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欣慰的笑著,帶著沉重的呼吸聲,似乎說了這十幾個字都有些吃力。
見一代圣主也避不了病魔折騰,李元璦心底百般不是滋味。
李世民放不下一切,但在李元璦面前卻顯得有些坦然:“你皇兄十有八舉義兵,二十四定天下,巔峰二十載,此生無憾。大唐交給雉奴皇兄放心有你跟懋功輔佐,朕亦心安。對你,皇兄無多余所托,只望你記得當(dāng)初應(yīng)允之事。”
李元璦聽李世民這里只提他跟李績,心底明白,李世民只是病了,并沒有如漢武帝那樣,因年歲所累,性格大變。
對于時勢未來,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長孫無忌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穩(wěn)固群臣,為李治登基打下一個平緩的政局。
然后以李績與他作為李治親政,掌控朝局的殺手锏。
歷史上李治利用武則天扳倒王皇后,一舉擊潰長孫無忌、褚遂良的輔政聯(lián)盟,瓦解,最關(guān)鍵的不就是李績的支持?
現(xiàn)在因為自己的出現(xiàn),多了一個自己而已。
他又提起此事,顯是明白自己這個兒子今非昔比,知他表面柔弱,內(nèi)在卻極有主見,不會任由輔政大臣左右親政道路的。
收拾輔政大臣,剝奪輔政大臣的權(quán)力不可避免。
這過程是溫和,還是劇烈就不是李世民能夠預(yù)測的了。
這隨著大限將至,李世民也難免多愁善感起來。
自己一個是最信任的大臣,一個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接班人,自己選擇站在了接班人這邊,可終是放不下長孫無忌,特地在李治面前提醒李元璦。
李世民并沒有交代許多,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允許自己做長時間的交流。
體力精神都無法支持!
只是盞茶的時間,李世民已經(jīng)沒有多少維持清醒的精神了。
李元璦、李治退出了寢宮。
李元璦心里堵堵的。
李治早已習(xí)慣,強(qiáng)撐著領(lǐng)著李元璦去用膳。
兩人喝著竹葉青,彼此聊著各自的瑣事。
李治說了廟堂上的局勢,就一個穩(wěn)字。
李元璦聽李治細(xì)細(xì)說來,心底亦不得不對長孫無忌這個老狐貍說一個“服”字。
這皇位的承傳本來最容易引發(fā)動蕩。
尤其是繼承者在資歷不足以服眾的情況下,越是如此。
李治是皇位就是撿來的,這個沒得辯駁。
哪怕李治這個天皇大帝確實優(yōu)秀,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如果李承乾不作死,李泰不作妖,李治一點機(jī)會也沒有。
李世民心眼是偏的,而且偏到了極致。
可對于李承乾、李泰、李治那是一碗水端平的,不存在任何偏心。
李承乾是太子,李世民對他期望過大,以致過于嚴(yán)苛。
李泰、李治,沒有這種期望,就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過于放縱。
期望過大,成為了負(fù)擔(dān),寵愛過重,成為了希望。
一個扛不住,叛逆了,另一個沒受住誘惑,昏頭了。
皇位這才輪到最小的李治。
李治揀了這個太子位之前,沒有任何人意識到李治做了這個得利的漁翁,在他之前李承乾、李泰已經(jīng)籠絡(luò)了大批人才。
李承乾因造反貶為平民,并且已病故,他的勢力早已煙消云散。
李泰則不然,他才華橫溢,聰敏絕倫,是天下聞名的書法名家、書畫鑒賞家,對于士人世家的態(tài)度極其友善,大有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意味,也是因為如此,即便給貶罰外地,依然有一批支持者,尤其是給打壓的透不過氣來的世族。
加上李泰原先在長安殘留的勢力
其實李世民已經(jīng)打掉一些,但是還有一些他不適合動手。
如房玄齡的公子房遺愛,柴紹的公子柴令武等,李世民下不了手。
他們已經(jīng)在這關(guān)頭作妖,但長孫無忌一舉將這些勢力壓的掀不起風(fēng)浪。
而且從李治的口氣里李元璦聽出來了,長孫無忌已經(jīng)著手開始收拾魏王黨了。
李元璦甚至已經(jīng)猜到了長孫無忌的手段。
李世民不會對李泰動手,長孫無忌也不會對李泰動手。畢竟那個胖子是長孫皇后的兒子
那怎么辦?
不是有一個英果類我的庶長子?
將李泰黨,套上李恪黨,一切都完美了。
這個李恪還是李世民自己選擇的。
都是親兒子,這母親不同,待遇一天一地。
是有情,還是無情?
李元璦已經(jīng)不知如何評價了,為了李治,李泰黨必除為了李泰,庶長子李恪,成了替罪羊
李元璦也跟李治詳細(xì)說了江南的情況。
江南的情況李元璦多次上書說明情況,李治這邊也有自己的渠道了解。
但與李元璦親口說來,又有另外的感覺。
尤其是海外貿(mào)易方面,更加深遠(yuǎn)的意義,只有與李元璦親自交談才能體會,感慨萬千,問道:“對于海外貿(mào)易,你還有什么想法。舅舅一但輔政,會越發(fā)強(qiáng)勢。廟堂五相,三個半是他的人,其中兩個還是輔政大臣。那個時候,只要他愿意,我就是傀儡。有什么想法最好一并提出,免得到時候身不由己。”
李元璦略一沉吟道:“提高真臘國與我大唐的外交地位。”
“真臘國?”
李治想了想道:“就是那個進(jìn)貢白象的南邊小國?”
他記得真臘國特別喜歡進(jìn)貢白象,已經(jīng)給他們進(jìn)貢了八頭了。
那些白象挺有意思的,都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會跪拜舞蹈,在宮里頗具人氣。
只是吃的太多,每天要吃千斤食物。若非這玩意不忌口,什么樹葉、果實、樹枝、竹子都吃,他們都快養(yǎng)不起了。
“不錯!”李元璦道:“真臘國哪里環(huán)境獨特,平原面積廣,土壤肥沃,雨熱同期比之江南更加適合耕種稻米。他們的稻米收成極好,只是國小人口不多,糧食需求不大,甚至還有用來喂大象的,奢侈之極。我們可以與他們深入往來,鼓勵他們耕種,然后收購他們的糧食,可以大幅度的減少我朝糧食困局。我們不能讓脈門為外人握住,可在自身鼓勵耕種的同時,還能多一大批糧食來源。這對未來征戰(zhàn),大有益處。”
在一定時間內(nèi)府兵制是難以更改的,府兵出戰(zhàn),勢必會影響收成。
如此一來,額外的糧食收入,那就難人可貴了。
李治霍然心動急切道:“當(dāng)真可行?”
李元璦當(dāng)然道:“當(dāng)然!”心底嘀咕了一句:那里可是世界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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