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場拉克希爾，想必在場的所有塔達林都將永生難忘，在升格之鏈諸位強大升格者中稱得上是默默無聞的倫薩，以無匹的姿態接連斬殺了九名階位在四千八百席前后的高階塔達林。
高貴的血在其腳下恣意流淌，灼熱燃燒著的利刃猩紅得刺眼。
這位晉升者隱藏得太深了，他明明擁有碾壓其他升格者的實力，卻心甘情愿屈居人下，只為等待一個能夠將所有人都撂翻的契機。
不愧是能黑暗執政官歐雷加手中全身而退的勇士，當時所有人還都詫異于蒂婭娜不僅沒有給出任何懲罰，反而重用于他的舉動。
原來她早就看出來了倫薩早已今非昔比。
“倫薩，你現在都應該能夠踏進前三千席了吧？”弗爾蘭看著地上正在慢慢化為血色光芒的身體，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駭然與好奇。
倫薩在兩刀砍死魯斯后，又以雷霆之勢削下阿森雷的首級。
隨后接連斬殺與弗爾蘭等人糾纏在一起的另外七位升格者，在此期間幾乎沒有停頓太久，將近戰搏殺的技巧演繹得行云流水，爐火純青。
而那些原本應該與倫薩階位相近的升格者，與其在實力的差距，就像是剛剛入門的學徒之于登峰造極的大師。
干凈利落，每一擊都角度刁鉆，是一刀就要敵人的必殺，這是高效率的殺人技能，磨煉了幾個世紀的絕技。
這不像是倫薩應該掌握的，升格者重視幽能的提升，而往往不是太在意這種需要大量時間堆積才能掌握的技巧。
有時候弗爾蘭竟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仿佛那不是一位高貴的塔達林升格者，而是精通于暗殺之道的黑暗圣堂武士。
“也許吧，不過升格之鏈已經不再是我們可以觸碰到的了。”倫薩扭頭看著他說。
“奈昂大人一心想要脫離高階領主的掌控，他一日不回歸斯雷恩，我們也休想回去。或許我們很早就已經在升格之鏈中被除名了，而空缺的席位則會被那些原來在我們之下的升格者占據。”
“高階領主不會拋棄我們的。”弗爾蘭搖搖頭，聲音有些低落。
在塔達林如此殘酷無情的社會內，他們作為放逐者，地位當然也被一同剝奪。
升格之鏈雖然依舊深深影響著他們，但也的的確確沒有什么實質上的用處了。
“那只是因為塔達林對埃蒙還有用。”倫薩說。
“……”弗爾蘭聞言沉默不語，聽倫薩的語氣他似乎對黑暗之神埃蒙很是不屑，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我們一直所見的未必就是真實的，而真相總是被無盡的謊言所掩蓋。”倫薩說著重新折返回莫瑞爾的身邊，頓時磅礴的幽能升起，匯入其身體之中。
“卡爾納斯，你的末日到了！”莫瑞爾狂笑一聲，匯集八位盟友的幽能，轉瞬間就將卡爾納斯逼得節節敗退。
他完全沒有預料到中途趕來協助自己的倫薩竟然是如此的強悍，能夠以一人之力扭轉敗局，雖然匪夷所思，但想必是黑暗之神眷顧的緣故。
可是莫瑞爾與倫薩的交情不淺也不深，只能說不差，他與蒂婭娜麾下的升格者基本都是這種關系。
既然其他人沒有前來幫助自己，倫薩也沒什么理由這么做啊。
“你不能這么做！”卡爾納斯腦子還是懵的，他的所有盟友，整整九位強大的升格者居然都被倫薩一個人殺個精光。
他不由得懷疑起人生來，即使是自己面對這么多升格者，也是根本沒有任何抗衡的可能，那是有多遠就跑多遠，一刻都不多待。
怎么這個倫薩……他一定是在做夢。
根據經驗，這種時候抽自己一巴掌就能從噩夢之中醒來。
于是腦子發蒙，已經有些轉不過來的升格者真抽了自個一巴掌。
噩夢驅散！
“現在我宣誓，為卡爾納斯而戰！”抽畢，場中忽然又響起了倫薩那有些尖銳聲音。
“……”
本來喧嘩無比的空地上立時是鴉雀無聲，低階塔達林們大腦都有些短路。
這是什么操作？拉克希爾儀式中還能夠臨時倒戈的？
這……這有違于塔達林公平公正的傳統！
“你……你……”弗爾蘭一時之間還有點結巴，憋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句，“你說什么？”
“不可以嗎？”倫薩看著他，很認真地說。
“可以吧……”弗爾蘭怔怔地說，好像確實是這樣，無論是埃蒙還是高階領主都沒有規定過不能這么做，那只是那塔達林普遍默認的傳統守則，并不是什么硬性規定。
隨即他又猛的反應了過來，“當然不可以。”
弗爾蘭覺得自己跟個傻子一樣，被倫薩耍得團團轉，智商都要跟不上了。
“埃蒙與馬拉什說過這不可以嗎？”倫薩說著，緩緩朝著卡爾納斯的方向走去。
“沒有。”弗爾蘭搖頭說。
“那就是可以。”倫薩冷冷地說。
遵守無意義的傳統？公平公正？
簡直是笑話！塔達林素來以兇殘惡毒為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誰管這些無聊的傳統。
“但是……”弗爾蘭還想說些什么，卻又無話可說。
雖然邏輯上倫薩說得并沒有錯，可歷次拉克希爾儀式從來就沒有這樣的先例，此前要么就是小規模的決斗，參戰雙方不過幾人，要么是數千人的大規模廝殺。
在這些大大小小的戰斗中，宣誓對敵方效忠，且不說敵人相不相信其說辭，只怕是其他的盟友聽到了，第一個也要把叛徒干掉。
完全是多此一舉，并且風險極大。
然而今天這場拉克希爾與往日也大為不同，倫薩就是這么毫無征兆的背叛了，衣袍翩翩，瀟灑的像是縱橫武林的第一俠客。
“倫薩，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而莫瑞爾同樣無法理解他的行為，這神奇的轉折讓他措不及防。
還有這種操作，就像是一名救世主在拯救世界之時已經把反派boss錘得丟盔棄甲，屁滾尿流，在即將終結boss生命時又突然摸了摸腦殼。
“噢！我突然覺得其實毀滅世界也是不錯的主意！”
“我不是在做夢吧？”而更無厘頭的是，卡爾納斯在見到倫薩走到自己身邊之后，卻是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人生的大起大落讓卡爾納斯有些精神恍惚。
倫薩不可思議得干掉了他所有的盟友，然后又站到自己身邊獨自面對莫瑞爾手下的七位升格者。
換作誰，都得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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