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之后,清晨的曙光剛剛升起,故道城外二十里處,一座山頭之上,赫然站著一個穿盔甲的將軍,不過此人起得如此之早,顯然不是為了觀賞出的景色。
張勇看著遠處的城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朱燁走了過來:“四哥,好端端的嘆氣作甚?”
張勇說道:“哎,大哥對我委以重任,將涼州如此重地,交托于我,然而自隴西出兵半月,毫無建樹,不但沒能將蜀軍趕出涼州,反而被他們引得疲于奔命,如今困于故道城外,連攻兩,損兵折將,實在有負大哥所托!
“嘿,四哥何必著急?不就是幾萬蜀軍么,對你我兄弟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城外的陷阱俱已被除去,張任還有何依仗?”
朱燁顯得比他豁達了許多。
“這如何能夠不急?川蜀之中,人口不多,滿打滿算,逆賊劉焉,也不過能拉起十數(shù)萬兵馬而已。加上嚴顏的援兵之后,前來涼州的蜀軍,已有大約五萬,另外還需至少五萬大軍防備荊州,所以留守益州之兵,當已不足五萬之數(shù)。如若此戰(zhàn)能全殲敵軍,則揮軍南下,直搗成都,便指可待。相反,我軍在此割據(jù),必定令天下諸侯心向益州,甚至不乏有如曹等趁火打劫者。故此此戰(zhàn)意義重大,非比尋常,非勝不可,而且必須速勝!
聽了張勇一番解析,朱燁也明白了過來,不過他還是信心滿滿。
“四哥不用擔(dān)心。這張任本事不凡,在城外布置了這許多陷阱,城中守備又極為嚴密,一時攻不下來,也是理之中。以四哥的能耐,我看再有幾,定可將張任那廝擒回!
張勇看著自己這個五弟,笑了笑。
“五弟向來被大哥譽為副將,你既開了口,那想必能夠應(yīng)驗,四哥便承你吉言了。”
“哈哈,四哥客氣,話說小弟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攻城,該當小弟沖鋒了吧?”
朱燁興奮難耐。
張勇無奈說道:“五弟都這么說了,就算我不同意,怕也攔不住吧?”
“哈,四哥果然對我最好,小弟這就去準備啦!”
“殺啊……”
朱燁棄了戰(zhàn)馬,改為步戰(zhàn),揮舞雙錘,跟著火獸一同撞向城門。
“我砸!我再砸!”
火獸每沖撞一次,【零零看書00kxs】朱燁便跟著一起撞了上去,他那雙錘雖然遠不如火獸沉重,可是以他如此神力,全力揮舞之下,卻也不止千斤之力。
張任早已安排了士兵,專門在城門之后備好了數(shù)十個大水缸,所以火獸的噴火進攻,已經(jīng)極難奏效,只能依靠沖撞來試圖打開城門。
然而,盡管城門被他砸出了一個個坑,但卻依舊是紋絲不動、
“好家伙,這張任是在門后加固了些什么東西,竟然如此結(jié)實。”
朱燁砸得是上氣不接下氣,卻不見城門有半點要撞開的跡象。
“嘩……”
不知是何物從城樓上潑了下來,與此同時,城墻下響起了異常凄厲的慘叫聲。
朱燁雖然站在城門面前,距離城墻之下還有幾步遠,然而還是被濺到一些,哪怕隔著盔甲,朱燁都感受到了一股氣撲面而來。
“是滾油!”
朱燁心中大呼不好。
張任前兩在守城時,都只用弓箭、巨石、滾木等來防備攻擊,今才突然用了滾油,便是看準了這時攻城的士兵數(shù)量達到了一個最高的點,真可謂機關(guān)算盡了。
“快!將傷兵撤回來!睆堄录泵φ{(diào)動一批士兵上前。
滾油一下,死傷的士兵達兩三千之多,前往接應(yīng)的士兵,也被緊隨其后的箭雨攻擊所擾,城墻下一時間陷入了混亂。
這滾油殺傷力雖然不強,絕大多數(shù)士兵都不會當場死去,但是勝在傷害范圍廣,大批量士兵受傷,主帥不可能無動于衷,必然要派兵去將他們撤回來醫(yī)治,而這個過程中,便是城墻上繼續(xù)準備下一波反擊的時間了。
張勇微微皺眉,下令道:“井闌車進攻。”
一排井闌車,足有二三十架,同時朝著城墻上出了弩箭,不過張任已然見識過井闌車的威力,因此早有準備。
一張張?zhí)厥饧庸み^,且浸泡了豬油的牛皮被張開在城墻之上,弩箭縱然強力無比,可是在這光滑無比,且皮糙厚的地方,依舊被擋下了大半,一根根弩箭掛在了這牛皮之上,密密麻麻,看著頗為滲人。
一波弩箭下來,只殺了城墻上數(shù)十名守軍。
而在這一波弩箭結(jié)束之后,牛皮瞬間撤下,守軍探出頭來,對著城墻下的攻城軍隊,又是一陣狂轟濫炸。
朱燁匆匆跑回到張勇邊,已是灰頭土臉。
“呸呸……這張任真是難對付。差點把小爺我變成油燜豬!
張勇雖然著急,一時之間卻也束手無策。
城墻上,雷銅放肆狂笑:“哈哈……哈哈哈……來攻城啊,來啊?哈哈……沒轍了吧?”
“都不需要我們幾人出手,諒你們也攻不進來!要想攻下此城,除非有神兵天降,哈哈……”
泠苞也是毫不客氣。
嚴顏捋著半百的胡須,面帶得意的笑容,雖然沒有說話,其心卻已表露無疑。
至于張任,更不必說。
功勞封賞,倒在其次,張任在乎的,是自己的威名,即將傳遍天下。
洛陽朝廷的大軍,號稱起兵至今,從未一敗,對太平道、黑山軍,對鮮卑、匈奴、羌人,對袁紹、董卓、曹,十年以來,百戰(zhàn)百勝。
而這樣一支常勝軍,而且是由張勇和朱燁兩人統(tǒng)領(lǐng),如今要敗在自己手中,即便以張任的心,也難掩心中激動之。
“他的,太囂張了,小爺非要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
朱燁怒氣沖天,舉起雙錘就想再次沖殺出去。
“五弟不可魯莽,你貿(mào)然上前,非但難以成功,反而多有風(fēng)險!
張勇的話,朱燁雖然也明白,卻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比雷銅還要狂放的笑聲,忽然響徹天地,惹得眾人都一愣。
泠苞扭頭對雷銅說道:“怎得此地山谷中的回聲如此之久才回來?而且這回聲比老酒鬼你的聲音可還要大啊!
雷銅卻一臉納悶:“不對啊,這不是我的聲音啊!
朱燁卻是四下張望起來:“這聲音有點耳熟啊……”
這時,忽見得一隊人頭,出現(xiàn)在了不遠處的一座山勢不高,且樹木稀少的山頭上。
“誰說你這破城攻不下的?天降神兵,就在這里!”
一個人騎著猛虎,悍然高呼著。
張勇和朱燁看到此人之后,盡管面容并不清楚,卻依舊第一時間認了出來。
“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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