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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已經(jīng)微微顯冷。
夏完淳從侍衛(wèi)手中接過一件披風,給吳爭披上。
在轉至面前為吳爭系線下帶時,夏完淳忍不住開口道:“其實晉王或許也是身不由己,他所受的壓力,不必比咱們少。”
吳爭輕拍夏完淳的手背,以示感謝,“我知道。”
“其實,建陽衛(wèi)與廖將軍左營前鋒,皆可西進,雖說兵力不多,但多少能護住大西軍側翼,可晉王他們不同意啊。”夏完淳郁悶極了,“他們就是怕我軍與他們分河南、湖廣之地。”
吳爭沉默著,沒有說話,誰也不是傻子,這道理淺而易見。
夏完淳嘆了口氣,“哎要說兩朝皆為明室何必呢?”
“權、利二字罷了。”
“是啊。”夏完淳郁悶地看著月光下泛著鱗光的江水,“要是兩朝齊心協(xié)力,或許真能一鼓作氣,兵臨順天府城下。”
吳爭呵呵一聲,“有可能吧但希望不大。”
“也是。”夏完淳點點頭道,“除了北伐軍大舉西進,在汝寧府不管是大西軍還是建陽衛(wèi),恐怕都難敵阿濟格與孫可望合力一擊我部兵力不足,而入汝寧府的大西軍實力相差太遠了,如今汝陽方向清軍已經(jīng)有備,如果阿濟格迅速向西與其會合,大西軍怕是要吃虧啊。”
嘆氣會傳染,這一會兒,二人已經(jīng)都嘆了好幾口氣。
吳爭悠悠道:“明知不易,偏偏無法阻止立場決定了我的話他們不會輕信,或者,永歷皇帝不會采納。”
“你已經(jīng)盡心了晉王心里不會不明白的。”夏完淳寬慰道。
吳爭突然惱怒起來,“明白有什么用?這世間多少明白人,哪個不比你我更曉事,可最后呢大明朝亡了,弘光朝號稱百萬大軍,被多爾袞、多鐸不足十萬人一戰(zhàn)而潰,你說他們是真糊涂嗎?”
夏完淳忙勸道:“王爺息怒好在如今是王爺掌控朝局,必不會重演當年憾事。”
“難啊。”吳爭搖搖頭,“我就算能掌建興朝朝局手也伸不進永歷朝去誰肯放棄到手的利益說實話就算是我,我也不樂意。”
夏完淳認同地點點頭“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北伐功成,兩朝合為一朝先不說皇帝只有一個,就說官職多少官位將被抹去降一級兩級算好的,賦閑養(yǎng)老都說不定,任誰也不甘心啊王爺是對的,這個時候確實該停下來否則兩軍在北面一遭遇,一場大戰(zhàn)必定避免不了親者痛仇者快,真正的骨肉相殘啊!”
“來時,我聽聞許多學子、生員,紛紛抗議與清廷停戰(zhàn)和談雖還沒有將矛頭直接對準我,可誰不曉得是我與清廷談判,促成了停戰(zhàn)呢?”
夏完淳稍有驚訝“不瞞王爺,其實太平府及周邊也有相同情況發(fā)生這事不可小覷若被有心人利用怕是會惹出大亂子來王爺,得予以壓制才是!”
“算了吧,學子、生員年輕,血氣方剛,說出激烈些的話,也屬人之常情難道派兵鎮(zhèn)壓,拿他們下獄,甚至殺了他們?我總不能不讓他們說話吧?”吳爭回過頭來,凝視著夏完淳,感慨道:“這天下,怕也只有存古是我的知音了。”
夏完淳見吳爭對此事不在意,心里想想也覺得應該不會太出格,畢竟吳王的聲名在江南就如神一般地存在,所以也就不堅持了,他伸出手來,握住吳爭的右手,堅定地道:“不管王爺最后做出怎樣的決定,我夏完淳及建陽衛(wèi),必定與王爺站在一起!”
吳爭有些感動,拍拍夏完淳的手背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
返回杭州府的路上,吳爭興致一直不高。
此次安慶府之行,可以說遠沒有達成勸說李定國停止北進的初衷。
這顯示出,永歷朝已經(jīng)在籌劃北伐功成之后的事了。
而這,正是吳爭最擔心的地方。
雙方實力如果相差懸殊,事情反而就好辦了,自然是實力強的一方碾壓另一方,強者為尊,沒什么好糾結的。
可如今,大西軍東進、北上,云貴、閩粵、湖廣及川蜀南部,地盤占得比建興朝還大,總計兵力高達四十萬之巨。
如此一來,就算北伐軍最強悍,也無法以居高臨下之勢,去決定最后那位置的歸屬。
雙方實力相差無幾時,那么一場決雌雄的內(nèi)戰(zhàn),就不可避免了。
近兩年,吳爭一直在小心回避這個問題,刻意壓制鄭森,其實主要原因也是為了避免來日紛爭。
可大西軍與鄭軍不一樣,鄭森所占的只是沿海幾府,可以輕易用武力逼迫鄭森退出,而大西軍根基在云貴,北伐軍及水師鞭長莫及。
如今,這一趨勢欲加明顯,讓吳爭更加頭痛不已。
。
車廂內(nèi)。
吳爭的對面坐著李颙和冒襄二人。
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于吳爭的沉默,在他們看來,這個才二十一歲王爺?shù)某歉绱蠛0闵畈豢蓽y。
冒襄與李颙完全不同,他是個異類。
倒不是說他長得猥瑣象猴子似的干瘦,而是冒襄就不象是這個時代的讀書人。
吳爭原本鑒于冒襄確實有才華,想著先打發(fā)他去漢明半月談做個副總編撰,磨磨他桀驁不馴的性子,再入地方官府歷練幾年,然后再重用他。
可要說冒襄是個異類嘛,他一去就和陳子龍干上了。
二人并無大仇,反而原本長江時,還算是惺惺相惜的。
可當共為同僚了,反而不和了,不僅不和,而且是針鋒相對。
冒襄也是個堅決反清之人,否則,清廷數(shù)次征辟,他就不會四處亂躲了。
可他與陳子龍最不同之處,那就是他只反清,不復明。
也就是說,他對前朝沒什么感情可言。
所以,在言必稱北伐大業(yè)、反清復明的陳子龍面前,冒襄是度日如年啊。
吳爭讓他待一年,他只堅持了半年多,就數(shù)次請求回來,追隨吳爭當個帳下幕僚。
起初吳爭不同意,后來實在被糾纏得煩了,也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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