的關(guān)系，表面和氣，其實(shí)勢如水火。
她就是給楚曦玉面子，給她排場，她也不會就把以前的恩怨情仇都揭過去。既然如此，自然要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不給楚曦玉一點(diǎn)面子。
“楚老太太都恨不得要我的命，還能指望她辦及笄禮？正常。”楚曦玉輕描淡寫。這本就是她預(yù)料之中的。
采茶焦急道，“但您這不是和王爺議親了嗎？盛京那些世族都看著您呢。讓人知道您的及笄禮，竟然如此寒酸，一定會笑話您的。”
攝政王的未婚妻，及笄禮寒酸的連一桌酒席都坐不滿……
必定會淪為笑柄。
楚曦玉從不在乎別人議論自己什么，但聞言，也是一頓。從此以后，她不是一個(gè)人了，她和攝政王的名字，綁在一起。
別人笑話的不止是她，還是攝政王的妻。
他的名譽(yù)也會受到影響。
不過……
楚曦玉轉(zhuǎn)念一想，這人的名聲，明明比自己還差好嗎？
他害她變成了趨炎附勢的紅顏禍水，她也讓他變成娶一個(gè)笑柄的男人。
他們這是互相“拖累”？
莫名還有點(diǎn)甜。
“不慌，笑話的也不止我一個(gè)。”楚曦玉淡定說道，“還有王爺陪我一起丟臉。”
采茶：？？
害的王爺一起丟臉不是該自責(zé)嗎？
我們家小姐為什么一點(diǎn)都不慌。
“那王爺……”
楚曦玉嘖了一聲，“這叫有難同當(dāng)。是他的福氣。”
采茶噗嗤一笑，突然明白楚曦玉為什么不僅不生氣，還心情莫名變好了。
“是是是……從此以后，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有王爺陪小姐一起，同甘共苦。被人笑被人黑，都是兩人一起承受。”
楚曦玉輕笑了一聲，“好了，大家都早點(diǎn)休息吧。”
累了一天，又是偷庚帖，又是去宗人府議親，又哭又笑，但，總算是安定下來了。
……
一夜過去。
楚曦玉還在睡夢之中，就被采茶推搡叫醒，“小姐，快醒醒，起床洗漱了！”
“這么早？”楚曦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外面天光才剛剛亮起。
“對啊，這一大早的，穆家老太君就到了！您快去見客吧！”采茶眉開眼笑道。
楚曦玉聞言，瞬間清醒，微愣，“穆奶奶來做什么？”
“不知道呢，剛來就去見老太君了。”
……
慈安堂。
楚老太君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穆家?guī)兹耍@詫莫名。
大早上的，她還在夢中，護(hù)衛(wèi)就稟報(bào)，穆老太君親自登門。
這一位身份尊貴，她自然不敢怠慢，親自迎接。
“楚老夫人，聽聞你偶感風(fēng)寒，身體不適，今日玉丫頭的及笄禮，不會出席了？”穆老太君滿頭銀發(fā)，人卻是精神奕奕。
楚老太君干笑道，“確實(shí)……人老了，不中用了，唉……”
“老夫人不必自責(zé)，病來如山倒，這是誰也不能預(yù)料的。”穆九娘笑吟吟接過話道，“本來您若是主持大局，輪不到我們外人來操心，但是……您身子不好，又聽聞楚家并沒有邀請德高望重的長輩，誰給曦玉主持及笄禮呢？”
楚老太君說道，“老身二兒媳婦，是家里的主母，有她辦事，請老夫人和九娘夫人放心。”
“原來是二夫人啊？她畢竟只是曦玉的二娘，比曦玉母親的輩分小，我們覺得不太妥當(dāng)呢。”穆九娘看似客氣，實(shí)則拒絕。
楚老太君一愣，“這……這家中確實(shí)沒有合適的人了……”
楚曦玉是長房之女，她的父母是楚東林這一輩最大的，要輩分更大的長輩，只能是楚老太君這一輩了。
“我們也知道您的為難，這不一早就趕來，和您商量一下嗎？曦玉是我祖母的關(guān)門弟子，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祖母是她名正言順的長輩。祖母來給曦玉主持及笄禮，自然是合乎規(guī)矩的。”穆九娘話音一轉(zhuǎn)，故意道：
“當(dāng)然，如果楚老夫人覺得我祖母不夠德高望重，不配給曦玉主持及笄禮，那這人選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楚老太君無語。
她敢拒絕嗎？反對就是說穆老太君不夠德高望重……
這可是民間聲望僅次于長公主的穆門女將，朝廷一個(gè)個(gè)大臣提起來都是夸贊尊崇，若說她不配，明天朝中雪花一般的折子，就能把楚家人罵的出不了門。
“穆老太君竟然愿意給玉丫頭主持及笄禮，這是她的福氣。那自然是好！”楚老太君只能無奈答應(yīng)。
穆九娘就等她這句話，笑道，“那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就自行安排了。楚老夫人放心，我們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絕對不會給楚家添麻煩。”
“九娘夫人客氣了。”楚老太君只能客氣應(yīng)答，心底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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