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禮物?”云淺月沒有多大興趣。
“那日孟叔去請小姐,小姐沒回來。七皇子說要將禮物親自送給您,所以也就沒留下來。奴婢也不知道。不過七皇子長得好俊美呢!比四皇子、太子殿下、染小王爺和咱們世子長得還要俊美呢!”彩蓮笑道。
“嗯?”云淺月想起兩次都沒見到七皇子的臉,笑了一下,“那比容景呢?”
“比景世子?”彩蓮一愣,搖頭,“七皇子和景世子是不同的兩個人!沒法比較。”
云淺月看向趙媽媽和聽雪、聽雨,“你們也見了七皇子了?”
三人齊齊點(diǎn)頭,“見到了!”
“小姐,七皇子那日直接來了咱們淺月閣,所以我們都見到了!”彩蓮道。
“他居然還進(jìn)了淺月閣?”云淺月看向趙媽媽,“趙媽媽,你是在府中待的時間最長吧!以前見過七皇子嗎?”
“沒有!老奴以前未曾見過七皇子。”趙媽媽搖搖頭,“七皇子以前從未來過咱們府中,這是第一次來。”
云淺月點(diǎn)點(diǎn)頭。看來她和七皇子的事情只有見到七皇子后當(dāng)面問清楚了。她有些疲憊地道:“我想睡一覺。你們都出去吧!我不醒來誰也不準(zhǔn)吵我。”
“小姐,您還沒吃飯呢!”彩蓮一愣。
“不吃了!我如今很困,想睡覺!你們將門關(guān)好,任何人也不準(zhǔn)打擾我。”云淺月伸手拉上被子,閉上眼睛。
彩蓮看向趙媽媽,趙媽媽點(diǎn)點(diǎn)頭,幾人轉(zhuǎn)身出了房間。她們雖然和云淺月相處時間不長,但敏感地覺得今日的小姐有心事,而且很重。
房間靜了下來,云淺月卻是沒有絲毫困意。
不出片刻,天色驟然暗了下來,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
云淺月想著天有不測風(fēng)云,就如老皇帝的臉,誰知道什么時候就變了。不過平靜的日子過得久了,來點(diǎn)兒刺激的也不錯。她倒要看看老皇帝如何下她這一枚棋子……
大雨下了半日一夜,第二日天色放晴,又是晴空萬里,艷陽高照。
云淺月一直聽著窗外雨打雷鳴的聲音,腦中什么也不想,就那樣靜靜躺在床上,直到大雨停了,她才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一日一夜。
彩蓮趙媽媽等人早就得了她的吩咐,不敢喊醒她。淺月閣眾人做活都躡手躡腳,不敢發(fā)出聲音,期間淺月閣也無人來打擾,靜寂無聲。
第三日,七月初七,是天圣皇朝一年一度的乞巧節(jié)。
一大早上起來,云王府就開始熱熱鬧鬧,不停有動靜和笑聲傳來。
云淺月被吵醒,睜開眼睛,房中的景物熟悉且陌生,她愣了會兒神,才推開被子起身下了床。打開房門,彩蓮、聽雪、聽雨還有淺月閣的幾個小丫頭人人都穿得衣著鮮艷,描眉撲粉,喜氣洋洋,就連趙媽媽也換了新衣稍作打扮,她奇怪地看著她們,疑惑地問:“這是有什么喜事兒?讓你們一個個這么高興?”
“小姐,您醒啦?”彩蓮聞聲連忙走過來,一臉歡喜地看著云淺月,“小姐又睡過頭了,今日是乞巧節(jié)啊!這府中如今人人都在準(zhǔn)備晚上乞巧呢!奴婢們也在準(zhǔn)備呢!”
“哦!”云淺月點(diǎn)點(diǎn)頭,想著日子過得真快!
“小姐,您睡了兩日兩夜,餓了吧?老奴這就去給您端早膳。”趙媽媽看著云淺月,見她點(diǎn)頭,她連忙向廚房走去。
“小姐,奴婢也正在給您準(zhǔn)備今日乞巧用的東西呢!你喜歡用什么乞巧?”彩蓮問。
“都有什么?”云淺月將身子靠在門框上,懶洋洋地問。
“有很多呢!燭臺、香爐、瓜果、繡品、彩綢、繩結(jié)、香囊等等,都可以用來七巧的。”彩蓮道。
云淺月聽到香囊兩個字心思一動,想起她繡了半截的香囊,心中忽然有一股鈍鈍的感覺。她不答話,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彩蓮一愣,連忙抬步跟進(jìn)屋。
進(jìn)了房間后,云淺月一眼就看到放在軟榻上的包裹,她走過去將包裹打開,只見在衣物的最上邊放著那個繡了半截的香囊,她靜靜看著,眸光忽幻忽滅。
“小姐?”彩蓮疑惑地看著云淺月,目光落在打開的包裹上面的香囊上,頓時奇道:“這里居然還有繡了一半的香囊?”話落,她好奇地伸手拿起來,頓時驚異,“居然還是雙面繡法的香囊!好新鮮!而且這手藝可真好,小姐,這是誰……”
彩蓮話語說到一半感覺不對,抬頭看向云淺月,見云淺月抿著唇不知道想些什么,臉上的神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如蒙了一層濃濃云霧,眉眼間有什么東西化不開。她頓時住了口,小心地喊,“小姐,您怎么了?”
