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神厲丘子拼命地飛逃,轉眼就飛過了數個星系。
眼見自己的三個弟子在身后煙花般一一炸開,他的心在抽痛,那是他花費了無數的時間和資源培養起來的心血,就這樣消失了。
他不久前剛煉出一件神器來,成為神人,原指望能到界海提高一下實力,并有所斬獲,因此帶上所有夠資格的弟子前往,哪知被星際列車拉到這里來,剿殺倪皇,他原本也想趁次機會分一筆羹,只出工不出力,這么多神人,他只要湊個數就行,輕輕松松分得可以煉成神器的倪樹枝,可是得到的卻是的死亡的催逼。
倪皇哪里是個任人宰割的獵物,分明是個布好了陷阱的獵人!
好個可怕的倪皇,竟然想把前來圍殺他的所有人一網打盡!
現在已經逃的夠遠了,但厲丘子卻能感應到仍然有幾片花瓣在后面窮追不舍,似乎是鎖定了他,速度越來越快,離他越來越近。
為了救徒弟,厲丘子已經施過幾個他最強的法術,但那要命的花瓣絲毫不受影響,法術對它無效。
難道真要舍去幾十萬年才煉成的神器?
為了煉成神器而成神,他將轄區內所有的智慧生靈都化成僵尸,給了他們不死之軀,也給了他們無盡的絕望,連死亡都是一種無法實現的奢求。
他將這億兆生靈的絕望吸收煉化成一滴淚。
無望之淚。
有了神器才真正地算是真正步入神人的行列,就有資格帶弟子搭乘星際列車前往界海。
這是厲丘子第一次搭乘。
他不想成為最后一次。
花瓣越來越近,已經趕上并超過了他的速度。
沒有辦法了,只能用神器了,神器或許能阻擋一下這要命的花瓣。
招出無望之淚,勉力分成五滴,其中三滴分襲追來的三片花瓣。
淚很小,只能分成這么多了,厲丘子為自己保留了兩個小滴,有了這兩小滴,他再煉成完整的神器就容易得多。
那悠悠飄來的花瓣似乎受了某種牽引,徑直向三滴淚撲去。
無望之淚化作小小的焰火,消失不見。
花瓣也殘了半邊。
只是殘了,卻并未消失,仍向厲丘子飄來。
厲丘子大驚,將剩余的兩小滴投向其中兩個花瓣,花瓣與無望之淚一同發散消失,但余下的那個殘片以更快的速度沒入厲丘子的身體。
厲丘子現出絕望的神色,仍不甘心就此死去,一揮手斬在自己的脖頸之上,掌如利刃將他的腦袋與身子分離。
眼看著身子散化為流光,厲丘子驚喜地發現他的腦袋并沒有像美神黛爾那樣繼續噴發,他活了下來。
幸虧無望之淚消耗了花瓣的半數力量。
厲丘子慶幸地直想掉淚。
神體損失了還可以再造,只要靈魂不滅,終有恢復的時候。
就在他心有余悸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厲丘子下意識一驚:“倪皇?”
定睛一看,這人他認識,是陰神鐵木郎。
他略松了口氣,正要詢問,鐵木郎熱切地道:“絕神兄,我來幫你解脫。”
“不!”厲丘子驚呼。
但一根灰樸樸的短棒已經將他僅剩的腦殼擊碎,將他的靈魂擊散。
絕神厲丘子死。
鐵木郎嘴角現出一絲陰笑:“真以為我是來幫你的啊?”
他將短棒招到手中,滿意地點點頭:“妙,殺神的感覺太爽了。”
他的短棒又開始慢慢變長。
在那花束散開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花瓣飛向他和刀神、龍神、光明神的數量要比其他人多得多,他四人是參加過上次對倪皇之戰的,這次受到了重點照顧,因此提前閃到美神那里,將禍水東引。
鐵木郎認定那花瓣絕不是什么好事,果然是個殺神的大殺器。
他幫美神黛爾解脫并非一時沖動,而是在作一次冒險的嘗試。
他的如意棒是倪樹枝煉化的,這些花瓣未必能傷得了它。
果然,宮柳的神劍毀了,他的如意棒安然無恙。
巨變之機,竟然沒人發現這一點。
而更讓鐵木郎驚喜的是,他的如意棒似乎在緩慢地變長。
他的如意棒竟然是成長型的神器!
只是需要神人級作為祭品。
為了驗證這一點,他悄悄尾隨其他神人,在他們遭到花瓣襲擊時幫他們解脫,在殺了舞神宮柳、愛神安娜莎、雷神波利之后,他的如意棒長了近三分之一。
鐵木郎越發欣喜,殺神殺上了癮,繼續搜尋其他實力較弱的神人。
當花瓣襲擊他的時候,用如意棒輕輕一觸,那花瓣便自動收卷消失,讓鐵木郎更是喜不自禁,沒有了性命之憂,他更是殷勤四顧,幫助諸神人超脫。
鐵木郎也曾偷偷遠隨刀神和龍神,但是令他失望地看到,刀神的神刀閃出百丈刀芒將周圍的花瓣一掃而空,而神刀安然無恙,鐵木郎便打消了尾隨神人之中諸高手的打算,專心尋找那些被花瓣追得窮途滅路的神人。
絕神厲丘子見機早,逃得快,實力并不強,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鐵木郎才不管厲丘子有沒有機會活下來,就算厲丘子完好無損,鐵木郎也會將他祭了如意棒。
這么好的機會豈能放過。
蝠神將他的愛侶蝠圣收到他的儲物空間里,亡命逃竄。
他的速度遠比其他神人要快得多,在虛空穿行上他有先天的優勢。
已經飛過了上百個星系了,應該安全了吧?
