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臥子先生原本為反對我兒的急先鋒,是明室中人最為倚重之人他對大長公主說了一件事南商在江南商會已經漸失話語權,且,江南有一股秘密的勢力,正在謀劃擁立明室,以此來禍亂江南,阻礙我兒的北伐大業。”
“于是,大長公主與臥子先生、希聲老弟暗中商議出這個一石三鳥的計劃,意在肅清江南,促成,亦或者逼迫我兒早日登基,以安天下人心她是個好孩子,和小女一樣的好孩子可惜我兒還有那臥子先生這真是個脾氣火爆之人,寧為玉碎哎!”
說到此處,吳伯昌抹了抹眼角,也已是情緒失控。
張國維這次是真懂了,大長公主陳子龍、錢肅樂三人設了這個局,將整個明室和所有擁護明室,還有敵對勢力所安插的細作,一股腦地全裝了進去。
而吳伯昌,不是謀劃者,卻是知情者,和壓陣者。
可這個局太大了,大到連大長公主自己都無法控制,從一開始就失控,直到她自己、陳子龍也因此送了命。
這或許是他們三人始料未及的吧?
不,不對或許大長公主從一開始,就已經意識到了,但她還是隨波逐流了或許是她在謀劃這個局的時候,就已經沒了生的意志她覺得背叛了自己的姓氏!
張國維的心里波濤翻滾,他在揣摩著,越揣摩,越心驚。
錢肅樂適時站起,“吳翁稍事歇息接下去的事,錢某已經與玉笥兄講清楚了。”
吳伯昌情緒還未回復,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錢肅樂道:“往者雖已逝,來者猶可追我等活著的,便該完成他們的遺志,不使逝者抱憾九泉故,錢某認為,此事還得繼續下去不僅如此,還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張國維急問,“何為最壞打算希聲兄,切莫禍及吳翁、王妃和公子!”
吳伯昌搖搖手道:“媺娖那孩子設的計是好計,只是她畢竟年青,也少了得力之人相助呃,老夫并未指希聲老弟和臥子先生不得力!”
錢肅樂搖搖頭道:“吳翁說得對是肅樂不當事,才讓原本不該哎,錢某有負大長公主、有負臥子先生啊!”
“確實,這樣的局,雖然太多的人力物力可你們只有三人,敵又在暗豈能與無數看不見的人爭斗?”
吳伯昌長吁一口氣,立起身來,昂首道:“我吳伯昌雖貪戀塵世然,若真能為天下開太平百世無悔!”
張國維駭然道:“難道就不能讓王爺親自處置此事,收拾殘局嗎何至于此?”
錢肅樂正色道:“我等十載臥薪嘗膽,為得就是今日北伐王爺畢竟是個常人,分身乏術況且,他若率軍返回杭州,汝道這些幕后之人,還敢露面嗎如此一來,大長公主、臥子先生用命換的一番心思,豈不付諸東流?”
“希聲老弟說得對其實我兒心性,看似外剛實則內柔,剛勁有余,陰狠不足他早已萌發退意他私下對我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真被這些人一逼,說不定他就。”
張國維霍地立起,“既然連吳翁都有與他們殊死一搏之念國維豈甘落人之后,請吳翁、希聲兄下令,水里、火里國維必誓死追隨!”
。
按察司使,位于錢塘門正東。
張煌言沒有自己購宅,一直是將家安置在按察司使后院。
這合乎他的心性,用他的話說,北伐不成何以安家?
在朱以海上岸這些日子里,張煌言一直閉門謝客,平日里除了去前面衙門處理公務,就在后院逗兒繞膝了。
不過,今日他終于破例見人了。
張國維來了,他不能不見。
。
“我們想來都被騙了!”
一見面,張國維就是悶聲說了這句話,話中不可掩飾地帶著一絲牢騷味。
然,張煌言微笑著,一言不發地看著張國維。
張國維雖然心中不解,但還是將這兩天他所經歷的事,與張煌言復核了一遍,“蒼水老弟,你我皆被蒙在鼓里難道咱們就這么被邊緣了嗎你你還笑得出來?!”
看著滿滿都是怨念的張國維,張煌言哈哈笑出聲來。
張國維這下被激怒了,“你倒是好興致可知我這些天是怎么熬過來的王爺率大軍在前方與敵廝殺,可我等在后方不思為前方添磚加瓦,為北伐大業盡綿薄之力反而扯后腿、鬧政變幸好王爺沒有即刻率軍回師,否則,你、我所有人,皆是國朝之罪人!”
張煌言慢慢收斂起笑聲,正容,揖身,“煌言慢待了玉笥兄,望兄不罪,只是,還請玉笥兄告之兄今日來,所為何事?”
張國維慢慢散去怒氣,“既然政變之事,由吳翁和錢肅樂打底你我依樣畫葫蘆便是,況且,此事說起來,也確實是為了王爺日后登基打算,更是為了新朝長久治安謀劃!”
張煌言輕輕吐出一口氣,“這么說來,一切都已經攤到桌面上了?”
“應該如此!”張國維一愣,“只是還有許多背后之人,尚未完全浮出水面。”
接著張國維又將席本楨對莫家的懷疑,和吳伯昌堅信莫執念不會參與之事,一五一十向張煌言說了一遍。
張煌言靜靜地聽著,思忖許久,他起身,“得罪了玉笥兄請回吧!”
張國維一怔,滿眼都是不信地瞪著張煌言,“你你這是何意?”
張煌言嚴肅地道:“此事體大,關聯眾多,非是你我可以洞察根底的既然無法明了一切,那么,此時不管做出任何決定,都可能是錯的這事只有王爺,也必須是王爺回來才可定論若玉笥兄與煌言一樣,皆是為王爺謀,此時便什么都不做,因為只有如此,才不致令事件更加混亂,損失才不會擴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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