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總督上下打量花獨秀,笑問:“你就是花獨秀花少俠?”
花獨秀說:“總督大人好。沒錯,我就是花獨秀,一枝獨秀的獨,一枝獨秀的秀。”
馬總督問:“花少俠,你身體如何了?上午的慶典非常隆重,你沒來參加?”
花獨秀“非常努力”的欠了欠身子,說道:
“多謝總督大人關(guān)心。我聽大夫說,如果不想死就老實躺著,我好怕啊,我是個怕死的人,所以這么多天就一直在床上躺著,連慶典都錯過了!
“這不是下午要授職了么,那么大的榮耀,哪怕是現(xiàn)在就死在這里,哪怕是爬,我也得爬來啊!”
說著,花獨秀裝模作樣的在擔(dān)架上爬了爬,可惜他傷的太重,根本爬不起來。
非但爬不起來,他還一陣劇烈咳嗽,幾乎要把肺給咳出來那種。
看花獨秀臉色蒼白,身形枯槁,馬總督還真擔(dān)心他有個萬一。
“好了好了,花少俠,你不用起身了,你就躺在擔(dān)架上吧。”
花獨秀說:“那多不好意思?大家都站著,怎能就我躺著?”
馬總督道:“沒關(guān)系,你是第一名,今天你面子最大!
花獨秀問:“我最大?那皇子殿下來時,我跟他誰大?我起不起身?”
馬總督眼皮一跳。
好你個花獨秀,我讓你幾句你還來勁了?
馬總督皺眉道:“那你起得來么?”
花獨秀又掙扎幾下,苦著臉說:“真起不來。”
馬總督說:“那你就躺著接受殿下的恩裳吧!
花獨秀嘆口氣:“只好如此了!
若不是花獨秀跟總督府做了個交易,一口氣免掉百萬兩應(yīng)付巨款,馬總督才不會這么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
這幾個年輕人,充其量就是所在門派的優(yōu)秀門徒而已,哪怕是他們的掌門在此,馬總督在地位和實力上也完全不虛,說話也不用這么客氣。
馬總督擺擺手,謝立亭謝將軍立刻大聲宣布,第十二屆漠北青年武道大會授職儀式,現(xiàn)在開始!
首先,當(dāng)然是馬總督發(fā)表熱情洋溢的講話。
他先是感慨了武道大會悠久的歷史,卓越的貢獻,又贊揚了年輕武者們的拼搏向上,實力不凡。
然后話鋒一轉(zhuǎn),他大談漠北界和諧與穩(wěn)定的大局,并許下深切的盼望,希望武者與官府能夠勠力同心,共同把武道大會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和可貴精神傳承下去。
最后他談到,思想的陣地我們不去占領(lǐng),別有用心的人就會去占領(lǐng)。他號召漠北武者秉承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理念,跟反動勢力堅決劃清界限。
這些話,上午的慶典已經(jīng)說過一遍,這次再說聽眾們各自竊竊私語,聽得非常不認(rèn)真。
花獨秀卻聽得無比認(rèn)真。
通過馬總督的講話,花獨秀判斷官府是想維持住與漠北武道的關(guān)系,至少短期內(nèi)沒有大動干戈的意思。
而且官府不日就會對祖妙界鐵王廟動手,甚至鐵王廟此次假借金剛門的名號參加武道大會,慶典后官府很可能會在沙之城大開殺戒。
到時,漠北武道應(yīng)該也不會過多干涉。
畢竟馬總督已經(jīng)說得足夠明白了。
所謂井水不犯河水,官府依舊不限制漠北武林的發(fā)展和超然地位,但在場的武者也不要喊著什么維護武林同道的口號,替這些邪/教分子撐腰說話。
花獨秀從馬總督的話里聽出來,他很有自信,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想必之前的擴大會議上他已經(jīng)跟漠北各大巨頭達成了協(xié)議。
花獨秀暗道,鐵王廟到底做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我不知道,但小黑蛋這人還是不錯的。
至少他不是個搞陰謀詭計的人,還算坦蕩。
如果他死在這里,那著實有點可惜。
不過以他的本事,以鐵王廟的實力和此刻處變不驚的態(tài)度,從沙之城脫身逃離應(yīng)該問題不大吧?
誰能臨死還這么淡定?還來敵人陣營里拿個榮譽再死?
肯定有套路。
講完話,馬總督宣布,請帝國皇子殿下上臺,為本屆大會的冠軍,紀(jì)宗花獨秀選手頒發(fā)榮譽勛章,并賜予官職。
花少爺?shù)母吖鈺r刻終于來了!
連他自己都有點激動,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跟如此大人物打交道,畢竟人家是千年皇族,能不激動么?
