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幕從云淺月眼中迅速直達腦海,在腦海中盤桓了一個漩渦之后定型成為一幅畫,還是一副偉大的巨作。
她第一時間想著一定要將這副畫畫出來!
又第二時間去轉頭看容景臉上的表情!
只見容景面色神情是她熟悉的清清淡淡,溫溫潤潤,一如既往,沒有半絲尷尬、羞憤、懊惱、甚至是她期盼的掉頭就走也無。什么情緒都沒有。她不由失望,想著這哪里是披著羊皮的狼,這明明就是成了精的黑狐貍。
再轉過頭去看眾人,眾人依然保持他們剛剛踏進醉香樓的驚駭姿勢。連眼珠子都沒眨一下,云淺月覺得這副人人化成雕塑的場面實在夸張了些,但的確符合容景的身份!
“你從今日此時此刻起轟動了!”云淺月偏頭對著容景笑。這才是她要的不是嗎?最好這個家伙千夫指萬人笑,她才覺得滿意。
“嗯!”容景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也笑了笑,道:“托你福氣!”
“你最好以后規矩些,別再惹我。否則……”云淺月哼哼了一聲,警告。
容景看著她囂張得意的神情,仿佛打了一場勝仗,他低下頭,笑而不語。
“走!”云淺月托著他跨步走進了門檻,對伙計和掌柜大聲詢問,“還有地方嗎?給我們找一處地方!”
她話落,無人應聲。
云淺月皺了皺眉,看著離她最近的那個小伙計和掌柜的,難道真化成雕像了?她又大聲道:“喂,我問你還有地方嗎?我們要吃飯!”
依然無人應聲。
“你們是聾了嗎?”云淺月又喊了一聲。
還是無人答話。所有人的神情連變一變都無。
云淺月有些泄氣,不至于吧?她和容景可是兩個大活人,這些人怎么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她偏頭看容景,“要不換個地方?”
“不吃荷葉熏雞了?”容景挑眉。
自然要吃!可是也得喊得動人。≡茰\月瞪著面前的小伙計和掌柜,想著是不是需要她過去踹一腳才能管用?
云淺月還沒行動,只聽容景慢悠悠地對那掌柜的出聲詢問,聲音不高不低,“掌柜的,可還有地方坐?”
“有……有……”掌柜的驚醒,連忙答道。
靠!這不是對她赤果果的鄙視?她人品有那么差嗎?云淺月本來很舒服的心霎時不舒服了。
“勞煩領路!”容景溫聲吩咐。
“好,好,小老兒這就領路……”那掌柜的似乎想扔下手中的筆和賬本,扔了一下才發現手中空空如也。他立即離開桌子,顫巍巍地向著容景和云淺月走來,連衣服刮到了桌子角都沒發現。
在云淺月的不出所料中,那桌子果然“砰”的一聲倒下。桌子上的賬本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那掌柜的緊接著也“砰”一聲,被絆倒栽倒了地上。一個大蛤蟆爬,忍不住痛呼一聲。
云淺月撇過臉,不忍去看。想著希望這年逾半百的老頭經過這一栽之后還能爬起來,容景和她有那么可怕嗎?不,應該說是容景有那么可怕嗎?
她顯然低估了容景在天圣人們心目中的地位!
高高在上的云石有一天墜落到了地面上,那是會砸死一大批人的!
聽到這一聲大響,終于讓醉香樓內賓客的魂回了回,不過姿勢沒動,也就是眼珠轉了轉,不過只是一眼,又都很快地轉回來,再次看著容景和云淺月。
云淺月無語望著棚頂。棚頂上鑲嵌著珠翠閃閃發光,極其奢華。醉香樓內部的裝潢顯然比外面看著還要華麗高雅,檔次極高。她想著看看這座無虛席人滿為患的樣子,就能知道這醉香樓的老板一定賺了個盆滿體缽。
地上的掌柜的半天沒起來,呲牙咧嘴的,終于將他臉上的驚駭震驚表情轉為了人類該有的痛苦表情。云淺月見容景站著不動,想著做人不能這么冷血,立即松了緊拽著容景胳膊的手走過去,對那掌柜的伸出手去攙扶,“磕到了沒?我扶你你來!”
“不……不用……”那掌柜的頓時也不疼了,噌地一下子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連忙躲開了云淺月的手,一副惶恐的樣子。
云淺月的身子微微彎著,手僵在了半空中,郁悶地想著她有那么可怕嗎?不以為意地撤回手,還是關心地問,“要不要請大夫?你剛剛磕的那一下不輕!”
