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嘈雜的聲音全都消失，眾人目瞪口呆。
封玨吐出一大口血，昏倒在朱楓懷里。
再次睜眼，面前卻不是玄清殿的房間，他微微起身，被朱楓按住，“你現在身體不宜行動，再休息一下吧。”
封玨伸手緊緊抓著他，力度令人生疼。
“我師父，我師父她……”
他的聲音里居然帶著不可聞的嗚咽，朱楓沒有注意，只是遺憾地說道：“你們賭局在前，門主同意慕霖的要求了。”
這鐵打的師父，流水的徒弟，眾人驚訝過后，也是對著慕霖賀喜。
同時封玨在他們心里的形象就跟喪家犬一樣，失去了弟子資格，他能不能繼續留在門中還是個問題。
胸腔跟撕裂一樣，封玨咬著唇起身。
“你要去做什么？”朱楓攔著他，這里是朱楓的居所，他暈倒后朱楓帶過來的，朱楓其實明白封玨的想法，他想回去找綾清玄，可……
“我是第二，我可以向師父提出一個要求！”
“封玨師弟。”朱楓放下手，面色黯然，“凌長老出關了，且吩咐，除了慕霖，其他人不得上玄清峰。”
“……為何。”
“聽說慕霖又要進階了，所以凌長老不想讓其他人打擾他。”林樂兒跑了過來，瞧著封玨被繃帶包著的結實胸膛，面露羞澀，遞過去藥，“封師弟，這是……”
封玨在她話說完之前就將衣服披上往外走了。
“誒，朱師兄，你怎么不攔著他，他血都滲出來了。”
“有些事，不是我們能解決的。”
后院去往玄清峰的峰下還是有段距離的，封玨拖著受傷的身體疾步走著，滲出來的血液沾染到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幾天，但他知道，命運給他開了玩笑，慕霖成為綾清玄的弟子，且綾清玄還特意為了他封峰。
她不是說過，會一直陪著自己嗎？
騙子，說過的話不算數。
封玨咳出血，腳步不停，面前突然出現幾個人攔著，“喲，瞧這是誰啊，喪家犬封玨，不知你要去哪呀？”
“看他的樣子，是想去玄清峰吧，可惜人家閉門不見啊。”
“擁有這樣的弟子，真是恥辱啊，難怪凌長老出關之后看都不來看他。”
“滾開。”封玨嗓音嘶啞，卻不輸氣勢，他看著黃初一行人，知道他們是來找他麻煩的。
黃初調笑的臉僵了一下，拍著兩邊的人，“留他一命。”
路上即使有著其他人，也不敢摻和進來，封玨靈力還未達到全盛狀態，身上還帶著傷，很快便敗下陣來。
“我讓你囂張！讓你狂妄！”黃初踩著他的背，每說一句，就狠狠踩下去一次，“你不是很厲害嗎？你起來啊！我看你還有什么資本跟我狂！”
地上已經被紅色的液體給沾染，封玨視線模糊，想要伸手抓住不遠處的劍，手卻被黃初碾著。
“嘶！”他悶哼著，沒有讓自己狼狽地叫出來。
“向我求饒，我便饒了你！”
黃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被他帶著黑氣的眸子給一盯，居然愣了一下，“死鴨子嘴硬，我看你還硬不硬！”
說著他就抬腳，想要將封玨的腦袋踹歪。
一股強勁的風吹了過來，將他卷到一邊，直直地砸在墻上，他的五臟六腑都快碎了。
“本座的前徒弟，也是你們能羞辱的？”
封玨剛想咳出的血硬生生地止住了，他用手擋住臉，卻又忍不住想去看她。
“師……”
“師父，你怎么下峰了？”慕霖打斷了封玨想要開口喊的話，語氣略驚訝，“封玨？你怎么成這樣了。”
他上前去扶封玨，被封玨推開，“別碰我！”
封玨的嗓子跟被火燒過一樣，他站了起來，臉上沾染著灰塵和鮮血，相比一塵不染的慕霖，他就跟污泥一樣，根本就不配跟綾清玄說話。
“幾天不見封玨怎么成這樣了？太狼狽了吧。”
“果然慕霖才是凌長老最合適的弟子啊，聽說慕霖剛進去就連升了兩階呢。”
封玨聽著那些話，渾然不覺嘴唇已經破掉。
“師父。”他終于抬眸看向綾清玄。
僅僅是站著，那女人身上散發的威壓就異于常人，看來她上次閉關也突破了。
為什么他覺得，自己應該說聲恭喜，然后遠遠離開。
“封玨，男人就應該遵守承諾，你輸給了我，從此以后，就不是我師父的弟子了。”慕霖就在不遠處，他的話猶如穿透骨髓。
“我沒跟你說話。”他眼神狠厲，竟讓人不寒而栗。
但是一轉向綾清玄，目光就輕柔了許多，“師父，試劍大比第二，可以向你提出一個要求，我能不能，再次成為你的徒兒？”
只要成為了她的徒兒，他就心滿意足了。
終于將這句話給說了出來，綾清玄透亮的眸子看著他，一出關，他們就準備了驚喜，這是封玨親口許下的賭注，她若不遵守，那封玨建立起的形象，就會被拖累。
劇情回到正軌，她徒弟的位置，還是慕霖的。
望著他期待的眸子，她直截了當，“不能。”
好像有什么東西碎了一樣，封玨捂著嘴，接住了自己嘔出來的鮮血，他們兩個之間的羈絆，被他親手斬斷了。
喉嚨里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封玨錘著心，眸色深沉到看不清。
“師父，我們回去吧。”
“好。”清冷的語氣，擊碎了最后一道防線。
兩人轉身欲走，突然聽見封玨的輕笑，“凌長老，既然你是我曾經的師父，那試劍大比的規則，也是要遵守的，這個要求不行，那我換一個。”
少年一字一頓，嘴角微微上揚，“我想成為你的侍從弟子。”
所謂侍從弟子，不算弟子，更加偏向于身邊負責保護和日常生活，類似于下人的稱謂。
圍觀的弟子竊竊私語，慕霖想幫綾清玄找個借口拒絕，卻見綾清玄望著他，秀眉微蹙。
這小家伙，將自己的身份一降再降啊，他本……
在zz的勸慰下，綾清玄微微點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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