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魔獸影視以外，你們還覺得暴雪資本能進入融資環(huán)節(jié)，守望創(chuàng)投能和伯克希爾-哈撒韋一樣，成為一家公眾性質(zhì)的投資公司？”
羅蘭重復了一遍亨利-保爾森的話語，他覺得這個光頭是在說笑！
“不是！這是你們研究出來的結(jié)果嗎？”羅蘭聳了聳肩，攤手道：“如果是仔細研究的結(jié)果，那你們應該知道，不管是魔獸影視，還是暴雪資本，亦或是守望創(chuàng)投，其實都不缺錢。
魔獸影視的股票質(zhì)押再融資策略，已經(jīng)過了最艱難的回款期。
當《X戰(zhàn)警》、《哈利-波特》和《指環(huán)王》陸續(xù)成功時，魔獸影視該歸還的質(zhì)押貸款，就已經(jīng)有了。除此之外，籌集而來的公募基金也能兌發(fā)相應的收入了，如果不是因為《紙牌屋》尷尬的卡在這兒，你們還會冒出投資的想法嗎？
而就算它們卡在了這兒，那也不要緊！
因為我現(xiàn)在仍舊保有退出的權(quán)力！
別說什么頁巖油！
當我來到紐約，見到羅納德時，我就已經(jīng)做到了喬治希望我做的！
而在我答應羅納德的邀請，和你們見面時，事情最終的結(jié)果到底是什么？
這已經(jīng)和我沒關系了！
喬治他們不會把事情的失敗歸結(jié)于我，因為他們現(xiàn)在，還需要索尼給自己背鍋！”
當羅蘭將事情的利害關系擺在臺面后，坐在他對面的光頭頓時就笑了起來。
他并不是在嘲笑羅蘭的易怒，而是覺得一開始就耍脾氣的家伙還真會演戲。
羅蘭是什么樣的人？
他們其實都清楚。
因為在羅蘭自身財富瘋狂膨脹時，有關他的資料，便都擺在了各大資本的桌面。
他的做人風格，他的處事態(tài)度，他的交易習慣，他的興趣愛好……
只要是能分析的東西，大家都拆解過了。
而在有著容忍微軟收購雅虎，并且愿意幫襯一二的這一驚天事實面前，所有資本都不會認為，羅蘭會被任意一方所提出的掠奪想法給激怒。
畢竟，千億公司都能拱手讓出，百億資產(chǎn)的博弈，又怎么可能動情？
所以，在發(fā)現(xiàn)羅蘭大有一副撂挑子不干的架勢后，亨利-保爾森頓時就拉開了手旁抽屜。
“你需要煙還是雪茄？如果是煙的話……駱駝、好彩、萬寶路、555都有……”
說話的同時，他還將一包包尚未拆分的香煙掏了出來，而后反手拉開了右邊的抽屜。
“如果是雪茄的話，富恩特、帕特加斯、烏普曼……這些我也能提供……”
“……”
冷處理的方式，令情緒爆發(fā)的羅蘭一圈打在了棉花。
見光頭根本就不和自己硬碰硬后，明白這家伙不套的羅蘭選擇了繼續(xù)。
但再次開口時，先前的情緒，卻已一掃而空，“至于暴雪資本，其實就更簡單了。
已經(jīng)大規(guī)模盈利的它，根本就不需要融資。
而就算真的需要融資……
你們高盛敢投嗎？
若是按照EA那三十倍的市盈率來算，年利潤超過五個億的它們，最少也值一百五十億。
就算我不抬價，愿意以這個估值出讓股份。
但你們高盛，又有幾個合伙人同意以這個估值來投資的？
百分之十就是十五億！百分之二十就是三十億！
這些錢對于你們來說當然是小數(shù)字，可……
你們和我不一樣。
我只需要對自己負責，而你們卻需要對股東負責。
作為一家市公司，在掏出十五億到三十億投資一家非市公司時，你們需要做的并不是掏錢，而是想辦法向股東解釋，這筆投資會給你們帶來多大的利潤。
如果你們選擇的是能源、礦產(chǎn)、制造等行業(yè)，你們或許能拿著報表說服股東，而游戲行業(yè)嘛……周期性的開發(fā)和售賣，根本就站不住腳啊！”
干凈利索的話語，讓亨利-保爾森聽出了羅蘭話語中的拒絕。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任何情緒表示，而是笑著拆開一包好彩，鉗起一支叼在嘴。
隨著一聲脆響，他的腮幫也收縮了起來，當青煙繚繚升起后，他這才點了點頭，作出回應，“確實，如果真的按照一百五十億的估值來投資……股東可能會把我們踹出公司。”
“……”
輕飄飄的肯定，聽得羅蘭勾起了嘴角。
在某個瞬間，羅蘭是真討厭這個光頭。
因為他是正兒八經(jīng)的在和羅蘭談判！
以往，羅蘭與人合作時，那都是拼刺刀搬的交流。
