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遲疑，伯格還是起身關(guān)了燈。
章程拿出那塊銀元樣的資料器，放在桌子中部，一長一短地一摁，深色桌面上騰空浮現(xiàn)一個緩緩轉(zhuǎn)動的星球，清晰如在眼前。
章程也沒有看過里面的內(nèi)容，就一邊根據(jù)那內(nèi)容的變換，一邊稍作解釋。
畫面切到火星，干涸的地面?zhèn)鞒龊婵镜臒釟�。章程緩緩說道：“十六年前，普拉圖人進(jìn)入太陽系攻占了我們的火星基地�！�
鏡頭拉近，火星平原上出現(xiàn)兩艘飛船殘骸，“黑色長條型飛船是普拉圖人的，銀色飛碟是我們地心的�！�
在火星近乎荒原的土地上，鏡頭飛追，又破碎著一大片飛船殘骸，“這也是我們地心的飛碟碎片。”
鏡頭遠(yuǎn)離火星，“從我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來看，我們還沒有分析出普拉圖人入侵的原因和理由�！�
月球在眼前放大，“其間我們曾經(jīng)反攻過火星一次，但是慘敗了�！�
月球背面不斷被放大，密密密麻麻的環(huán)行山如同高爾夫球一般。
一個山谷里，那艘巨大的飛船墜臥在地，“五年前他們又來攻打月球，這次我們成功地?fù)敉肆似绽瓐D人，還抓獲了一名俘虜�！�
一聽到這，小布斯和伯格興奮了。
畫面中出現(xiàn)了圖麥多站立不動的鏡頭，“但是我們并沒有從他身上獲得多少有用的信息，有一點可以肯定，火星上的普拉圖人正在等候援軍的到來。地心分析，時間很可能是今年的遠(yuǎn)日點，就是12月底，新年。屆時，普拉圖人將會再次發(fā)動進(jìn)攻。”
這時光線一收即沒，屋內(nèi)歸于黑暗。
燈光重開，章程發(fā)現(xiàn)小布斯雙手托著腮，一連苦相。
“情況大概如此，有問題可以問我�！闭鲁膛ら_身前的礦泉水，把那資料器收回。
“我們完全沒有監(jiān)測到……火星上的異物我們是看到了，但不清楚，也不會公開。”伯格小聲說道。
小布斯自嘲道：“新年？看來我將是美國歷史上最倒霉的總統(tǒng)�！�
誰都沒有說話，時間確實不巧，小布斯明年一月卸任。
沉默片刻，小布斯幽幽問道：“地心和那個，普拉圖人開戰(zhàn)，結(jié)果可能是什么？”
“不樂觀，普拉圖人的飛船很快，比地心快將近一倍。地心認(rèn)為這很可能是地球有史以來最嚴(yán)峻的一次挑戰(zhàn)�！闭鲁叹従徴f道。
“一倍？那不是f16打零式么？”小布斯沉默了。
章程點了點頭，“大概如此。”
其實，章程沒說實話，快一倍，那是在火星大氣層里，太空中，普拉圖人還要快。
“一點機(jī)會都沒有嗎？”小布斯揉著額頭。
“當(dāng)然不是，五五吧，我們畢竟是防守�！闭鲁讨缓霉懒艘粋�大點的比率，給小布斯一點希望，他已經(jīng)顯得很沮喪。
“如果地心失敗，我們會怎么樣？”
章程想了一下，這個要堅決點，想起一個英文短語，用在這非常合適。
慢慢張開嘴，一口一個地說：“game over”
全場寂靜。
一個聲音小聲道：“他們，可能不是為了來殺我們的吧？”說話的是麗雅。
“不知道，但普拉圖人對生命非常漠視�！闭鲁檀鸬�。
麗雅繼續(xù)道：“他們可能是為了地球上的某種資源，我們可以談判啊，或許大家能交換，那樣就可以不用打仗了�！�
“地心有這個準(zhǔn)備，所以留下了圖麥多�！闭f完，章程又道：“但我們要做好充足的戰(zhàn)爭準(zhǔn)備。”
小布斯睜開沉思的眼，“我們能做什么？”
“一、五萬名飛行員�！闭鲁贪掩A明的要求放出來。
小布斯和伯格互看一眼，“早知道是這事，我就把蓋茨叫上，應(yīng)該沒有問題。”
“二、一千萬噸鋁，十萬噸鉻，五萬噸鋰，可以隨時投入冶煉的狀態(tài)�！�
伯格忙拿出一個本子記上。
“數(shù)量我還要核實，可能沒有太大問題。”小布斯十指緊握。
“時間呢？”又看向章程。
“越快越好！不能晚于十一月底。”
小布斯一聳肩，無奈地?fù)]了下雙手，問道：“我們的安全，地心如何保障？”
“如果戰(zhàn)事不利，地心會開放多個入口，地表人先去地心避難。”
小布斯呼出一口氣，盯著章程看了幾秒。
“什么時候我可以給我的人民公布這件事？”
“等地心的通知。”一轉(zhuǎn)念，章程又補(bǔ)充道：“如果情況緊急，我會直接通知你�！�
“還有一點，如果在我們的幫助下打退普拉圖人的進(jìn)攻，我們的付出會有什么回報？”
“自然有，起碼合金的配方留給你們。此外，你們可以提。”這一點，是章程走時贏明的要求，拿回地表的態(tài)度和要求，由地心議會做決定。
“這件事，我稍后會給我的團(tuán)隊商量，之后，我們可以簽一個備忘錄嗎？”
“當(dāng)然可以�！�
