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交手
楊堅看不見墨傾池和蕭淚血的交手,但可以肯定兩人的交手絕對驚世駭俗,甚至可以算得上驚天動地。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三百年以來,沒有幾場對決可以比得上墨傾池和蕭淚血的對決,唯一的遺憾他不能親眼目睹這一場決斗,他只能用身體,用耳朵、用聽覺、用感觸體會這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精彩對決。
風(fēng)如刀,那并非冷風(fēng),而是武器發(fā)出的刺骨寒風(fēng),一寸寸滲入身體,一股鉆心的疼痛涌入他的腦海中。他可以清楚的聽見兩人的兵器已經(jīng)交鋒,而且絕對沒有觸碰到他全身上下分寸,可身體上的那種疼痛也是真實的,非常真實存在的。
那種真實感簡直就如同刀或劍砍在身上一樣。
現(xiàn)在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睜開眼睛,睜開眼睛親眼目睹這一場決斗,可是他不敢,他不想現(xiàn)在去死,因此他唯有閉上眼睛,想象這場古今罕見的對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不過一瞬間,或許已經(jīng)過去了千年萬年,楊堅只聽見兵器交鋒發(fā)出了十三聲穿金裂石般的‘錚’聲,隨后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他只聽見窗外的雨落聲。
大雨滂沱,一場古今罕見的決戰(zhàn)在在一個瞎子面前落下的帷幕。
只有雨聲、風(fēng)聲,天地一片死寂,簡直如同淪入靜止的死亡枯海一樣,沒有時間的流逝、空間的轉(zhuǎn)化,只有死亡,只用永恒無止境的死亡。
楊堅深吸了口氣,他并不知道在這種氣氛下呆了多久,但他實在已經(jīng)忍不住了,讓一個可以看得見的人當(dāng)一個瞎子本就是一件非常強人所難的事情,他決定睜開眼睛,用眼睛看原本可以看見的一切,看見這場決斗。
現(xiàn)在他什么也不在乎了,他只想看一眼這場決斗,這場墨傾池和蕭淚血的決斗,同時看一眼那件被譽為天上地下最可怕最厲害的武器。
只要看一眼,無論如何,即使馬上死他也愿意。
——一個不是瞎子的正常人,當(dāng)久了瞎子,自然而然會生出許多平時不敢生出的想法,現(xiàn)在的楊堅豈非如此?
因此楊堅睜開了眼睛,他睜大了眼睛他掃過兩位交手的人,也掃過這間發(fā)生了無與倫比恐怖激戰(zhàn)的精舍,他吃驚急了,驚訝急了,一張面上流露出非常不可思議的神色,簡直如同看見了一只餓了三個月而后又吃了三個月飯的厲鬼一樣,此時無論用任何言語都難以形容他面上的神色。
既不可思議又恐懼無匹,沒有見到這一幕的人絕對很難想象這這一幕的情景,這一幕決戰(zhàn)之后的情景。
一道聲音在這時候響起,一道非常不合時宜的聲音,但也是一錘定音,蓋棺定論的聲音。
“你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離開長安了?”
蕭淚血的手下不留活人,任何面對蕭淚血的對手都已經(jīng)死了,而說出這句話的人語氣隨意而明快,顯然不是蕭淚血那低沉略帶陰冷的語調(diào),說話的人自然不是蕭淚血,而是墨傾池,而是最近在江湖上名聲鵲起,借助楚留香之名馳名江湖的墨傾池。
墨傾池自然不會和死人說話,他也不會浪費力氣和一個死人說話,因此蕭淚血沒有死。蕭淚血望著墨傾池,他不敢相信為什么墨傾池竟然沒有殺掉他,墨傾池本應(yīng)當(dāng)殺了他,可為什么沒有殺了他呢?
司馬超群、卓東來,兩人已經(jīng)坐了下來,他們坐下的地方自然不是卓東來的精舍,而是舞姿算得上天下第一人的蝶舞的居所,蝶舞正在為司馬超群和卓東來兩人煮茶,而準(zhǔn)備救出蝶舞離開長安的韓章則老老實實坐在距離司馬超群、卓東來兩人伸手可以企及的地方。
卓東來、司馬超群并沒有綁著他,也沒有封住他的**道,他可以跑,但他不敢跑,也沒有一丁點把握跑,何況他不知道倘若他跑了,那蝶舞的下場會如何?他并不在乎蝶舞,只不過蝶舞是雄獅堂堂主朱猛最在乎的人,他是朱猛的屬下,也是非常尊敬同時愿意為朱猛去死的手下,因此他如何能走呢?他只能坐在,只能等已經(jīng)將他視作牛羊,有絕對審判權(quán)力的卓東來、司馬超群對他施行審判。
司馬超群沒有動韓章,動他平生以來宿敵朱猛手下四位最得力的屬下之一的韓章。他甚至自韓章被擒下都沒有看韓章幾眼,此時此刻他只想知道一件事:為什么卓東來如此肯定倘若墨傾池遇上了蕭淚血一定會勝而不會敗呢?