“不,不用,多謝……淺月小姐……”那掌柜的身子立即后退了兩步,與云淺月保持一定距離,惶恐地連連躬身道。
“既然無事就好。還有地方坐嗎?我們來吃飯!痹茰\月想著早知道吃一頓飯這么難的話,就算再想看容景笑話她也不會來的。不知道怎么剛剛就非要和那個黑心的家伙置氣。如今看來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啊!她何時也小孩子氣了?
“有……有……”那掌柜的頭也不敢抬,連忙道:“世……世子請……淺月小姐請……”
“那帶路吧!”容景緩步走過來。
“是,小老兒這就帶路……”掌柜的立即轉身,絆絆磕磕地向樓上走去。
云淺月抬步跟上。容景也緩緩抬步,步履是一如既往地輕緩優雅。
云淺月上了兩個臺階后才想起來身子輕了,沒有累贅拖著了,她回頭看了容景一眼,冷哼一聲,剛剛還是一副要死的走不動的樣子,這會兒就好的人模狗樣了,果然是裝的。她磨了磨牙,為了吃飯能從好地方下去,她決定不理他。
容景看著云淺月的背影,眼角余光掃到醉香樓內眾人追隨著他二人的目光,似乎清泉般的眸子內沉淀了一絲笑意,若是仔細看可以發現他嘴角是微微勾起的。
上了二樓,掌柜的絆絆磕磕的腳步似乎才穩當了一些,但還是止不住身子抖動。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害怕的。
云淺月在后面看著那掌柜的,想著這老頭估計今日一過就會老幾歲。
掌柜的在二樓沒停步,直接又轉了個彎向三樓走去。
“二樓也沒地方?”云淺月挑眉,她想問的是這生意有這么火爆?這錢得賺多少?這家店的老板還不富得流油?
“回……回淺月小姐,三樓有天字一號房,臨窗的雅間。一直都是留著的,除了……無人用過……”掌柜的立即顫著聲音給云淺月恭敬地解釋。
云淺月點點頭,不再問。想著她應該不算是貴賓,她后面那個家伙才有這待遇;仡^又瞥了容景,正對上他看著她的視線,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狠狠挖了他一眼,轉回頭去。
上了三樓,來到臨窗的位置。掌柜的立即推開門,挑開簾子,躬身立在門口,語氣和姿態極其卑微,恭敬得不能再恭敬地道:“這間房間一直著人每日打掃,就是為了以防有朝一日……世子……世子請,淺月小姐請!”
掌柜的一句話沒說完,云淺月根本不理會他說什么,已經抬步走了進去。
容景淡淡看了那掌柜的一眼,掃了一眼房間內,點點頭,“不錯!”
“是很不錯,果然是天字一號房!這是你們這最好的房間?”云淺月也打量著房間,房間內寬敞明亮,潔凈無塵,布置高雅,屏風、字畫、簾幕、地毯、桌椅器具擺設都無不精致宜人。正對著街道的方向是一面大大的窗子,窗子的材料不是那種浣紗格子窗,而是一種類似水晶的透明物,但又不是水晶,她走過去摸摸,發現居然是最簡易的玻璃材料,只不過沒有現代制作玻璃的技術,所以看向窗外的景色沒那么清晰,但也足夠令她驚異了。
“回淺月小姐,是最好的房間……”那掌柜的立即回話。腰板也直了許多,不知道是因為容景的夸獎還是因為云淺月看著那玻璃驚嘆的神色。
“容景,你過來看,這居然是玻璃!”云淺月忘了二人之間的仇,回頭對容景激動地招手。
云淺月在喊出容景名字時,那掌柜的剛剛緩和的臉色再次爬滿震驚嘴巴張大。
容景依言向云淺月走過去,看了一眼窗子,又看向她驚異激動的神色,淡淡一笑,微微挑眉,“玻璃?”
“這不是玻璃嗎?那這叫什么?”云淺月一愣,問道。
“玻璃……的確如是!比菥暗皖^沉思了片刻,抬起頭,淡淡道:“這大概就是你說的玻璃吧!符合其意!痹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對那掌柜的詢問,“這個窗子有名字了嗎?”
“回世子,還沒有……”那掌柜的連忙搖頭。
“那以后就叫玻璃吧!”容景道。
“是!”那掌柜的立即點頭。
云淺月再次一愣,感情這玻璃和那毛尖都是她給冠上了名字。她嘴角抽了抽,總感覺哪里不對,也懶得理會。又摸了摸玻璃,看著樓下的大街,她想起自己十幾層的工作大樓,時常累得疲憊的時候就會這樣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心頭爬上淡淡傷感,她極力將那曾傷感揮去,回頭對那掌柜的道:“將你們這里最拿手的好菜都上來,動作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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