帝國皇子身穿華貴蟒袍,在幾個大內(nèi)高手的跟隨下緩步踏上高臺,來到花獨秀面前。
大內(nèi)高手把殿下與其他人隔開,尤其防備著北郭鐵男。
所有人同時單膝跪倒,向皇子殿下行禮。
皇子手臂微抬,眾人起身。
別看漠北這些武者一個個牛氣沖天,在帝國皇族面前,該有的禮數(shù)他們一點不敢少。
也不能少。
畢竟,這天下是人家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
花獨秀笑嘻嘻的看著面前的帝國皇子。
這位皇子長的十分富態(tài),跟沈利嘉有點像,也是胖乎乎的。
只是他臉上完全沒有沈利嘉那股桀驁和頑劣氣息,相反,他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的沉穩(wěn)有力,絲毫不顯輕浮。
花獨秀就那么躺在擔(dān)架上,躺等皇子跟他說話。
他不緊張,抬著他的四個大漢卻緊張死了。
他們抬著擔(dān)架,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滿臉惶恐,唯恐惹了皇子殿下震怒。
來之前沈利嘉專門交代,不管遇到誰,不管什么情況,絕對不能把擔(dān)架放下,不能讓花公子躺在地上。
那樣就太掉價了。
花少爺怎么能躺地上呢,那豈不是要矮人一等?
要不是沈利嘉砸出重金,給了他們一個無法拒絕的報酬,這四位老兄絕對不敢接下這活兒。
他們是當(dāng)?shù)冂S行的鏢師,手里力氣不缺,抬個擔(dān)架妥妥的,但面對一界總督,面對帝國皇子,他們卻一點膽氣都沒有。
這會兒簡直怕得要死,腿肚子隱隱都在打顫,但好歹忍住了沒有下跪。
皇子笑道:“花少俠,恭喜你啊。”
花獨秀一臉燦爛:“殿下,同喜同喜啊!
皇子上下打量花獨秀,問:“你的傷還沒好嗎?”
花獨秀也上下打量皇子,說:“本來還沒好,不過有殿下的親切關(guān)懷,讓我如沐春風(fēng),立刻就好了大半,要不我襲來走兩步給你瞧瞧?”
皇子道:“你身體有恙,便老實躺著吧!
皇子又轉(zhuǎn)頭依次向高王人,鮑一豹表示祝賀,唯獨沒有搭理北郭鐵男。
北郭鐵男既不生氣,也不惶恐,干脆板板整整站在那里。
一個大內(nèi)侍衛(wèi)拿著一塊令牌交到皇子手中,皇子對花獨秀說:
“本宮現(xiàn)在宣布,花獨秀為本屆武道大會冠軍得主。這塊令牌你拿著,本宮封你為典儀騎都尉,希望你能為國為民多多出力,不枉本宮翹首跂踵之意!
皇子每說一句,大內(nèi)侍衛(wèi)朗聲重復(fù)一句。
這人內(nèi)力異常渾厚,他面朝全場喊話,雖然沒有刻意大聲,但音波廣為傳蕩,偌大的比武場數(shù)萬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到這時,花獨秀應(yīng)該單膝跪倒,雙手接過這面令牌,叩謝皇子天恩。
花獨秀接倒是接了,但他還是那副病懨懨的模樣,沒有起身。
花獨秀正反看了看手中令牌,奇道:“‘典儀騎都尉’?這是什么官,很大嗎?需要我?guī)П蛘虇??br />
皇子笑道:“這是個名譽官職,并非實職。你若想從軍為帝國效力,我可以安排!
當(dāng)然,這些對話大內(nèi)侍衛(wèi)自然不會對外廣播。
他在等,等花獨秀謝恩呢,謝恩的話他會稍稍加工,廣播于眾。
但花獨秀沒顧上謝恩,他繼續(xù)問:
“名譽官職啊?既然是虛職,那給我安排個好聽的職務(wù)唄?這個太拗口了。”
馬總督在一邊真是心急如焚。
花公子,你說話能不能看看場合,能不能看看人?
你就趕緊謝恩吧,沒看見你后面那幾位羨慕的眼神么,你還管他什么坳不拗口?
花獨秀背對鮑一豹等人,自然看不到他們的眼神。其實他背后三人也就鮑一豹眼神有些熱切,北郭鐵男和高王人都沒什么感覺。
花獨秀笑道:“殿下,我這個要求算過分嗎?”
皇子大概也沒料到花獨秀會提這種問題。
不過以他涵養(yǎng),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動怒。
“拗口嗎?嗯……那‘太仆寺馬廠協(xié)領(lǐng)’怎么樣?”
花獨秀說:“名字有點長啊?我一介武夫,記性不好,這么長的官職我記不住啊?”
皇子尷尬道:“太長了?馬總督,還有什么合適的武職么?你說給花少俠聽!
馬總督上前道:“稟殿下,類似級別武職還有‘宣撫使司同知’。花獨秀,你可愿意?”
花獨秀說:“還是有點長!
馬總督快要跳起來了,額頭都滲出了冷汗,眼神跟刀子一樣簡直能殺人。
看皇子沒有特別反應(yīng),馬總督只好強忍耐心,問道:
“那‘安撫使司僉事’如何?”
花獨秀說:“總督大人,您不識數(shù)嗎?剛才那個什么同知是六個字,這個什么僉事也是六個字,并沒有減少啊?”
馬總督目瞪口呆。
我的天,天底下還有如此膽大妄為,不知好歹的人嗎?