卓東來從來不對司馬超群隱瞞,實際上他平生以來只有司馬超群這個可以說話道出一切的人了,因此只要司馬超群問什么,那他絕對不會隱瞞一點。
以前在他和司馬超群關(guān)系最緊張的時候沒有變過,這一次也一樣,他還是說出而來自己的觀點,一個在司馬超群聽來有些不可思議的觀點。
卓東來道:“除開蕭淚血根本知道墨傾池的武學(xué)招式以及武器以外,墨傾池還有一個最大的優(yōu)勢,那就是墨傾池手中握著得并非是天上地下最可怕的武器,因此我相信墨傾池一定會勝。”
司馬超群愣住了,此時此刻倘若任何人聽見卓東來這句話恐怕也會愣住,難道武器上的劣勢也會成為勝利的優(yōu)勢嗎?是馬超去不明白,任何人聽見這句話恐怕也很難在一時間明白。
不過此時此刻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fù)的決斗豈非已經(jīng)證明了這種聽上去非常荒唐的觀點嗎?
面前的場景對于楊堅來說絕對是難以置信的場景,這件精舍他已經(jīng)非常非常熟悉了,簡直可以說房間上下任何一個東西動了他都清楚,而此時的房間絕對還是他記憶中的房間。
房間上下除開蕭淚血身后那張已經(jīng)化為齏粉的椅子以外,上上下下和蕭淚血墨傾池出現(xiàn)在房間以前一模一樣,也就是說房間中的擺設(shè)一點也沒有動過,還是和原來一模一樣。
可怎么可能一模一樣呢?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認(rèn)為自己的眼睛出錯了。他明顯已經(jīng)感覺道兩人武器發(fā)出的鋒芒卷起一陣劇烈的颶風(fēng),令他全身上下簡直如同刀割一樣,按照道理來說這個房間上下絕對已經(jīng)一片狼藉才是。
可精舍上下出了那張已經(jīng)成為齏粉的椅子意外沒有一丁點改變呢?難道剛才的一切僅僅只是幻覺。
難道我耳畔聽見的十三聲兵器交鋒的聲音只不過是因為我的恐懼,因此產(chǎn)生的臆想嗎?楊堅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他現(xiàn)在不但已經(jīng)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甚至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一場絕世罕見絕世可怕的激烈的決斗,一場已經(jīng)分出勝負(fù)甚至可以說可以見出生死的決斗竟然可以讓四周的環(huán)境如此正常,簡直和決斗之前一樣平靜,這怎么可能,楊堅不可思議,可望著面前這一幕,回憶之前閉上眼睛時的可怕感覺,他又不能不相信,剛才絕對發(fā)生了一件無匹可怕驚心動魄的決斗,這場決斗導(dǎo)致而今的墨傾池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主導(dǎo)地位,握著天上地下最可怕箱子的蕭淚血雖然沒有死,但已經(jīng)敗了。
蕭淚血望著墨傾池,他手中還握著兵器,原本此時此刻他的兵器應(yīng)當(dāng)拆解開再一次裝回箱子,原本眼前這個人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死了,可兵器還在他的手中,面前這個對手還沒有死,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證明一件他不想承認(rèn)但又不得不去承認(rèn)的事情——他敗了。
他望著墨傾池,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終于他手腕抖了一下,立刻手中那精妙復(fù)雜,有著至少三種武器功用的兵器已經(jīng)拆解,收入那令不知多少人位置膽寒的陳舊平法的箱子中。
他凝視著一臉冷靜的墨傾池,慢慢說道:“我敗了。”
這句話還是和剛才的聲音一樣低沉而陰冷,只不過聲音中少了一股楊堅在之前聽見的高高在上,而是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一種難以言喻的不甘情緒。
可不甘又如何,他敗了,他的確敗了。
聲音總算傳到了楊堅的腦海中,他高興但有些不相信,但現(xiàn)在也只能相信了剛才的確進(jìn)行了一場可怕的決斗,一場沒有驚擾這間精舍的決斗。
蕭淚血的聲音落下,在落地一瞬間,又一件令他感覺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xiàn),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chuang忽然之間下沉,以極快的速度下沉,同時眼睛也看見了近乎如詭異的畫面。
四周的桌椅茶壺裝飾,除開房子以外所有的東西,都如地上的積雪遇上陽光一樣寸寸龜裂,以極其快的速度,瞬息之間化作一片又一片,繼而成為了齏粉。
這只有在傳說中才出現(xiàn)的事情出現(xiàn)了,在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這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蕭淚血那句話就如同神靈的旨意一樣,一句話落,房間上下頓時發(fā)生了前所未有翻天覆地的改變。
不過他畢竟還是知道這并不是因為蕭淚血的話,而是因為那場決斗,那場他沒有眼緣一見的決斗。
那場決斗看上去雖然沒有驚擾精舍上下任何一處擺設(shè),但實際上兩人武器上展現(xiàn)出的可怕劍氣早在兩人交手的時候已經(jīng)將精舍中的家具擺設(shè)從內(nèi)部侵襲腐蝕掉了,因此只需要等待一個時間,一個破壞點,所有的東西都會全部化作碎片齏粉。
楊堅已經(jīng)站起身,他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埃,這一刻他真后悔了,他后悔為什么要那么聽蕭淚血的話閉上眼睛,倘若時間可以重來,他寧愿被蕭淚血殺了也要見識這一戰(zhàn),見識這一無比奇妙無比精彩的一戰(zhàn)。(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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