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鈺堅定走進去,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場景,記憶一陣陣席卷而來,眼睛一陣眩暈,他用手扶著腦袋,站在原地,蘇酥看到他這樣痛苦的樣子,好心疼,手緊緊攥著他的手。
男人覺察到她的堅定,嘴角勾起,對她扯出一個緩緩微笑,蘇酥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了似,她沒有錯過時鈺任何微笑的變化,看到他額頭沁出了汗水,眼眸在慢慢收緊,整個身體也在緊繃,她不由自主伸手撫摸他的后背,來回的撫摸,試圖讓他放松一些。
不過,當蘇酥真的踏入這個農場,推開倉庫的門,聞到空氣中那種霉變的味道,差點要吐了,這里空蕩蕩,依稀可以看到很多農作物胡亂堆放,就那,整個倉庫還是很空,并且,透出一點絕望的意味,她都有點無法呼吸了,再看時鈺,更是站在原地,身體顫抖。
“時鈺,我們回去吧。”蘇酥實在心疼這樣的時鈺。
時鈺虛弱的笑著說:“這個農場我買下了,并且這么多年,都維持原樣,就是為了等我回來。”
看樣子,他一心要戰勝自己的過去。
蘇酥嗯了一聲,跟著他繼續往前走,越往里,越是陰暗,她望了望屋頂,屋頂好高,但是好黑,給人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她真的無法想象,這么大的農場,倉庫會是這樣的,不怕糧食變壞嗎?
時鈺熟門熟路的打開一處燈,瞬間,整個倉庫被一抹柔和的光籠罩,也讓蘇酥看清楚整個倉庫的真面目,倉庫的一角堆積了很多糧食袋子,看樣子都是當年遺留來的,只見時鈺走過去,隨意的扯過一個袋子,袋子里的米就散落在地上,他用手捧起來,聞了一下,苦笑。
蘇酥沒敢問,只是靜靜站在那,看他。
他隨意走動,幾乎把整個倉庫走一圈,然后在倉庫最角落一處,停下來,蘇酥看著這里又一條鐵鏈,再看時鈺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她以為這里養了一條大狼狗,嚇唬過時鈺,心疼的抱住他:“都過去了。”
時鈺喃喃說:“是啊,都過去了。”
可是,內心真的過去了嗎?
他站在那,把蘇酥緊緊擁在懷里,用力的將嬌小柔軟溫暖的身體狠狠的嵌入自己的身體,低聲說:“這條鐵鏈不是鎖狗的。”他的話一出,蘇酥臉色大變,似瞬間明白了,莫非是?
果真,時鈺接下來輕輕說
:“我自被綁架后就被拴在這里。”
蘇酥一下子就感覺到身體承受不住了,發抖的厲害,哽咽的聲音從嘴里溢出:“時鈺,我們走,好不好?”
“不要再想這些痛苦的事。”
“一切都過去了。”
“我會給你溫暖。”
時鈺嘴角勾起難過:“幸好有你。”不然他這一生該怎么辦?
時鈺抱著蘇酥,緩緩坐下,頭抵在她的脖頸處,輕微的喘息:“我一直被鎖在這里,嘴里塞著骯臟的抹布,防止我尖叫,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會把抹布拿下來,吃的都是什么東西呢?跟豬食差不多吧。”
“我不想吃,也絕對不會吃,就在被綁架的短短幾天,我迅速瘦下去,以后再也沒有胖過,也對食物沒有任何渴望,任何美味在我口中,都一個味。”
蘇酥的心狠狠揪起,盯著時鈺,這個時候時鈺,真的太讓人心疼了。
他一向給人的感覺,淡漠,冷酷,好似對任何事都不在意,也沒有恐懼和怕意,可誰知道,他的過去竟那么讓人心疼。
“家里人迅速給了這些贖金,我以為我很快就能回家,可是誰知道,那幫人還想要更多錢,并且他們也許不知道我竟然那么值錢吧,他們不讓家里人報警,家里人果真沒有報警,他們讓家里人把錢洗白,家里人真的把錢洗白,完全都按照他們的想法走,他們的貪欲更加重,想要再關我一段時間,多要些錢,再各奔東西。”
“這段時間,他們稍微對我好一點,不過警告我,不準逃跑,不然會殺了我。”
“我很怕,怕到以為自己永遠也逃不出去,甚至想警察快點來,和這些同歸于盡。”時鈺低聲說:“我知道我爸媽的性格,要是長久見不到我,聽不到我的聲音,就會以為我被撕票了,會不再給錢。”
“果真,當帶徒們再要錢時,我爸媽要堅持聽我聲音,確定我活著,才會給錢。”
時鈺的聲音好平靜,就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蘇酥的心卻被針扎的鮮血直流,手指甲也狠狠嵌入手心,手心已經露出血痕,她不想再聽下去,光是聽,她就已經瘋了。
“如果這些人在我面前,我一定會殺光他們,弄死他們。”蘇酥咬牙切齒的說。
時鈺面無表情,繼續訴說:“這幫人不愿意讓
我爸媽和我通話,他們怕之后又出幺蛾子, 可是我爸媽堅決不愿意出錢,所以他們和我爸媽談判起來,可是我爸媽在商場上廝殺多年,怎么可能被這些人帶著走,于是這些人就開始折磨我。”
“起先只是一個人,往我身上燙煙頭,但接著就有人拿小刀來威脅我,說是往我臉上,身上劃幾道,看我怎么辦?”
“甚至還有人,牽著狗過來,讓我和狗一起吃東西。”
聽的,蘇酥快不行了。
她罵道:“這幫敗類。”她無法想象,那么小的時鈺會受到這么重的傷害,并且有一部分還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因為她的不辭而別,時鈺不會因為找她,落入歹人的手。
“時鈺,我的心好疼。”蘇酥捂著自己的胸口,快要喘息不上氣來。
時鈺只是輕輕的依靠在她身上,繼續說:“那段時間,我發現自己的性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之前我是生活在溫室里的花朵,以為人人都是好人,可見證過這樣為了錢,喪心病狂的人后,我也變了。”
“還好,你沒有變成壞人。”蘇酥看過很多電視劇,很多人在童年受到傷害后,都會心理變態,可是時鈺還是那么陽光,很正常。
只見,時鈺嘴角揚起,一抹陰暗的笑意充滿他的面孔:“我生過病,不過后來治好了。”
蘇酥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男人繼續說下去:“那幫歹徒終于熬不下去,想再要十億,就離開,于是讓我跟我爸媽通話,我爸媽在聽到我的聲音后,哭的跟個淚人似,我爸媽都是性格堅硬,冷酷無情的人,可是因為我,哭的嗓子都啞掉了,可是我沒那么多話,只是冷冷的讓他們給錢。”
“不過我還是耍了一個心眼,對我媽說,我希望出去后,在郊區買一套房子,住下,養身體。”
“歹徒根本不知道我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以為我是暢想美好生活,殊不知,我爸媽多么聰明,一下就聽出來了,立即派了家里的保鏢,連夜往郊區趕,暗暗排查,務必找到我。”
“一方面,我爸媽給歹徒打錢,歹徒在收到十億后,一個個都瘋了,他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那么多錢,于是他們當即打算放了我,迅速逃離。”
蘇酥聽到這,表情放松很多,終于放了時鈺,他不用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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