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軟塌上掙脫清理，楚酩在地上坐了一會兒。
曲樂剛進來時沒瞧見他的狀態，這會兒大聲說完才察覺到不對。
“你怎么了？”
他可從來沒瞧見過這樣的太子殿下，冷清，孤寂，一碰就碎。
楚酩眼眸微動，還未開口，就見肖護衛闖了進來。
大殿中明明只有殿下和一女子，怎么變成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肖護衛覺得有刺客。
果不其然，門打開之后，黑衣人正站在太子殿下身邊。
他提劍上前干架，曲樂正愁這段時間沒人切磋，所以什么都沒解釋就上去。
趁這空擋，秀兒連滾帶爬到了楚酩面前跪下。
“殿下，是秀兒做錯了什么嗎？秀兒若服侍得不好，可以去學的！請殿下不要殺秀兒。”
聽到那名字，曲樂微愣，被肖護衛劃了一刀，他躲開下一刀之后，去了那自稱是秀兒的宮女面前。
“你是秀兒？”
男子的聲音清冽好聽，秀兒心潮澎湃，點了點頭。
太子殿下沒有對這男子表現惡意，定是相識的。
秀兒覺得，她一定能夠找到出路。
“不對啊，你是秀兒，那姑娘是誰。”
肖護衛見曲樂沒有殺氣，便在一旁觀察著。
聽他這話，也是云里霧里。
曲樂大致也知道綾清玄騙了他，所以朝楚酩問道：“那個表情比較冷，話少，身手好的姑娘，穿著宮女服飾。”
他越往后說，在場幾個人的臉色逐漸發生了變化。
秀兒抿著唇，沒有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她已經猜到，眼前的人是認錯了。
而楚酩，突然想起上次曲樂的話，聯系這描述，他終于知道曲樂要找的人是誰。
他靠在軟塌邊，輕笑了一聲。
只有肖護衛認真想了后，回答道：“你找清姑娘做什么？”
“清姑娘？原來她不叫秀兒，真俏皮。”曲樂微微一笑，語氣也上揚了許多，“對，就是她，她在哪？”
轉頭，他望向楚酩，“你答應過我可以向你提個要求的，我想要清姑娘，你把她給我吧。”
感覺身體里的血液都逆流了起來，楚酩的手緊緊捏著那軟塌的木頭塊，疼痛不自知。
肖護衛又回答道：“清姑娘被趕出東宮，已經不是我們東宮的人了。”
這男子怎么回事，一開口就是要人，還好清姑娘已經不是東宮的人了，不然真被要去了怎么辦。
很明顯殿下對清姑娘是不同的，有了清姑娘的存在，殿下殺人都變少了。
應該說，有了清姑娘之后，他再也不用擔心殿下的狂躁了。
清姑娘清姑娘，小清那個賤人到底哪好了，居然能獲得這么多人的青睞。
秀兒連呼吸都帶著怒氣。
曲樂皺眉，“趕出去了？”
他對楚酩說：“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她明明那么好，還……”
“說完了沒有。”楚酩正了臉色，帶著寒氣。
知道楚酩生氣了，那殺氣也掩飾不住，反正要找的人不在這，曲樂留著也沒意思。
“那我先走了。”
他嫻熟地翻窗離開，肖護衛看了眼，覺得自己要加固一下大殿了。
低頭，他看見垂著腦袋的秀兒，詢問，“殿下，她怎么處置？”
秀兒緊張起來，卻在聽見楚酩的話后瞬間慘白了臉。
“殺了。”
兩個字落地，秀兒全身沒了力氣，她拼命掙扎著，“殿下！不要殺我，殿下讓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殺我！”
她渾身顫抖，說話的好幾次都咬到了舌頭。
“哦？”少年的嗓音微微拖了一毫，他問道：“你知道小清去哪了嗎？”
秀兒一怔，忙說道：“洗衣局！就算不在洗衣局，洗衣局的姑姑也知道！就算那姑姑不知道，司馬云依也一定知道！”
一連爆出幾個人，秀兒連氣都喘不起來。
殿下，未免對小清太關注了些，難道是小清惹怒了他，他想追殺小清嗎？
不對，那為何還要趕出去？
秀兒想不明白，她也不用繼續想下去。
“杖斃。”
輕飄飄的字，決定了她的結局。
“殿下！不要！不要！我不要死！”
她說著，竟然朝外跑去，肖護衛將她敲暈，拖著去執行杖斃。
大門敞開，楚酩覺得很冷。
他將那被褥裹在身上，不放過綾清玄在上面留下的點點氣息。
……
皇宮八卦消停了一會兒，又開始有了新的消息。
例如東宮又死了個宮女。
例如三皇子對國師意圖不軌，禁足時間加長。
例如快到祭天盛典，司馬家那庶女又要進宮教樂曲了。
綾清玄躺在占星樓中層的吊床上，小綠在旁伺候著。
“國師，祭天盛典三年一次，服飾已經做好，您過目。”
那冰藍色的衣裳和首飾擺在托盤上，綾清玄看都沒看。
“國師？”
“昨日誰來過？”
小綠吞了下口水，“太后，她想問三皇子和司馬小姐的姻緣。”
話音剛落，盤子裂成兩半，衣服和首飾完好無損地落在小綠手上，她顫抖地跪下來。
“太后想要除掉太子殿下！問了我三皇子的龍脈！”
躺著的人悠哉地翻動著手上關于祭天盛典的流程。
“你作了何回答。”
明白騙不了她，小綠如實招來，“國師每月最多回答兩次，我說已經超過次數，不能回答。”
“嗯。”
小綠跪了一會兒，察覺她沒有生氣，這才緩緩站起，重新將東西都給整理好。
“國師，上次皇上來，透露過要給太子殿下賜婚，問我司馬家嫡女司馬云倩如何。”
“那時司馬云依威脅我，我便說他們不合適，國師，司馬云依這人好生貪心，她一邊吊著三皇子，一邊又想獲得太子殿下的關注。”
小綠小心翼翼道：“國師，你的氣運是不是還沒拿回來？”
綾清玄斜睨，“你怎知？”
“占星臺晦暗無光，等國師你拿回了氣運，即可重新開啟。”
小綠也想明白了，一時半會兒她不會殺自己，還不如好好聽話，等獲取信任再說。
看來還得先從司馬云依身上下手啊。
綾清玄從吊床上下來，樓下便有人通報。
“太子殿下到！”
綾清玄覺得不是，畢竟她沒露破綻。
小綠小嘴微張，就聽綾清玄說：“你來。”
小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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