你要什么？我要什么？大家開誠布公的一對，然后權(quán)衡利弊，接著就能確定合作了。
可現(xiàn)在呢？
亨利-保爾森這個光頭卻軟硬不吃，想要渾水摸魚！
當羅蘭表示，魔獸影視是否接受投資，與頁巖油無關時，他直接就轉(zhuǎn)移了話題！
這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要擾亂羅蘭的心態(tài)，并且想在頁巖油這個項目死磕嗎？
而等羅蘭明說，暴雪資本根本就不需要融資時，他更是開口贊同！
這又是啥玩意？
還不是想讓羅蘭認為，他是幫理不幫親嗎？
接下來呢？
只要羅蘭的下一論點能被他直接駁斥，那他就能從根本打個反擊！
因為是他先在小項目承認了羅蘭的正確，占領了邏輯的制高點！
只要羅蘭被他逮著把柄，那他的反擊，就是真理！
雖然這種套娃式的邏輯陷阱，不可能改變一件事情的大局。
不僅如此，這種野蠻行徑還會在對手的心里留下一種胡攪蠻纏的形象。
但形象和利益，哪個重要？
如果只要和潑婦一樣撕嗶，就能從別人的手中搶走更多，那……
不會利用優(yōu)勢的，才是傻嗶！
所以，當羅蘭發(fā)現(xiàn)，老頭在套路自己后，他便話鋒一轉(zhuǎn)，雙手相扣，搭在腹中，笑著道：“但是嘛，守望創(chuàng)投和暴雪資本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因為后者只是單純的游戲公司，大量的利潤來源于游戲的售賣。
而前者，則是權(quán)利的象征。”
此話一出，本還在瞇眼吸煙的亨利-保爾森揚起了眉毛。
單手搭桌的他眨了眨眼，似乎是想要看清眼前的家伙，但又更像是嗅到了一切。
而在他做出這一番動作的同時，羅蘭倒是沒有去猜忌他的想法，因為他覺得，當自己把話說完時，這個光頭，是絕對不能再繼續(xù)裝死了——
“我相信，除了高盛以外，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家伙在盯著守望創(chuàng)投。
因為沒人能夠拒絕權(quán)力的誘惑。
守望創(chuàng)投和羅納德名下的麥克安德魯斯和福布斯那樣的投資公司不同，不管是市值百億的化妝品行業(yè)，還是有著同樣分量的賭博行業(yè)，亦或是主導經(jīng)濟的金融行業(yè)，這些領域，其實都沒有潛力可挖了，但新興的互聯(lián)網(wǎng)科技，卻充滿著無限可能。
我不知道你們看沒看過威廉、也就是比爾-蓋茨所寫的《未來之路》？
他在書中，就已經(jīng)描繪了互聯(lián)網(wǎng)科技時代的盛景。
他覺得，未來，當人們需要使用錢時，不需要和現(xiàn)在一樣，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張的紙幣，因為電腦錢包，能在隨時隨地幫你搞定一切，而現(xiàn)在——
我們有便捷支付的PayPal；
他覺得，未來，當人們需要購買一樣物品時，不需要和現(xiàn)在一樣，在商場里聽售貨員喋喋不休的推銷，因為互聯(lián)網(wǎng)的買家評論，能讓人們接收到一手反饋，而現(xiàn)在——
我們有線購物平臺亞馬遜；
他覺得，未來，音樂銷售將出現(xiàn)新模式，用戶不會對光盤和磁帶的磨損而感到頭疼和困擾，未來的音樂將存儲在一臺服務器，供用戶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下載，而現(xiàn)在——
我們已經(jīng)有了iTunes和配套的iPod；
他覺得，未來，當人們想要尋找人類的某一項知識，尋找對歷史人物、當代人物的重要介紹，對各種事件的詳實敘述時，不用再去翻閱《不列顛百科全書》，而現(xiàn)在——
我們已經(jīng)有了收錄了億詞條的Google；
互聯(lián)網(wǎng)科技其實是一個非常龐雜的市場，歸屬于它的便捷能讓金融、購物、娛樂等一切行業(yè)加速，而現(xiàn)在，整個行業(yè)里，最厲害的公司是哪家？
是已經(jīng)占領了PC端口，擁有互聯(lián)網(wǎng)入口，并且想做智能家居的微軟？
是已經(jīng)能對線下賣場構(gòu)成威脅，想要成為互聯(lián)網(wǎng)的沃爾瑪?shù)膩嗰R遜？
