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東說完解散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球場。隊伍中的人就這么目送雷東離開，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解散的意思。
“我寧愿站著死，也不要在場下留下后悔淚！”
馮布又做了帶頭作用，先是離開了隊伍，一邊走一邊脫下手套。曹維和馬毅緊跟隨其后，只不過馬毅臨走的時候，又是朝著還愣在原地的球員們多嘴了一句。
“你們沒想好的話，也沒關系，反正到了比賽那天，就算是剩我一個人，就算被打穿了，我也會站在防線上，除非他們把我給踢飛，不然我是不會離開的。”
馬毅用著調侃的語氣，卻說出了一股悲涼的感覺。
“先休息一下吧！踢任意球踢得我腳都麻了！”吳泉踢完一個任意球后，率先投降，直接坐在了草地上。
“怎么天都黑了，球場沒人了？”葉世一也是停了下來，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珠，雙手撐著膝蓋，趁著休息的時候看了看周圍，發現天色早已黯淡了下來，只剩夕陽西下的最后一點霞光，球場也早已經沒了人影，只剩他們兩個在這里。
“你打中多少個目標了？”葉世一也不管了，瞟了一眼吳泉問道。
“不知道，沒數，你呢？”吳泉撐起了身子，回問起葉世一。
“反正，應該，大概，也許，中了的比偏了的多吧！”葉世一其實也沒注意數，也只能大概約莫一下。
“你這是心理安慰嗎？到底多少個？”吳泉一眼看穿葉世一的小心思。
“那你看看球門就知道了。”葉世一指了指球門周圍被踢得零零散散的足球，只有一半數量是在球門里面的。
“這練習效果，好像不太好啊。”吳泉有點喪氣了。
“我們才剛開始練習，就是這水平了。”葉世一倒是看得開，羅馬不是一天建成，有些事就要一步一個腳印。
“不過好消息的是，我好想有點射任意球的感覺了。”吳泉覺得這是今天最大的收獲，只要射門的感覺在，再多加練習，總會提高任意球水平的。
“話說你這么晚不回去，就不怕被你媽發現？”
葉世一則擺擺手無所謂道：“自從你上次來我家幫我補作業的時候，現在她完全放心我跟你廝混，所以我現在多晚回去都無所謂。”
“好！”葉世一走到球門周圍，將散落的足球撿回到練習任意球的地方。“再練習一回合就回家吧。”
“干勁滿滿啊！”吳泉笑道。
“干勁不滿不行啊！”葉世一懷中抱著幾個足球，腳下又踢著幾個球，手腳并用將足球帶到大禁區外。“你也別光看著，過來幫下忙啊！”
“這就是你說的那兩個小子？看起來還不錯！”校長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球場附近，看到了葉世一和吳泉練習的身影，印象頗好。
“還行吧。”在一旁的雷東回答道。
“這什么語氣啊，當初你在我面前說出帶球隊去上海的語氣，可不是像現在這么無力。”
“如果僅僅是靠實力爭取這個機會的話，我絕對有這個信心，但是現在，居然還夾雜了賽場之外的因素，這讓我有點.....”雷東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果他們真的是打算這樣的話，那就是一石二鳥了啊，搞不好，我這個校長也遲早要提前退休了。”校長皺緊了眉頭，這種關乎飯碗的問題，碰見誰都會急。
“我理解那種感受，要是民眾被媒體的導向所迷惑，那么鋪天的輿論壓力，真的能讓人崩潰。我怕老師你到時候.....”雷東有點擔心。
“哼哼，我一個老頭子，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區區一個媒體輿論，還不至于置我于死地，只是我還不知道，這里面到底還有多少未知的人牽扯進來。”校長擔心的是這個。
“你是說，除了董孝天和羅文五中的教練，還有其他人牽扯進來？”雷東驚道。
“目前來說并不明朗，我們在明他們在暗，要不是小雅那丫頭給了我們一個靈光，我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是誰對我們下手。”校長回想起這些人的用意，心里就不禁膽寒。
“那么和羅文五中的比賽，我究竟該不該贏？”雷東很是憋屈的咬了咬拇指頭的指甲蓋，要不是這是自己的手指，他憋屈的都想把手指頭給咬下來。
“贏了也不好弄，到時候如果他們有什么別的我們不知道的手段，你可能就下崗了，嚴重的，還有可能停掉學校的足球項目，那么球隊也會解散，到時候那群孩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踢球。”校長很是惋惜地說道。
