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澤臉色一紅。
默默低下頭去。
不成親不行嗎?
非得要成親才行?
生為女兒身,就一定要承受這樣的要求嗎?
為什么我不能像紀不亮,紀清亮他們那樣,學好武藝,仗劍天涯?
只能被無數人盯著,學武不能學武,出門不能出門,年齡到了,就必須嫁人?
紀念澤長嘆一聲,雖然心里有一萬個不滿,也只能默默承受。
希望,下一世能生為男兒身吧!
紀擷岱說:“可是,時間不等人。三天后,咱們就要有所決斷。”
紀念澤咬唇不語。
紀擷岱問:“你覺得鮑一豹怎么樣?”
紀念澤說:“他心機深沉,似乎又像一頭野獸,骨子里有股瘋狂的感覺。他眼里根本沒有別人,他看我,只看到我身上的功/法,我不喜歡這種人。”
紀擷岱點點頭:“狼子野心。”
“三天內,找到一個合適的贅婿,不是很容易。念澤,你有沒有中意的人,有的話,爺爺來想辦法。”
紀念澤輕笑:“但凡有骨氣的男子,誰會愿意做贅婿?更何況咱們紀宗門規森嚴,做了紀宗的贅婿,幾乎就是關進牢籠一樣。”
紀擷岱笑道:“你形容的很好,哈哈。”
“爺爺,你還笑得出來?”
看紀念澤撅著小嘴,紀擷岱捋須又笑了幾聲。
“你覺得花獨秀這小子如何?”
紀念澤小臉猛的一紅,咬牙道:
“這個人油頭粉面,油嘴滑舌,整天跟那四個不著調的紈绔子弟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
紀擷岱開懷大笑,邊笑邊搖頭,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紀念澤佯裝生氣:“不許笑!”
紀擷岱趕緊說:“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了。”
隔壁的隔壁,花獨秀迷迷糊糊中猛的打了個噴嚏,把自己打醒了。
“什么情況,幾點了?咦,我怎么睡著了?”
花獨秀翻個身,揉揉眼睛從枕頭下取出一本詩集,百無聊賴的看起來。
“得讀氣自華,書中自有顏如玉……如玉?唉……”
隔壁的隔壁,氣氛莫名變得輕松起來,先前那股壓抑感一掃而空。
紀擷岱說:“三天之內,如果不給你找個贅婿,豹王門那一關怕是難過。就算我豁出老臉去,硬要悔婚,日后其他人也不會同意我繼續教你功/法。”
“你的婚事不定下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紀念澤小聲說:“爺爺,咱們就不能離開紀宗,遠走他鄉嗎?”
紀擷岱搖頭:“為了復仇,做到那一步,不值得。不是爺爺固執,放不下門戶操守,實在是不想讓你落下一個叛徒,棄子的名聲。”
“你還年輕,還有漫長的人生要走,即便將來復仇無望也無所謂,那都是爺爺的執念,不能綁架你以后的人生。”
紀念澤堅定說:“殺父弒母之仇,念澤決不能放!”
“你說秀兒不學無術,將來沒什么出息,我可不這么看。”
老者笑道:“他雖不學,卻有術,這個你我都是親眼見過的。花氏劍法名聲不大,那是因為他們花氏人丁不旺,傳承不廣,實則劍招精湛的很。”
紀念澤點頭。
她見到過花獨秀出手,輕描淡寫就破去天云劍宗的凌厲劍招,換作是她,絕對做不到。
老者又說:“他的天賦非常之高,只是性子還有些輕浮罷了。至于人品性格,雖有些頑劣,卻不低劣。他出身商人,家里是開鏢局的,也算江湖中人,綜合來看,做我紀擷岱的贅婿,也算夠資格。”
“對了,這小子模樣俊俏的很,氣質卓然,拉出去也有牌面,是不是?”
紀念澤輕哼:“是個屁!”
思來想去,紀念澤雖不喜歡花獨秀這號人,卻也沒有別的人選。
更沒有別的辦法。
離家出走?