是我提不動刀了,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太飄了?
哪怕皇子就在一旁站在,馬總督也掩飾不住滿心的不耐,重重哼道:
“既然你這么喜歡字?jǐn)?shù)少的,那就當(dāng)個‘殿將’吧!”
花獨秀喜道:“好,好!這個名字好!‘殿將’,我喜歡,就它了!”
皇子跟馬總督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此子,真的是太奇葩了。
皇子說:“花獨秀忠君體國,深明大義,本宮封花獨秀‘殿將’之職,希望你未來能再接再厲,為帝國護得一方百姓安寧!
大內(nèi)侍衛(wèi)趕緊把皇子的話廣播出去。
全場觀眾聽到后滿臉疑惑。
咦,剛才不是封花獨秀“典儀騎都尉”官職嗎?
怎么又換了?
等等,“殿將”是什么鬼?
怎么還護得一方百姓安寧,難道這次武道大會的第一名不再是授予虛職,而是要授實職了嗎?
花獨秀……真的要當(dāng)官了?
真的嗎?
當(dāng)然不是真的。
花少爺才懶得當(dāng)官,他要是個官迷,當(dāng)初在困魔谷時就被彭總督安排從軍了。
馬總督看花獨秀只顧自己高興,連謝恩都忘了,趕緊提醒:
“花獨秀,還不快謝殿下恩典?”
花獨秀配合道:“草民多謝殿下恩典!祝殿下萬壽無疆,祝帝國繁榮昌盛!”
馬總督趕緊提醒:“花獨秀,你現(xiàn)在不是‘草民’,你是帝國在編武官了!”
花獨秀大喊:“臣多謝殿下恩典!祝殿下萬壽無疆,祝帝國繁榮昌盛!”
一旁大內(nèi)侍衛(wèi)也不管花獨秀的謝辭恰不恰當(dāng),合不合適,立刻大聲廣播了出去。
艾瑪,這個花獨秀可真不讓人省心。
快結(jié)束了吧,我是不伺候了。
大內(nèi)侍衛(wèi)剛廣播完,忽然,比武場外成片成片的飛起了無數(shù)只鴿子!
數(shù)量數(shù)不勝數(shù),遮天蔽日,怕不是有上萬只之多。
大場面,絕對的大場面啊。
全場觀眾一陣驚嘆,這要說是天降異象吧肯定也不是,只能說花獨秀這小子太會玩了。
玩出了新花樣,玩出了新境界,玩出了大手筆。
最激動的莫過于他的應(yīng)援姐妹團,簡直是瘋了一樣大聲尖叫,那叫一個興奮啊。
花獨秀微微驚愕,我去,嘉嘉這么能干啊?
我就說買幾十籠鴿子,等我“謝恩”時放出來,這哪里是幾十籠,這是幾百上千籠啊。
倒也不怪沈利嘉。
沙之城是漠北首府,是軍事重鎮(zhèn),除了官府有需要,很多商人,門派武者也都有飛鴿傳信的需要,沙之城有很多專門飼養(yǎng)信鴿的手藝人以此為生,信鴿數(shù)量非常之多。
加之沈利嘉一貫的大手筆,既然要放鴿子,那肯定要多放啊,放個三五百只的有什么氣勢?
而且鴿子不像喜鵲,麻雀之類,放飛了就飛了,鴿子是認(rèn)家的,放飛了它們在天空成群結(jié)隊飛上一陣肯定還會回到養(yǎng)鴿人手里,沒什么損失。
所以沈利嘉并沒有花太多錢,養(yǎng)鴿人就把他們幾乎所有鴿子都借給沈公子用了。
皇子驚愕道:“花獨秀,這,這是你搞的么?”
花獨秀笑道:“殿下,你授予我如此榮譽,我無法起身感謝,便請人放幾只和平鴿,祈祝帝國太平吧。”
皇子點點頭:“你有心了。”
給花獨秀授職后就沒他什么事了,后面,馬總督還要代表帝國向另外三位選手授職。
皇子說完話就要轉(zhuǎn)身離開,花獨秀又喊道:
“殿下,殿下!”
皇子回頭,問:“花將軍,你還有什么事么?”
馬總督惡狠狠瞪了花獨秀一眼,意思是,你快閉嘴吧!怎么就你話多,就你事多!
就你花樣多!
花獨秀沒注意馬總督的眼神,他問道:
“我是不是該發(fā)表幾句獲獎感言?”
皇子一愣:“你……你要發(fā)表感言?”
花獨秀說:“是啊,如此莊重的場合,如此榮耀的時刻,我真的是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心里有一萬句感謝的話要說,不讓我說幾句那簡直是要憋死個人。”
“所以,我能發(fā)表感言嗎?”
皇子再次跟馬總督面面相覷。
老辣如馬總督甚至都沒了主意。
不讓他說吧,人家話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是當(dāng)著皇子殿下的面,拒絕他似乎有點不近人情。
可讓他說吧,歷屆武道大會也沒有發(fā)表獲獎感言這個環(huán)節(jié)啊?
皇子道:“行,那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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