至此，章程長松一口氣，事情比想象要順利，小布斯是聰明人。
這事一完，自己就可以回去了，剩下的工作，自然是老哈利的事。
小布斯也松了一口氣，“章，真沒想到，你帶給我的禮物這么沉重。有生之年，我真想去地心參觀一次，不知道地心會不會和我想象的一樣�！�
章程一笑，“讓我們祝愿，不要有這種機(jī)會。”
小布斯一聳肩，“那最好不過。”
“章先生，你那個影像，我們可以復(fù)制一份嗎？”伯格道。
“還不到時間，需要時再給你們�！闭鲁坦麛嗷卮�。
又一陣沉默。
小布斯思量片刻，坦然道：“章，我和老哈利是多年的朋友，但我還需要一點信心�！�
原來還不太信任我啊。
這好辦！
十幾分鐘后，幾人站在戴維營的高爾夫球場。
一團(tuán)大霧傾刻降下，中間一個藍(lán)球場大的部分若隱若現(xiàn)。
是章程要求費(fèi)翔用隱形方式降落。
巨物初顯。
小布斯很緊張，老哈利拍著他的肩膀以示鼓勵。伯格顯然是見過，麗雅也很激動。
小布斯拉住章程，看著章程的眼睛，“章，我可以信任你嗎？”
章程正色點頭，給他一個無比淡然、干凈的眼神，同地心人的一樣。
費(fèi)翔見章程帶著幾個地表人上來，有些吃驚，慢慢摘下頭套，用地心語敬禮道：“章程長官”
“幾位地表客人，讓他們參觀一下�！闭f完，又給費(fèi)翔介紹了老哈利。
等幾人坐定，章程拉著小布斯的手用英語道：“總統(tǒng)先生，想去哪里看看，地球上都可以�！�
小布斯驚奇地四處亂瞧，“地球上都可以？”
“當(dāng)然，最好找個有太陽照射的地方�！闭鲁涛⑿χ�。
“那就去夏威夷吧，說不定我們還能看到太平洋的晚霞！”
隨著一聲驚呼，飛碟一射而去，戴維營的燈光很快融進(jìn)黑暗之中。
夏威夷海面上，飛碟靜止在空中，紅色的晚霞刺進(jìn)眾人的眼睛。
“太美妙了，章，謝謝你，這會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奇遇！”小布斯眉開眼笑，象個孩童。
章程偷偷一瞄幾人，只有小布斯高興不已，伯格和麗雅則一臉淡然。
不再多想。
總算完成了一件大事，再也無須看到老哈利和麗雅了，你們繼續(xù)瘋，我可要走了。
告別小布斯，離開戴維營后，章程找了個無人的荒郊下了車，說自己還有事，就不與老哈利回去了。
麗雅相當(dāng)不舍，過來勾住章程脖子，香氣一吹，大眼睛直發(fā)光，“章，我們還能見面嗎？”
“有緣千里來相會！”章程一笑。
麗雅突然一口咬住章程耳朵，小聲道：“我們還會見面的，這輩子你別想逃！”
一陣諤然。
車燈一路遠(yuǎn)去。
夜色中身影幾個飛縱，再也不見章程蹤影。
找了一個溪邊，章程首先向贏明匯報了此行的收獲。
贏明正對著一個光球?qū)忛單募�，聽完章程的匯報，吐出一個字好！
同時告訴章程，地心議會批準(zhǔn)了哨塔的提案，正在修改“邊界法則”，將給予參戰(zhàn)的地表人以公民待遇，現(xiàn)在地心已經(jīng)開始全民動員。
同時委婉提出章程要加快進(jìn)度，隨時準(zhǔn)備回地心聽令。
本來還想和贏明聊聊修煉者的情況，現(xiàn)在只好閉嘴，贏明太忙了。
心中一絲慚愧，章程決定回去后馬上去北京。
只是在美國，還有點事。老哈利的異況，暫時不必說，沒有證據(jù)的話，只會讓自己被動。
章程可不是個楞頭青。
在溪邊修煉了一夜，天色放亮，碧空如洗。章程抖擻著直奔附近的一個城鎮(zhèn)。
在一家超市借到座機(jī)，章程撥通了高登的電話。
高登欣喜萬分，他正在洛杉磯加州大學(xué)。
嗨，早知到他在洛杉磯，還不如和老哈利一起到了洛杉磯再分手呢，這下搞得。
只好再次把費(fèi)翔叫過來。
見到費(fèi)翔，章程滿臉歉意搖搖手。
誰知費(fèi)翔端端正正行了個禮，“長官，我還頭一次感覺自己這么重要呢！”
這小子！
洛杉磯郊外。
章程在兩座山坡間下了飛碟，打了一個的直奔洛杉磯加州大學(xué)。
開車的是個老黑人亨利，話很多，一上車就聊個不停，“我剛才撞鬼了。”
“怎么？”章程好奇道。
“車子突然沒電了，我去找人幫忙，結(jié)果好幾輛車都沒電了，我們才知道是撞到鬼了�！�
“那后來怎么又開起來？”章程逗他。
“不知道啊，肯定是上帝來幫忙，一下又打著了。你認(rèn)為我去找個記者談?wù)勗鯓�？�?br />
章程笑了，剛才飛碟在隱身狀態(tài)下，發(fā)出巨大的電磁屏蔽，正是防止被人用電子設(shè)備記錄。
現(xiàn)在拍到飛碟的照片越來越少，就是由于使用了手機(jī)和數(shù)碼相機(jī)的緣故，能拍到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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