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仰頭上望，頭頂的光球變得更大，但是光球亮度卻沒有增加，伊婉琴娜的眉目仿佛也變得更清晰了些。
這下兩人才看清楚，原來之前認為發光的兩只眼睛，其實是兩個眼睛模樣的光，虛虛地浮在伊婉琴娜面部前。
此刻給他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伊婉琴娜是無意識的，而那兩團像眼睛一樣的光，卻是活的。
“光有問題。”兩人異口同聲。
那兩點光虛虛地飄了出來，然后仿佛是低下來，望著他們。
“眼靈！”李維斯握住酒紅的手：“如果我前世記憶沒錯的話，這是眼靈！”
酒紅完全不明所以：“眼靈？眼靈是什么？”
李維斯聲音有點顫抖，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恐懼：“眼靈是一種修煉現象，我記憶里的記載中，只存在于無分級弦修向無分級之上突破時產生。”
酒紅大駭，手臂一抖肌僵硬起來：“你是說，你是說師尊她要晉級，晉級成無分級之上？！”
李維斯稍稍安定下來：“不，眼靈只是晉級前的一種表征，并不是說一定能晉級。”
他拖著酒紅慢慢后退：“離開這里，這里很危險！”
酒紅跟著他退后：“為什么？”
“我現在明白了，太尊不是教導那些大尾巴人，而是在吸食他們！”
酒紅聽到感覺毛骨悚然，搖搖頭極力否認：“這些大尾人的無械流手段，分明是師尊教的。”
李維斯捏捏她的手，輕聲束波傳音道：“別激動，那不是太尊教的，想反，是太尊發現他們擁有這樣的無械流弦力，才決定吸食他們。”
酒紅沒繼續問，但李維斯知道她心中疑惑：“你想想，晶械晶芒在這里并不能無堅不摧，反而，無械流弦絲倒是像通行證。”
酒紅眉頭一皺，是啊，從闖入建筑，到開啟這個艙室的空間漣漪，以及剛才殺退尾巴人，都是李維斯的無械流弦絲的功勞。
而自己，倒是像個跟班輔助打下手的，沒起到太大作用。
酒紅不再問，她相信李維斯說極度危險，那就真的極度危險，因此腳步輕柔，盡力配合李維斯無聲無息往后退。
那雙眼靈卻仿佛一直盯著他們，兩人退到高聳的培養艙支架時，李維斯手用力一捏，酒紅會意，和他同時喚出浮空滑板，一個u型轉往外竄去。
浮空滑板貼地飛行，滑板噴出的氪能唰唰作響，兩旁的睡眠艙化為虛影，在這微微彎曲的通道中極速竄行只需小小調整拐彎角度。
沿途沒有任何阻攔，但兩人感覺眼靈一直盯著他們，不一會就看到盡頭出現，離墻面只有一百米不到。
酒紅實在覺得如芒在背，心中危機感強烈到令她忍不住回頭一看：“眼靈跟來了！”
李維斯不理會后面形，眼中出精光，雙手劃出大圓，猛然抖出一圈弦絲。
弦絲速度極快，轉瞬即到墻壁。
“轉彎！”李維斯大吼。
兩人都是滑板高手，聞言體往后一倒，一個直角曲折，默契地一左一右，往兩邊竄去，隨即一個小回旋，聚攏在近處。
酒紅眼神瞟到被李維斯弦絲擊打的墻面，墻面漣漪陣陣，卻完全沒有之前的通明通道打開的況。
墻，原來是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
酒紅將紫刃調整到最強狀態：“出不去了？”
李維斯盯著緩緩飄來的眼靈：“我再試試，先看看什么況。”
眼靈飄在二三十米遠的地方，仿佛微微瞇起，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
那淡藍色的光線慢慢變得一明一滅，像在呼吸一樣。
“別沖動！”感受著眼靈傳來的奇特波動，李維斯生怕酒紅忍不住出手。
“我不會出手的，再怎么說，這也算是師尊。”
“不，不算了，至少目前不算了。”李維斯沒有停頓一氣解釋下去：
“根據記載，眼靈出現的時候，原修行者是處于無意識狀態，而眼靈也是無意識狀態，它只有一種本能，那就是適合自己的能量。”
“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太尊應該是在地穹界學習到了極其厲害的無械流手段，以她的天縱之才，必定修習進境迅速，和之前的弦修經驗相輔相成之下，恢復到了能凌空飛行的無分級狀態。”
“而她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地方，至于外面的那些北嶼軍士，無疑就是她殺的，包括傷害莫妮卡在內。”
酒紅搖搖頭：“師尊面寒心冷，按理來說，即使她發現這個地方有可用之能量，即使外面的北嶼軍士會對她造成阻礙，以師尊對北嶼大陸的感，不至于去殺害那么多的北嶼士兵。”
她望著那盯著他們卻沒有動靜的眼靈語氣激動：“這些人，某種意義上都是她的子民，哪怕他們跟著尼古拉列一起反對她，以師尊的孤傲，最多是避而走之，萬萬不會像這樣，方圓幾十公里屠殺個干干凈凈！”
李維斯飛近她，并肩望著眼靈：“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無分級向無分級之上蠢蠢動的時候，神志會變得恍惚，慢慢屈從于本能，或者說從沒釋放過的另一種負面人格。”
“我前世的負面人格之所以這么留意收集這些資料，就是為了研究清楚之前的我，和他自己的弱點，當初為了完整分裂人格，做了詳盡的準備。”
李維斯瞇起眼睛：“因為那時候，我也準備沖擊無分級之上！”
“啊，”酒紅輕聲呼了一聲，盡管李維斯不停地給她帶來過震撼，震撼到麻木，但是李維斯的前世達到要沖擊無分級之上的水準，不在她的想象之內。
無分級雖然極其稀少，但幾千年來歷代輩出，總人數也不可為不多，級別上每隔三百年換一代，每一代都有六到十二個同時存在于氪星中。
但是真正有記載，達到無分級之上的不超過三個，他們晉級完之后，很短的時間就在氪星上消失了，有些人是說他們探索宇宙去了，晉級之后的短暫逗留，是為了懷舊一下而已。
而能沖擊無分級之上的，也不到十個。
這不是感到自己夠厲害了，想沖擊就沖擊的，而是需要在某一時刻，獲得天聽啟示，才能觸動那個晉級閥門。
而天聽，不是每個無分級都能獲得的，如同鳳鳴弦波流找了那么多代，才找到李維斯一樣，純看命運。
很明顯，師尊伊婉琴娜獲得了這樣的命運，不管她是怎么激發的，她就是被激發出眼前的眼靈來了。
眼靈開始慢慢的近他們，忽大忽小，仿佛在眨著眼睛。
在離他們十米的時候，眼靈忽然劃出一道弧線光亮，光亮將像李維斯纏繞而去。
李維斯一直在半夢游狀態中戒備，這樣的戒備能讓他獲取慢十倍的時間流速感，這一下反應過來立刻猛送弦力，浮空滑板往側面炸出音爆，往右邊的空間出。
然而音爆空氣波消失的時候，酒紅卻看到李維斯被捆了起來，一時間酒紅好像聽到得意的笑聲，笑聲中有一個聲音在狂傲地叫喊：
聲音再快，也快不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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