是已經(jīng)壟斷了搜索市場的Google？
是企圖從娛樂行業(yè)實現(xiàn)突圍的蘋果？
還是當下市面最大的金融服務中間商PayPal？
其實……
他們都不是。
因為互聯(lián)網(wǎng)科技領域，最厲害的公司是守望創(chuàng)投！
前者這些公司，只是掌控了單一的市場，而后者，這是掌控了掌控市場的公司。
作為亞馬遜、谷歌、PayPal的第二大股東，蘋果的第一大股東，光是通過投票的方式，就能對這些公司的每一項決策作出指導性的意見，而當這些市場全都聽命于一家公司時，即便他們現(xiàn)在仍未盈利，但光是壟斷的數(shù)量，就能攥出無限利潤。
就像二十世紀初，銀行中的銀行摩根一樣。
守望創(chuàng)投，那就是互聯(lián)網(wǎng)中的互聯(lián)網(wǎng)。
這一個龐大的蛋糕，不可能被我一個人吃下，所以……
雖然它和魔獸影視與暴雪資本一樣不缺乏資金，但我也依舊歡迎熱錢入場。
至于估值嘛……
微軟目標一萬億，這些公司加起來，怎么樣都得有五萬億？
按照持股比例來算，守望創(chuàng)投的價值，最少也有一萬億。
所以，你們能拿多少錢，我就出讓多少股份，如何？
看在朋友的份，我還能給你們打個折，一千億百分之十！一千九百億百分之二十！兩千八百億百分之三十！三千七百億百分之四十！
總之……
買得越多！
越便宜！”
“咳咳咳！”
當羅蘭化身電視銷售，一本正經(jīng)的向亨利-保爾森描繪出互聯(lián)網(wǎng)科技的宏偉藍圖，并且有信誓旦旦的語氣，將守望創(chuàng)投的估值推到一萬億時，正在那兒抽煙的光頭，差點沒被嗆死！
“估值一萬億？”
被煙草帶來的辛辣熏到的亨利-保爾森雙眸飽含著淚水，那想要哭泣但更想大笑的他呈現(xiàn)出一種常人難以企及的怪異，“不是……你知道去年美國的GDP才多少嗎？
十點五八萬億！
當一國的GDP只有十萬億的時候，你覺得你的守望創(chuàng)投能值一萬億？
這、這、這簡直……”
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羅蘭的算法，但又更像是談判把戲被戳穿后的遮掩，亨利-保爾森揮舞著雙手，想要組織語言，可半晌之后，還是歸于平靜。
將尚未抽完的煙頭直接摁滅，那看向羅蘭的眼神里，也充滿了玩味。
“好吧好吧，是我的問題，我不該打斷你的話語，我向你道歉……”
雖說老頭的語氣有些敷衍……
啊不對！
他就是敷衍。
因為他從未覺得自己錯了！
但羅蘭其實并不在意，因為他同樣也覺得，為了自身利益而手段頻出，本就天經(jīng)地義。
當亨利-保爾森在魔獸影視的問題轉(zhuǎn)移話題，在暴雪資本的問題點頭贊同后，羅蘭就已經(jīng)明白了，這些資本在動手之前就已經(jīng)打定主意，想要踏已經(jīng)被羅蘭打造成形的互聯(lián)網(wǎng)科技快車守望創(chuàng)投了，既然他們鐵了心了想要問價，那羅蘭就遂了他們的愿，直接報價！
你們不是想要嗎？
我開一萬億，你們想買就掏錢！
別說什么不值！
因為這些家伙買的并不是單一的公司！
如果僅僅只是蘋果、亞馬遜、谷歌、PayPal的股份，那一萬億當然是異想天開！
但現(xiàn)在，是整個行業(yè)的壟斷！
前者市值可見，但后者卻無法估值！
因為誰也不能確定，亞馬遜是否能成為線的沃爾瑪！
因為誰也不能保證，谷歌會一直無法盈利！
尤其是當蘋果已經(jīng)靠著壟斷，在線音樂領域和便攜式媒體播放器領域重燃生機，快速侵吞索尼的市場時，本就是沖著壟斷而來的亨利-保爾森，就更沒法否認了！
如果他表示，羅蘭的一萬億估值是異想天開，那他們高盛，又為什么要想著報價？
你既然不相信這個行當能賺錢，那你們進來干什么？
如果他贊同，羅蘭的一萬億估值和他們的計算完美契合，那……
羅蘭當然會非常痛快的賣公司！
就算守望創(chuàng)投值一萬億，但那也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現(xiàn)在呢？
我能提前二十年拿到九千億，我瘋嗶了才拒絕！
而就算高盛拿不出那么多的錢，那也沒關系！
一千億賣你百分之十嘛！
多么劃算的生意？
就問你買不買？
嗯？（→↗↘↗↘）
當然了，羅蘭之所以給出高額報價，那其實也還是變相拒絕。
