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點頭。
兩人直接坐在街邊小販的凳子，分別叫了一大碗泡馕。
泡馕端了來，里面是羊肉煮的湯，外面有一些馕，可以直接掰碎了泡到羊湯里面，那味道真的是一絕。
兩個人迅速吃了起來。
這時，小攤老板擦了擦手，走了過來，說道：“少卿大人，味道怎么樣？”
秦祖來，現(xiàn)在在民間聲望極高，特別是長安百姓，人人看到秦祖來，都會叫一聲秦青天。
而秦祖來，對于他們，也會笑著回應(yīng)點頭。
所以百姓們看到秦祖來，也都膽子大了一些，敢和秦祖來說些話。
秦祖來輸起大拇指，說道：“很好�！�
老板頓時憨笑了一聲，“少卿大人好好吃，若是不夠，小的，再給少卿大人加一些量，不多要錢�！�
秦祖來搖頭道：“那可不行，你們也不容易，我可不能占你們便宜。”
老板忙說道：“沒有占便宜，誰不知道少卿大人是青天大老爺，眼中有著我們普通人，少卿大人能夠來我們這里吃飯，就是我莫大的榮幸了�！�
“而且不瞞少卿大人，最近糧食減價了，我們的價格還是之前的價格，所以就算少卿大人在吃一份，我們也不賠錢�！�
“所以少卿大人切莫客氣！”
“糧食減價了？”
秦祖來疑惑道：“不是一兩個月前，在你這里吃飯，你還說糧食價格漲了嗎？怎么現(xiàn)在還減價了？”
之前黨項族要謀反，大肆收購糧食，導(dǎo)致價格漲。
而秦祖來懷疑黨項族謀反的事情，也是基于那次的糧食價格波動。
老板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長安的糧食還是之前的價格，可是北方的糧食，價格確實降了許多……”
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少卿大人可不要聲張，目前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正好有親戚在北方的羈縻州做生意�！�
“然后，他發(fā)現(xiàn)那里的糧食價格突然便宜了許多，而且量還不少�！�
“所以他就寫信給了我，讓我趁機多買一些，這樣可以減少成本，所以小的就囤了一些。”
“現(xiàn)在有著便宜的糧食，成本降了不少，我的小攤，這些天來也賺了不少呢。”
“羈縻州？”
秦祖來眉毛突然挑了一下，眼眸微微瞇了起來，眼底深處，有些光芒閃爍。
他笑了笑，說道：“就算成本降低了，那也是老板你自己有頭腦，抓住了機會，這和本官那可沒有關(guān)系，所以該給的錢，一分錢也不能夠少。”
小攤老板見秦祖來堅持，也只能是無奈點頭。
隔了一會兒，小攤老板又說道：“少卿大人，小的聽說突厥紙和吐谷渾的人要來我們大唐挑戰(zhàn)？”
“小的知道少卿大人深謀遠慮，眼界深遠，所以少卿大人，我們大唐肯定能夠贏他們吧？”
韓敏聞言，愣了一下。
他看向秦祖來，說道：“突厥和吐谷渾，要挑戰(zhàn)我們大唐？少卿大人，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下官知怎么不知道�！�
秦祖來也是有些意外，連他都是剛剛才知道的。
這個普通的小攤老板，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向老板，問道：“老板，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
小攤老板說道：“很多人都在說啊，說突厥和吐谷渾，要挑戰(zhàn)我大唐的年輕一代。”
“剛剛在我這里吃飯的客官，就討論這件事情呢�！�
“不過我們認(rèn)為，突厥和吐谷渾那是要在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到時候肯定會輸?shù)氖制鄳K的，少卿大人，你看我說的對嗎？”
“畢竟，我大唐那可是物華天寶，人杰地靈，豈能夠輸給那些蠻人？”
秦祖來目光閃爍了幾下，他看向韓敏。
韓敏一開始還有一些茫然。
可突然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連忙看向秦祖來，問道：“少卿大人，這是真的嗎？”
秦祖來瞇了瞇眼睛，點了點頭。
