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獨秀折騰完終于回來睡了個放心覺,雷鳴炰明明發覺卻也懶得多問,三人呼呼大睡了一下午,臨近傍晚才起床。
沒辦法,連續數日的趕路實在是太累人了。
雖然他們走的不快,但野外到處都是毒蛇,他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隨時要把身邊地上爬的,樹上落的各色毒蛇挑飛,注意力一點都不能放松。
明天起又要接著趕路,不補充好睡眠是不行的。
傍晚睡醒后,三人忽略了中午那檔子事,在繁華的街區逛來逛去,采買未來幾天需用的物資。
在蛇谷行走跟在其他界域不同。
在其他界域,或許走上幾里十幾里路就會遇到村莊,走上幾十里就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城鎮,只要有錢就足夠了,有錢什么都能解決。
但在蛇谷不行。
在蛇谷,別說幾十里了,有時候連走十幾天,走上二三百里都見不著一個人影。
等你見到人時,說不定這些人還是視你為魚肉的強盜。
隨時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的,只有密密麻麻的毒蛇。
所以,在蛇谷走長途,必須要準備好足夠的糧食,足夠的飲用水,足夠的驅蛇粉,還要穿戴防蛇咬的皮靴皮褲,還要有專門的向導帶路,不然,蛇谷山與谷層層環繞的地形會讓任何趕路人抓狂。
次日一早,三人帶著雇請的兩輛馬車來到一處營地。
這里是某個財閥的貨物中轉站,這次的貨物是煙草,足足十大車煙葉,價值近兩萬兩,可謂貴重無比。
煙草在蛇谷是硬通貨。
一則是因為這東西需求量大,蛇谷幾千萬人口,尤其是軍人多,武士多,強盜多,凡是有刀劍的地方就在冒煙,煙葉需求量太大了。
二則蛇谷不產煙葉,只能從外界進口,而蛇谷的運輸難度又變相的導致煙葉價格高高在上,一直降不下來。
所以,煙草一方便是硬通貨,另一方面,煙草貿易也是暴利行業。
這趟南下的煙草商隊,財閥老板直接雇請了五支百人隊護送。這五百人不是鏢局鏢師,而是總督府的武士,是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武士,戰斗力非常強悍。
五百人,單單雇請他們護送的費用就超過三千兩銀子。
除此之外,隊伍還有四五十號花錢掛靠的旅者。
這些旅者大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游俠,浪人,以及江湖門派的武者,少量是平民百姓。
這些人也很能打,他們的利益是跟商隊掛在一起的,真遇到強盜集團襲擊,旅者肯定要跟武士們一起抗敵。
十大車煙草,加上掛靠旅者的馬車,再加上五百武士的物資,足足五十多輛馬車一字排開,浩浩蕩蕩離了安臨城,朝南方開去。
這次不用靠兩條腿走路了,因為花獨秀直接雇了兩輛馬車,一輛拉貨,一輛拉人,三人蹲在車廂里一邊吃喝一邊玩牌九,隨著馬車搖搖晃晃的,簡直不要太爽。
只是誰也沒注意到,在距離南城門不太遠的一座矮樓上,張隆,付云通二人各自拿著一個千里眼冷冷的盯著車隊離城。
千里眼就是用鏡片和竹筒做成的簡易望遠鏡。
張隆說:“付兄,花獨秀出城了,咱們也走吧。”
付云通放下手中千里眼,說:“這小子賊得很,他不會發現到什么異常吧?”
張隆笑道:“能有什么異常?咱們的人既沒有盯梢,也沒有跟蹤,連他入住的客棧都沒去調查,他能發現到什么?”
付云通說:“再等會兒,再等會兒,他既然隨車隊一起趕路,不出意外肯定不會貿然離開。咱們的人繞道走吧,從其他方向繞到他們前面,設下埋伏,只等他們入甕便是。”
張隆說:“付兄,這次不但咱們安臨城的校尉悉數盡出,王大人還雇請了一千強盜大軍,別說是個花獨秀了,就算襲擊整個商隊怕也問題不大,犯得著這么高看他?”
付云通說:“小心使得萬年船,你是不知道這小子有多賊。行吧,咱們走。”
張隆和付云通率領幾十個粘桿司校尉前腳出了城門,后腳幾匹戰馬呼嘯而至,張隆趕緊拉住馬頭,回頭一眼,原來是王久旦和博洋帶著幾個侍衛追了上來。
張隆皺眉:“久旦,你來干什么?”
張久旦的臉上仍舊纏著紗布,因為鼻梁骨被打斷,他說話甕聲甕氣的:“張叔,我倆跟你一起去!”
張隆皺眉:“胡鬧!我們是出去公干,不是出去打獵玩鬧,你跟著干什么!”
張久旦說:“我跟博兄也很能打!再說了,有你們這么多人在,我倆安全無虞,怕什么?姓花的把我打成這樣,我不狠狠揍他一頓難消心頭之恨!”
張隆無語,這個少爺啊,心眼也太小了。
“久旦,你老實在城里待著,我把那三個小子捉來扔你面前讓你打個半死,你出完氣我再調他們到地牢去,這樣行不行?”
王久旦說:“不行!我必須去!張叔,你可別說你們這么多人,幾十號人都對付不了三個年輕人?”
張隆笑道:“怎么可能?行吧,你要去也行,只是他們……”
張隆看了看王久旦身邊的博洋等人,顯然,粘桿司辦案,這些外人還是不方便知道太多的。
王久旦說:“博家跟咱們的合作越來越緊密,未來安臨城這邊的生意都由博兄主持,他不是外人。”
張隆有些為難。
粘桿司做的事,幾乎全都是見不得光上不得臺面的,絕非兒戲,豈容一個商人子弟在旁邊跟著?