不可能的。
她只有爺爺這么一個親人,爺爺對她又關愛有加,她怎么舍得撇下爺爺自己走。
爺爺老來喪子,又身有暗傷,這么一把年紀,可以說,紀念澤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啊對了,還有復仇。
紀念澤說:“爺爺,你想的這么美,花獨秀愿不愿入贅到咱家還另說呢。我聽他絮叨過,他們花家九代單傳,他從小就跟個寶貝疙瘩一樣,就算他同意,他的父母也不會同意。”
紀擷岱點頭:“這事,也不算沒有轉圜空間。”
“鮑一豹那孩子今年二十三歲,你可以等,他卻等不起。三兩年之內,他肯定要完婚的。如果能拖到鮑一豹完婚,你和秀兒……不論是他真的入贅,還是先定下親事來日后再解約,倒是都有商量空間了。”
“秀兒一心想拜我為師,想學‘一氣化雙流’,我放出這個餌來,約定個三年之期,或許他能同意,他們花家也能答應。”
紀念澤一愣:爺爺,你好賊啊。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紀念澤小聲道:“那這事爺爺您來操持吧,我,我沒有主意。”
紀擷岱道:“那是自然。都是江湖兒女,如果能破開心中迷障,很多難事就有解決辦法了。”
紀念澤點頭。
現在先跟鮑一豹解除婚約,拖到鮑一豹成親后,再跟花獨秀解除婚約。
只是這么一來,她紀念澤的名聲就算是徹底毀了。
再想出嫁,誰還敢娶?
……
次日一早,吃過早飯,花獨秀沒有跟四大才子出去浪,而是規規矩矩在房間里待著。
他知道,紫爺爺肯定會找他的。
果不其然。
紀念澤小臉紅撲撲的敲敲花獨秀房門,問:“你在嗎?”
花獨秀正躺在搖搖椅上欣賞歌賦。
“誰在嗎?”
精致的實木門的另一側,紀念澤深吸一口。
這個花獨秀,太討厭了。
紀念澤只好說:“花獨秀,你出來下。”
房門后一個聲音說:“誰出來下?”
紀念澤一腳踢開房門,語氣不善道:
“我爺爺找你有事!”
花獨秀趕緊跳了起來,心疼道:
“哎呀呀,你踢我門干嘛,這是檀木的啊,很結實,很沉的,怎么樣,有沒有崴著腳?”
紀念澤轉頭就走。
花獨秀松了口氣:“走這么利索,應該是沒崴著。”
紀念澤在前面走,花獨秀在后面跟。
花獨秀第一次認真打量紀念澤的身材背影。
以前是單純欣賞,現在是以一個“準配偶”的身份來研究。
嘿!
這丫頭個頭挺高,身/材不錯啊?
至少比瑤瑤那個傻丫頭還要長的開。
哦,也對,瑤瑤還小,還小。
進了書房,紀擷岱正坐在正手扶椅喝茶。
“秀兒,你來了。”
花獨秀恭謹道:“紫爺爺,您找我?”
紀擷岱一指茶幾另一側靠椅:“坐吧。”
花獨秀坐下,紀念澤靠著紀擷岱默默坐好,低著頭,似乎有些不敢面對花獨秀。
看紀念澤表情,花獨秀心里一喜:我花獨秀真乃神人,能掐會算,真是世間罕見。
不過我不能驕傲,時也,命也,這都是造化。
紀擷岱說:“你來紀宗時間不短了,住的還習慣吧?”
花獨秀說:“托您的福,習慣的很。不但習慣,簡直跟在自己家里一樣。”
紀擷岱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紫爺爺,一大早的,您找我是什么事?有事兒您盡管開口,紫爺爺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您開口,我肯定答應,沒二話。”
紀擷岱點頭:“我想問問你,紀宗‘一氣化雙流’功/法,你是不是真的想學?”
花獨秀說:“做夢都想!”
“但你知道的,紀宗功/法傳內不傳外,想學,難啊!”
花獨秀暗道:這老家伙,說正事之前還先拿餌釣我。
花獨秀仰天長嘆:
“我心里的苦,又有誰知道?為了能學習紀宗功法,我不遠萬里,跨過山和大海,穿過人山人海來到這里,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在我離家那一刻都轉眼飄散如煙。”
“如果能學到‘一氣化雙流’,我情愿一輩子待在漠北!不瞞您說,我現在已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只有紀宗,才是我唯一的答案啊。”
紀念澤忍不住抬頭看了花獨秀一眼:這個花獨秀,真的是嘴里能說出花來。
沒白姓花。
紀擷岱道:“你有這個決心,那真的是極難得的。今天叫你來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滿心想學‘一氣化雙流’,我可以指點你一個方向。”
花獨秀暗道:來了!
“紫爺爺,您快說,什么方向?”
紀擷岱捋須道:“紀宗功法傳內不傳外,你只有成為紀宗嫡傳弟子,才能學到‘一氣化雙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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