蝠神的腳步緩了緩,向后方探去,然后臉色大變,那催命的花瓣已經離他不遠!
這究竟是什么鬼東西?
蝠神知道,逃是沒有用的,只有將這些花瓣清除或者消耗掉。
他聚起念力凝成一個虛空大盾,向花瓣擋了過去。
但花瓣卻絲毫沒有受到阻擋,仿佛虛空盾不存在一般,透盾而過,向蝠神飄過來。
凝成臨時的虛空物品也是法術,法術無效!
蝠神嘆口氣,揚起他的兩只手,手迅速變形,化成兩個閃著森森寒芒的爪子。
他的神器就是他的兩只利爪。
一只神爪脫身飛出,盤旋著飛向那些要命的花瓣。
花瓣似乎受了吸引,其中幾片加速撲到神爪上,煙花四濺。
蝠神心痛地望著,煉成這兩只神爪不知花費了他多少歲月,但此時只能全部舍去,因為還有幾片花瓣兀自向他飄過來,速度更快。
將僅剩的另一只神爪脫身飛去,利爪驟然變大,意圖將所有的花瓣全部擋下,那些花瓣果然改變方向,撲到神爪上,絢麗的流光在虛空中綻放。
“吁!”
蝠神松了口氣,開始設想今后的行止。
失了神器,他就不再是神人,無法再與其他神人抗衡,只能找一個其他神人找不到的地方悄悄修煉。
“也好,我們夫妻倆現在平齊了。”
將蝠圣從儲物空間中放出來,兩人擁在一起。
“活著就好。”蝠圣安慰道。
蝠神點點頭,突然臉色大變,伸手將蝠圣推開,用手一指,一個禁錮空間將她定住。
“夫君,你這是做什么?”蝠圣并不驚慌,只是有些疑惑,她絕對相信他的伴侶不會害她。
蝠神轉頭,那里正有幾片花瓣悠悠飛來。
“為什么分成兩波?這當是追蹤我的妻子而來!”
蝠神臉上現出堅毅之色,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愛妻,傳念:“活下去!”
然后,他義無返顧地向花瓣沖去,用自己的身體將花瓣盡數收攏。
燦爛的煙花在虛空中散發著凄美的流光。
“夫君!”
蝠圣慘呼,向煙花撲去,蝠神一死她的禁錮空間就已經解開。
但已經晚了,虛空中的流光已經淡去。
“夫君,你定住我是不想讓我陪你一起死吧,可是,你不在了,我怎么可能再活下去。”一柄短刃出現在她的掌中,舉了起來,對準自己的頭顱。
這時,一人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陰神鐵木郎。
“唉,我來晚了。”鐵木郎惋惜地道,“你們跑得太快了。”
“謝謝陰神兄前來援手。”蝠圣停下來:“你如果能早來一步,我夫妻倆或許就能得救了,今后我們就把命賣給陰神兄,唉,天意弄人,我這就要隨我丈夫而去,但還是要謝謝陰神兄。”
“不用謝。”鐵木郎淡淡地道:“我來也是幫你老公解脫的,既然你也想解脫,我來幫你,免得浪費了。”
在蝠圣愕然的目光中,一根灰樸樸的短棒遂然擊在她的額頭上。
蝠圣碎如礫石。
鐵木郎將如意棒招回,看了看,搖頭自語:“看來只有神人級才能為它獻祭,圣人沒有效果,神人和圣人并不只是神器上的差距。”
他的身影消失在無盡虛空,奔向下一個目標。
光明神波爾多在失去兩個弟子之后,將剩余的四個弟子收入他的儲物空間內,一道金光向遠處飛去,大團的花瓣順著金光蜂擁而去。
波爾多飛得并不快,但無論花瓣怎么加速,他總是比花瓣快上一線。
他并不著急,他有手段避開這些催命的花瓣。
但他舍不得他的幾個弟子。
一旦他展開空間遁術,儲物空間就要滯留片刻,他僅剩的幾個弟子只怕逃不過,一時就沒有可手的人幫他了。
雖然一時想不出好辦法來,但他不慌不忙,他猶有余暇。
當陰神鐵木郎在遠處窺視的時候,波爾多遠遠地聚束傳念:“鐵木兄,只怕你要失望了,這些小玩意奈何不了我。”
鐵木郎略靠近了一些,笑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想看看光明神有什么辦法驅走這些蒼蠅。”
“呵呵,我想避開它們很容易,只不過我想看看它們究竟是什么東西,我觀察了這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波爾多好整以暇地道:“鐵木兄,這些小東西很煩人,你把它們趕開,我告訴你個秘密,別說你沒辦法,我知道你的棍子很好使。”
“哦,什么秘密,說來我聽聽。”鐵木郎饒有興趣地道。
“關于易大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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