但在蛇谷,總督府的軍隊都能為販賣人口的奴隸販子做護衛,官商合作已經到了一個很深的地步,粘桿司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很多要通過財閥洗白,而博家就是王一虎非常倚重的白手套。
王久旦回頭道:“你們幾個全都回去!”
身后幾個護衛立刻轉身縱馬離開。
博洋也回頭對他的護衛說:“你們都回去吧。”
幾個黑衣高手道:“是,少爺!”
如此,二人帶來的護衛和保鏢悉數離開,只剩王久旦和博洋二人。
張隆歉意的對付云通笑笑,說:“付兄,讓你見笑了,你看這……”
付云通畢竟是客場作戰,點頭道:“只要得到提督大人要的東西,花獨秀可以交給王公子處理,哪怕當場打死也無所謂。”
張隆道:“那不至于。”
張隆回頭嚴肅道:“你倆不要插手,也不要多言,不要提問,就在一邊看著就行。今天發生的一切事,你們都不要跟別人說起,知道嗎?”
博洋立刻說:“放心吧張叔,我只當出城轉了一圈,我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張隆點頭,說:“行,走吧!”
幾十號人縱馬從西城而出,揚起漫天塵土,呼嘯而逝。
張隆等粘桿司校尉走在前面,博洋和王久旦二人跟在后面。
博洋小聲問:“王兄,看來這個花獨秀不是簡單人物,粘桿司居然派這么多密探出馬?太給他臉了吧?”
王久旦說:“這種陣仗還真是少見,尋常要抓個什么人,能一次出動十個校尉就很難得了,今天居然來這么多人。”
博洋說:“那咱們一定小心點,別給張叔他們惹麻煩。花獨秀他們既然掛靠行商趕路,只要到時張叔他們報出粘桿司名號,那支商隊絕對不敢跟咱們作對的。”
王久旦說:“這是自然。”
中午過后,馬隊兜了一個圈子來到南方官道上等待。
這里距離安臨城直線距離已有幾十里遠,行人已經不多,張隆他們四五十號人個個騎著高頭大馬,身穿黑衣,手持利劍,殺氣沖天。
張隆忽然從懷里取出幾個頭套,扔給王久旦和博洋一人一個,說:“先戴上!”
王久旦和博洋不知何意,但看粘桿司其他人全都戴上了頭套,只好老實戴好。
又過半個時辰,南方官道上忽然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竟出現大批匪徒!
這些悍匪手里提著寒光閃閃的砍刀,身上鎧甲各式各樣,臉上滿是猙獰之色,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狂徒。
而且他們人數太多了,一眼看去官道上延綿出去幾十丈,全是匪徒。
王久旦和博洋嚇了一跳,忍不住驚恐對視。
我的天,這里怎會有這么多強盜?
他們來這里干什么?
看他們一臉貪婪的模樣,雙方不會打起來吧?
但看張隆和付云通二人并沒有特別驚慌,仍舊騎馬等在大路上,王久旦和博洋又稍稍松了口氣。
顯然,雙方是認識的。
強盜軍團的首領是一個大胡子兇漢,他渾身肌肉虬扎,頭上戴著一頂磨得發亮的鐵帽子,手里提著一個巨型鐵錘,怎么看怎么像個門神。
這位門神大步走到張隆面前,大聲問:“哪位是長耳朵?是你嗎?”
長耳朵?這是什么意思。
張隆盎然道:“正是在下,你是黑云寨的大當家?”
門神道:“就是俺!”
張隆道:“具體行動計劃你們都知道了吧?不到萬不得已,你們不要出面,更不要出手,我們抓到我們想抓的人你們立刻退去,該給的費用我們一文錢不會少。”
門神大大咧咧道:“知道!”
張隆道:“那請黑當家和各位兄弟先隱蔽起來吧,兔子很快就會入甕了。”
門神點點頭,又仔細打量一番粘桿司這幾十號人,大手一揮:“兄弟們,都給俺藏好了!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要擅動!”
強盜大軍得令立刻四面散開,一邊殺蛇一邊找地方藏身,幾息之后,密密麻麻的強盜們竟然消散的一個人都見不著了,就好像他們壓根就沒出現過一樣。
王久旦和博洋面面相覷,眼神里都是深深的震驚。
這支強盜軍團,怕是有一千多人了吧?
而且這一千人一看就是沒少打仗,沒少殺人的悍匪,全都不是善茬。
他們到此來的目的究竟為何?
粘桿司的首領又為何要雇傭他們?
難道一會兒要正面跟商隊開戰?
不應該啊,粘桿司怎么說也是帝國統治力量的一部分,而商隊是受蛇谷總督府庇護的,他們有五百名精銳武士保護,粘桿司怎會雇傭強大的強盜軍團來埋伏自己人?
博虎不知道,王久旦更不知道。
似乎是察覺到二人眼神的異樣,張隆回頭道:
“你倆不要多想,這些都是為了防止特殊情況發生而不得不做的準備。你倆只管遠遠的看著就行,知道么?”
王久旦和博虎趕緊點頭。
張隆小聲對王久旦說:“放心,如果對方帶隊的統領夠聰明,他就不會拒絕我的要求,不會招惹咱們粘桿司。如果他非要試試自己的腦袋硬不硬,這些強盜才會派上用場。”
王久旦緊張道:“好,好的!”
我的天,現在已經不是粘桿司四五十號人捉拿三個小賊那么簡單的事了。
未知的大場面似乎就要來臨,王久旦和博虎又是激動又是擔心,心情別提多緊張了。
粘桿司這四五十號人就這么騎著馬攔在官道上,完全沒有要埋伏或者散開的意思。
車隊的行進速度要遠慢于馬隊,如此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北方隱隱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商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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