“草他媽的。”雷東很是不爽地罵了一句。
“如果到時候真的發生了，我能做到的，只能代表校方，力保你留在學校，但足球項目，經過董事會的手，有可能就吹了。”
“真是萬惡的資本家。”雷東此時也只能罵了一句。
“放心，只要你還留在學校，就有重新拿起教鞭的機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校長安慰雷東道。
“我是能夠東山再起，但是這群孩子，只有這一次的機會，我不想他們就此錯過！”雷東想的不是自己，而是這群尚在人生最美好年華的小球員。
這是自己帶的第一支球隊，意義自然比較大，況且明明這些小伙子那么努力，而且還有部分人的天賦不錯，要是加以鍛煉，還有可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雷東可不想浪費了他們的才能。
“對了，如果，拜托馮董事長的話，能不能......”雷東想到了馮布的父親，能不能請求他從中周旋一下。
“這事不好請求啊。”校長捂了捂額頭。“你可不知道他們的家庭情況有多復雜，要是貿然上門，有可能還會起到反作用。”
“馮布的家庭是什么狀況，方便透露一下么？”
“馮布的家里，是一個體操運動世家，從他爺爺開始，代代都是國家級運動員。”
“原來是運動員世家啊，還是學體操的，怪不得馮布的柔韌性和協調性這么好，原來是有家族基因的啊！”雷東沒有想到馮布居然有這樣的家庭背景，起初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而馮布的父親，也就是馮董事長，在役期間更是擁有國家一級運動員的稱號，你說牛不牛逼？”校長也是帶著一絲敬佩的語氣介紹這馮布的父親。
“國家一級運動員？那可不得了了啊！要是追究起來，我退役之前也是運動員，我和他父親還算半個同行呢，那我去上門拜訪的話，是不是好說話一點？”雷東一聽馮董事長也曾經是運動員，覺得他應該能和同是運動員的雷東有更多相同話題，有話題了，托人辦事就簡單多了。
“事情要是有那么簡單就好咯！”校長可不這么認為。
“怎么，難道有什么其它問題？”雷東急切地問道。
“馮家雖然世代為運動員，但是從來沒有得到過什么大賽的冠軍，雖然沒去過奧運會，不過也是能去什么全運會啊，世界錦標賽啊之類的，不過拿到的獎牌也不多，個人項目最好的成績也就銀牌，還是都馮董事長拿到的。后來馮董事長退役之后，接手了家族的體育品牌企業。家族的企業在他手上迅速發揚光大，成了南方地區最大的體育品牌企業。”校長努力搜索這馮董事長的信息。
“那不是挺好的嗎，退役前能拿獎牌，我做運動員那么久連獎牌是什么都沒見過。退役后，他又能當老板，日理萬機。哪像我，還在為飯碗發愁。”雷東自嘲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是吧？你踢了那么多年球，連個前三名都沒有？”校長詫異道。
“足球可不一樣，足球只有冠軍，沒有亞軍。第一就是第一，以外的一無是處。”雷東滿是遺憾地說道。
“啊？足球競爭這么激烈的啊？”校長有點吃驚，這聽起來比高考上清華北大難多了。
“不是足球世界，是所有的競技體育都是這樣殘酷的，除了冠軍，都是失敗者。人們只記得住第一名，記不住第二，第三名，就像人只知道世界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瑪峰，知道世界第二高峰是什么嗎？”
“喬戈里峰。”校長怕雷東不知道又詳解了一句：“在和巴基斯坦國境線交界的地方，是昆侖山脈的主峰。”
“校長，不帶這么拆臺的。”雷東真想給校長跪下，難得能在校長面前說一回道理，卻莫名其妙又被拆臺了。
“不過你這么一說，我好想有點理解馮董事長的意圖了。”校長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樣，摸著下巴點著頭。
“意圖？馮董事長有什么意圖？”雷東以為馮董事長有什么大動作，嚇了一大跳。
“放心，不是球隊的事，是馮布的事。”
聽到不關球隊的事，雷東這才安心下來。
“不過，這又關馮布什么事？難道他們父子倆，有什么矛盾？”雷東就像審問犯人一樣，一問到底。
“嗨，那是兒子單方面的矛盾，他老子可能還不知道矛盾的存在呢。”
“這是什么意思？”
“這就又是一個老套的子承父業的故事了。”
“不會是馮董事長，想讓他兒子去學體操，然后想讓他兒子為家里爭取個金牌吧？”雷東預測了一下劇情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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