“挑戰(zhàn)信，今天抵達的陛下手中，連本官都是半個時辰之前才知道的，可是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是傳得滿城皆知了。”
刷的一下，韓敏雙眼瞪大。
臉色猛然一變！
他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韓敏雖然破案本事不太強，可其他的事情，他的反應(yīng)可不慢。
今天挑戰(zhàn)信，剛到皇宮。
秦祖來半個時辰之前，才剛剛知曉。
而他干脆直接一點都不知情。
可是百姓們，卻已經(jīng)鬧得滿城皆知。
這說明什么？
韓敏不蠢，如何不知道……
這分明是有人，故意傳開的�。�！
目的。就是要將挑戰(zhàn)成為既定事實嗎？
是要從百姓和輿論，去逼迫李二，必須答應(yīng)！
畢竟現(xiàn)在百姓們，已經(jīng)認(rèn)定這件事了，認(rèn)為突厥和吐谷渾是來自取其辱的。
若是朝廷拒絕了挑戰(zhàn)，那會被百姓如何去想？
會不會認(rèn)為大唐是怕了？
而若是朝廷接了……
那豈不是正中他們煽動輿論，強加給朝廷的詭計了嗎？
韓敏一臉驚色的看向秦祖來，“少卿大人，這怎么辦？”
相較于心急的韓敏。
此時此刻的秦祖來，卻是嘴角揚了起來。
他放下碗筷，淡淡道：“慌什么？就算他們不這樣去做，我大唐，也會接受那些無知之人的挑戰(zhàn)的�！�
“而他們現(xiàn)在這樣做了……他們以為他們的詭計得逞了，依靠輿論，逼迫朝廷沒有第二個選擇。”
“可是他們又哪里知道……”
秦祖來冷笑了一聲，意味深長道：“他們這樣做，反而是證實了本官心中的一些猜測�！�
“這下子，事情真的是有意思了�！�
“這是將突厥和吐谷渾當(dāng)槍，想要將大唐，突厥和吐谷渾三國玩的團團轉(zhuǎn)嗎？”
秦祖來笑了起來。
久違的熱血，就這樣熱血沸騰了起來。
這次的挑戰(zhàn)，陰謀陽謀一大堆，各有算計，可真的是太精彩了！
以三國為棋子，長安為棋盤。
要下一場驚世大棋嗎？
豎日。
大理寺衙門。
盧十三突然跑到了秦祖來的辦公房。
看到秦祖來，他問道：“少卿大人，突厥和吐谷渾，真的要來挑戰(zhàn)我大唐年輕一代嘛？”
“他們是怎么想的，武斗也就罷了，突厥那些蠻子在武力，還是有些本事的。”
“可是吐谷渾一個蠻夷，還要和我們文斗？他們難道，是瘋了不成？”
秦祖來聽到盧十三的話，放下了卷宗，笑道：“連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了啊�！�
盧十三重重點頭，“現(xiàn)在滿城都在熱議這件事情，酒樓茶肆，基本有人的地方，討論的都是這件事情。”
“就算下官不想知道，也不成了啊。”
秦祖來瞇了瞇眼睛，“昨天還只是一部分百姓知道，今天就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不討論這件事情，就仿佛是山野村夫一般……這還真的是下了大力氣啊�！�
他冷笑一聲，“這真的是生怕朝廷不答應(yīng)啊�！�
盧十三聞言一驚，“少卿大人的意思是說，這不對勁？”
秦祖來輕笑了一聲，“你好好想想，這怎么可能對勁，昨天陛下剛收到挑戰(zhàn)信，今天就人盡皆知了……”
“要知道，以前就算是陛下推廣一個法令，一天之內(nèi)，都未必有多少人知曉，更別說這個沒朝廷推廣的消息了。”
“所以說，不用去想，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盧十三心中一驚，連忙說道：“那么，下官去查查看，看究竟是誰在推波助瀾。”
秦祖來搖了搖頭，“不用了，宮里肯定昨夜就有人去查了，但是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什么動靜，就表明宮里也沒有查到。”
“我們這個時候再去查，也就更加是白費力氣了�！�
盧十三想了想，然后點了點頭。
他曾經(jīng)也是影衛(wèi)，所以很清楚長安城內(nèi)，出現(xiàn)了這樣不正常的消息傳播，宮里肯定會注意到，也會派不良人去調(diào)查源頭是哪里。
但是，今天都沒有消息，也只能是說明，陛下也查不到。
“那少卿大人，我們難道就任由消息傳播嗎？”
“不然呢？”