他的根本目的是在打亂亨利-保爾森所設套路的同時，告訴對方自己不愿意賣。
而正是因為Get到了這一點，所以道歉之后，這個光頭也開始翻閱起手中文件，當他在五個冊子中翻找一通后，這才將選定的那一份，遞給了羅蘭。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試探這種東西，也就可以不用進行了。”
“嗯哼。”羅蘭在笑著接過文件的同時，也聳了聳肩，道：“但我覺得你已經(jīng)把我的底線給試探出來了，所以繼不繼續(xù)，都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對吧？”
此話一出，亨利-保爾森仿佛是聽到了這個世界最好笑的事情，“底線？別開玩笑了。如果你的底線就是不賣，那和沒有底線又有什么區(qū)別？反正都已經(jīng)到底了！”
“Wow！”略帶打趣一般的話語逗得羅蘭咯咯直樂，“你這是在和我說笑話嗎？
再見到你后，我就一直覺得你應該是一個挺沉默，挺嚴肅的人。”
“沉默？嚴肅？那是留給外人的！”亨利-保爾森推了推鼻梁的眼鏡，否認道：“而我們，難道不是自己人嘛？如果是外人的話，當你給守望創(chuàng)投報價一萬億時，我就已經(jīng)會惡狠狠地表示——‘嘿小子！希望你能夠放聰明一點！’
‘我們并不是非得買你的股份不可！因為我們還能自己干！’
‘我們高盛可是華爾街五大投行之一，手里有錢有資源，完全可以在扶持出一個亞馬遜！一個Google！一個PayPal！而到了那時候，哭的就是你了！’”
還沒等亨利-保爾森說完，羅蘭便強行打斷，接著說道：“但可惜啊！亞馬遜的創(chuàng)始人杰夫-貝佐斯是大衛(wèi)-肖的人，而你們高盛的定量分析業(yè)務，還是他幫忙設計的。
谷歌的創(chuàng)始人謝爾蓋-布林和拉里-佩奇也沒有逃脫種族怪圈，如果你們對谷歌動手，那就是在掀那張保持了百年平衡的桌子……”
“是嘛！”既然羅蘭已經(jīng)道出了自己想說的話，那亨利-保爾森便沒再惺惺作態(tài)，而是直接了當?shù)臄偸值溃骸凹热荒愣贾朗窃囂剑悄銊倓偢陕锬敲醇みM？”
“嘿！”羅蘭覺得這家伙真的是黑心到家了。
“有人想搶我的資產(chǎn)，我為了保住它們所做的一切都不應該算作激進，難道不是嗎？”
“哈哈哈~”
亨利-保爾森沒有回答羅蘭的這個問題。
“嘿嘿嘿~”
而同樣發(fā)笑的羅蘭嘛，則低頭看起了文件。
是的，羅蘭之所以敢硬氣和高盛對肛，那其實也還是因為他知道，高盛不會對自己動手。
又或者說，高盛這個以聚集猶太族為目的的金融公司，不會主動對族人動刀。
當然了，光是有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的學生這一層皮，那其實并不保險，可更深入的，其實是羅蘭各個行業(yè)與猶太族的深入綁定……
亞馬遜是誰的？
在杰夫-貝佐斯呼風喚雨之前，他的靠山，就是定量分析之王，猶太人大衛(wèi)-肖！
谷歌是誰的？
在拉里-佩奇和謝爾蓋-布林為了市而擺了華爾街一道前，他們的靠山，依舊是自己的族人，更別說，給他們背書的斯坦福教授，也是猶太人！
而PayPal的確和猶太人沒關系，但沃倫-巴菲特和高盛，則是穿一條褲子的啊！
除此之外，還有微軟的比爾-蓋茨，當他老爹能幫他擺平微軟的法律問題時，他老媽，不僅幫他的公司拉來了業(yè)務，也還讓高盛，推動了微軟的IPO，以及之后的債券承銷。
在這些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系網(wǎng)面前，高盛想要威脅羅蘭？
他拿什么威脅？
再一揮刀就能砍到自己人的情況下，羅蘭讓他砍，他都不敢砍！
而在這種情況下嘛，羅蘭抬高要價的自保，那在他們看來，就只是利益不夠的不想賣。
所以，覺得沒啥話好說的亨利-保爾森，便直接將公司合伙人一同擬定的交易協(xié)約遞給了羅蘭，而等羅蘭打開合同之后嘛，那第一行字，就讓他滿頭黑線——
‘我們可以推動頁巖油的開采，但我們需要喬治政府里，美國財政部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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