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休戰(zhàn)？】
這個建議絕對不在康斯坦丁大公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因為哪怕是暫且休戰(zhàn)他這邊也是一敗涂地。今晚全圣彼得堡所有的沙龍、所有的舞會和劇院包廂里都會流傳關(guān)于這場質(zhì)詢的各種小道消息。
在這些消息中，李驍絕對是大放光彩的那一個，而他很可能將淪為被挖苦嘲諷的小丑。
康斯坦丁大公的自尊心無法接受這樣的“侮辱”，尤其是看著李驍踩著他的腦袋接受歡呼，這僅僅是想想都能讓他抓狂。
“我絕不……”
康斯坦丁大公剛剛開頭，心腹們又一次勸說道：“閣下，那位安德烈.康斯坦丁諾維奇大公比我們預(yù)想中要難纏得多，必須找更厲害更專業(yè)的人士才能制住他……今天如果繼續(xù)下去，我們恐怕會一敗涂地，到時候就一點兒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
康斯坦丁大公終于不說話了，翻盤的希望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為了這微乎其微的希望，他只能強壓下滿腹的不甘心，宣布中場休息，擇日再戰(zhàn)。
哄的一聲，禮堂里又是潮水般的嘲笑聲響起，這笑聲讓康斯坦丁大公幾乎吐血，他只能怨毒地瞪了李驍一眼，然后趕緊地撤退跑路了。
李驍?shù)呐笥褌冊跉g呼人群的簇?fù)硐拢⒖虈松先ィ袪査固┒挷徽f就送上了最熱烈地?fù)肀В铧c給李驍強吻了。這個熊孩子激動壞了，簡直變成了李驍?shù)拿缘埽薏坏么±铗敶傧ラL談個三天三夜才好。
好在還有阿列克謝，他拉走了“丟人現(xiàn)眼”的熊孩紙，因為拉扎列夫和別林斯高晉找李驍要談?wù)拢荒鼙恍芎⒓埑轱L(fēng)給耽誤了。
于是乎在托爾斯泰念念不舍的眼光中，李驍幾乎是落荒而逃一樣登上了兩位老將的馬車，剛才他也被眼冒綠光的熊孩紙嚇壞了。
“感謝您二位的支持，沒有你們，今天我恐怕沒有這么容易過關(guān)。”
李驍一上來就表達了誠摯地謝意。確實，今天沒有這兩位老將，質(zhì)詢的環(huán)境會更加惡劣，到時候強勢圍觀他的全都是對他心懷惡意的敵人，他不會有一個支持者，也不會有公正合理的質(zhì)詢環(huán)境。而這一切都是兩位老將軍頂住壓力為他爭取的，這真心是很不容易。
不過不管是別林斯高晉還是拉扎列夫都不甚在意，別林斯高晉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大公閣下您過譽了，我們沒有做什么，只是看了一場好戲而已，真沒想到您僅僅憑借一己之力就擊潰了對手，漂亮！”
拉扎列夫也贊嘆道：“是的，大公閣下，您在這場質(zhì)詢中的表現(xiàn)，比我們游走四方去做說服做工作效果要強百倍。您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鐵殼船舶和蒸汽動力是有前途的，不是什么荒誕不羈的狂想，更不是什么經(jīng)不起推敲的煉金魔法……”
19世紀(jì)既是科技大發(fā)展時代，也是光怪陸離的時代，科學(xué)和玄學(xué)都大行其道，各種真的假的知識泥沙俱下，每每讓人哭笑不得。
就比如鐵造船舶，對其證偽的玄學(xué)家大有其人。很多和葉羅費一樣的人都秉持鐵一定浮不起來的觀念拒絕改變，還憑借其話語權(quán)與影響力帶歪了一大批人。真心是劣幣驅(qū)逐良幣，讓扼腕不已。
“將軍，我并沒有做什么。只不過講清楚了早已被證明過的事實而已。你們的工作勝過我萬倍，如果沒有你們一直以來的宣傳和呼吁，沒有你們的推廣，情況會更糟，而我的言論恐怕會被當(dāng)做妖言惑眾，那時我會被直接送上火刑架燒死，根本就不可能安然地坐在這里了。”
拉扎列夫和別林斯高晉哈哈一笑，道：
“我們就不用互相吹捧了，大公閣下，就如您所言，形勢依然嚴(yán)峻。海軍部的老古板沒那么容易說服，我們必須再接再厲乘勝追擊！”
對此李驍表示同意，搞科普肯定是有好處的，落后的俄國實在太需要這么一股新鮮的風(fēng)兒了，哪怕是只能吹掉一點兒浮塵也好。
聊了一會兒后，拉扎列夫忽然問道：“大公閣下，聽了您今天的發(fā)言，我想問，是不是困擾鐵造船舶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今后鐵造船舶將成為主流呢？”
李驍很認(rèn)真地回答道：“將軍，我認(rèn)為鐵造船舶成為主流是歷史的趨勢，也是必然。鐵造船舶的優(yōu)勢太多了……但是眼前并不能說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
拉扎列夫驚訝道：“還有問題？導(dǎo)航問題不是解決了嗎？”
李驍?shù)溃骸皩?dǎo)航問題是解決了，但解決得并不是那么完美。實際運用中還是存在瑕疵的，需要不斷地積累數(shù)據(jù)作為修正，需要有專業(yè)的人員才能使用好。而這些在我國都還欠缺……”
拉扎列夫沉默了，不過他也知道李驍沒有說錯，俄國實在太落后太缺乏專業(yè)技術(shù)人才了。
李驍又道：“其實除了導(dǎo)航的問題，更重要的問題葉羅費今天還沒有提！”
拉扎列夫驚訝道：“還有更大的問題？怎么可能？”
李驍苦笑道：“有的，那就是防銹的問題。您知道的，鐵制品太容易生銹了，尤其是在高鹽潮濕的環(huán)境下，銹蝕速度會非常快！”
“如果不加以干預(yù)，一艘鐵制船舶銹蝕損毀的速度會非常快，十年的時間就能讓其變成一堆廢鐵！”
拉扎列夫驚呆了，要知道鐵制船舶可是比傳統(tǒng)的木頭船成本貴20%左右，如果再加上蒸汽機，那成本比木頭船貴50%都不稀奇。如此昂貴的船舶僅僅只有十來年的壽命，這誰家也受不了啊！
“就沒有辦法嗎？”拉扎列夫憂心忡忡地問道。
“有！”李驍點點頭道，“加強維護，定期除銹是治標(biāo)不治本的辦法。但從長遠看發(fā)展研制更耐腐蝕的新材料，以及噴涂防銹性能更優(yōu)良的油漆或者涂料才是解決之道。”
拉扎列夫頓時眼前一亮，興奮地問道：“有這樣的新材料和新涂料嗎？大公閣下，您趕緊說一說，這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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