秦祖來笑了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百姓們都已經(jīng)知道了，難道你要讓百姓們裝作不知道嗎？”
“本來沒什么，百姓們都很自信，認(rèn)為突厥和吐谷渾的人就是來自取其辱的，結(jié)果你不讓他們傳播了，或者是大肆去調(diào)查，那反而會讓百姓們認(rèn)為，我們心虛。”
“這個時候，影響可就更大了�！�
“所以，不用去管，百姓們喜歡說，就隨他們?nèi)フf，只要最后我們能夠如他們所想的那樣，捍衛(wèi)大唐的尊嚴(yán)，那就可以了�！�
盧十三剛剛還十分自信，可此時聽到秦祖來這樣說，反而心里有些拿不準(zhǔn)主意了。
他說道：“少卿大人，既然他們敢這樣子傳播，肯定對我們是有所準(zhǔn)備的，所以……我們難道真的能贏嗎？下官有些擔(dān)心啊�！�
之前，不知道這其中的勾勾彎彎，也就罷了。
現(xiàn)在知道了，盧十三心里頓時就沒底了。
秦祖來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會贏的�！�
“真的？”
“有本官在，你覺得會輸嗎？”
盧十三愣了一下。
下一刻，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雙眼猛地一亮。
他連忙看向秦祖來，說道：“少卿大人的意思，難道是說……”
秦祖來搖了搖頭，“到時候看看吧，本官不喜歡出風(fēng)頭。”
“但要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大唐年輕一代的脊梁骨都要被踏碎了，那么本官，也不會冷眼旁觀的�！�
“殺人可以，誅心，那可不行！”
“我大唐的脊梁骨，還輪不到一些蠻子去踩踏！”
盧十三聽到秦祖來的話，心里頓時平靜了。
他知道，這穩(wěn)了！
絕對是穩(wěn)了啊��！
那突厥和吐谷渾，別太跳也就罷了，若是他們跳的太過分，少卿大人絕對會教他們重新做人。
秦祖來笑了笑，說道：“行了，這種小事情，沒必要太過在意，正好你也來了，去幫本官跑趟腿吧�！�
盧十三看向秦祖來。
秦祖來說道：“你先去一趟戶部，去找下戶部尚書高士廉高大人，詢問一些情況�！�
“若是如同本關(guān)于料的一樣，那么你就出一趟長安，北一趟，給本官調(diào)查一些東西。”
“快去快回，或許，你還能趕比斗的熱鬧�！�
盧十三一聽到秦祖來的話，心里頓時就是一震。
秦祖來很少讓他跑這么遠的。
而每次秦祖來讓他這么做，都表明少卿大人，可能要干一場大事了。
自從開陽的事情之后，他這些天也呆的感覺都要生銹了。
一聽有事情要干了，也是頓時精神就來了！
秦祖來低聲告訴了盧十三具體的事情。
盧十三直接說道：“少卿大人請放心，下官這就出發(fā)，最遲十天，一定能夠返回！”
說完，他迅速就離開了。
看著盧十三離去的背影，秦祖來笑了笑。
他突然轉(zhuǎn)身，走到另外一張桌子面前，此時桌子，正擺放著一張棋盤。
棋盤的黑子，已經(jīng)落下許多了。
而白子，則是尚未落子。
這時，秦祖來抓起一把白子，迅速落到棋盤。
棋盤，黑子獨大的局勢，終于開始出現(xiàn)變化了。
秦祖來嘴角微微揚，“接下來，就等好戲演了�！�
………………
時間迅速流逝著。
眨眼之間，半月時間一晃而逝。
日子也步入8月了。
8月夏末，最熱最暑的六七月已經(jīng)度過。
8月開始，氣溫將漸漸下降，農(nóng)作物也會陸續(xù)步入收成的時候，距離秋收的日子不遠了。
這半個月以來，長安表面一片風(fēng)平浪靜。
內(nèi)地的暗流涌動，除了真正參與其中的人之外，百姓們是無從得知的。
不過百姓們，這半個月來，也沒有閑著。
突厥和吐谷渾即將挑戰(zhàn)大唐年輕一代的大瓜，那可是吃的津津有味。
說書先生，腦洞大開，開始描述文武比斗那日的壯闊景觀。
百姓們也都議論紛紛，猜測大唐去迎戰(zhàn)的年輕一代的扛鼎之人會是誰。
猜測究竟是誰，才會是大唐年輕一代的領(lǐng)軍人物。
同時，也有人擺開賭攤，賭文武斗那一日，究竟要花多長時間，大唐就會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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