云淺月從香囊上移開視線,扯了扯嘴角,搖搖頭,“沒什么!”
彩蓮雖然知道云淺月定然有心事,但是小姐不說她如今也學(xué)得乖巧不再探究,看著香囊贊嘆道:“這個香囊怎么才繡了一半?若是全部都繡出來就好了。這樣的手藝別說咱們天圣京城,就是整個天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依奴婢看就算那錢簍子茵娘子的手藝也是不及的。”
云淺月不說話,目光看向窗外,有些飄遠(yuǎn)。
“這樣的月牙白的絲錦似乎全天下只有景世子有呢!”彩蓮來回翻看著香囊,“小姐,是不是景世子身邊侍候的青裳姑娘給小姐收拾衣物時候拿錯了?否則怎么這個半截的香囊在您包裹里?”
云淺月依然不說話。
彩蓮敏感地覺得這個香囊大約是和小姐有關(guān),她輕輕將香囊放下,看著云淺月的背影,再次詢問,“小姐,您想好用什么乞巧了嗎?今日景世子是否跟您一起乞巧?”
“我今日不乞巧。你們?nèi)?zhǔn)備自己乞巧吧!”云淺月回身走到清水盆去凈面。
彩蓮一愣,“小姐,今日可是天圣一年一度的乞巧節(jié),天圣上下所有女子都是在這一日乞巧的。就連宮中的皇后娘娘和太妃娘娘等各宮的妃嬪娘娘們也是一樣乞巧的。有的人祈求姻緣,有的人祈求庇佑圓滿,有的人祈求平安萬福,有的人祈求子孫富貴等等。您今年可就及笄了,如何能不乞巧呢?”
“不想乞,況且我也沒什么要祈求的。”云淺月道。
彩蓮看著云淺月,張了張口,半響才小聲問:“您是不是和景世子鬧矛盾了?”
矛盾?云淺月將娟帕蓋在臉上,想著要是真鬧矛盾就好了。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是簡簡單單一個矛盾就能解決的。本來消散的郁結(jié)之氣再次涌上胸口,她擺擺手,“你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說了不乞巧,別再多話了!”
彩蓮立即住了嘴,轉(zhuǎn)身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又道:“奴婢還要給您梳頭呢!”
“我自己梳!”云淺月蓋著娟帕仰著臉站在水盆前道。
彩蓮訝異了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走了出去。她雖然平時嘰嘰喳喳嘴碎一些,但是其實(shí)也是個心細(xì)的主,想著小姐的心事肯定與景世子有關(guān)。
云淺月站了片刻,放下娟帕,轉(zhuǎn)身走到梳妝臺前坐下,鏡中映出她清麗的容顏,這一張臉往日張揚(yáng)明媚,今日卻有些憂郁,她蹙了蹙眉,撇開臉不看鏡子,伸手拿起梳子,輕輕攏著三尺青絲,腦中不受控制地想起這幾日一直有那么一個人為他綰發(fā),對鏡梳妝,賞心悅目……
手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突然手中的梳子再也梳不動三尺青絲。
“小姐,您先吃飯吧!頭一會兒再梳。”趙媽媽端著飯菜進(jìn)來,輕聲道。
云淺月不答話,看著鏡子,過了半響,繼續(xù)拿起梳子,按照容景每日給她綰的發(fā)髻,手下纏纏繞繞很快便將一頭青絲梳好。插上玉簪和步搖,她起身站起來,走到桌前坐下,看著一桌子的菜品和湯品,無論是菜色還是式樣上,怎么也不及在紫竹苑的手藝。她坐著不動,心底有些發(fā)沉。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老奴今日做得這些不對您的胃口?老奴想著您有兩日未曾吃飯了,怕傷了胃口,就多做了些軟胃口的食物,素淡了一些。您若是沒胃口老奴再去做來。”趙媽媽看著云淺月坐著不動,試探地問。
“不用,很好!”云淺月拿起筷子。
趙媽媽見云淺月開始用膳,頓時放了心,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云淺月吃了幾口,忽然騰地站起身,一把扔了手中的筷子,怒道:“還有完沒完!別總是在我眼前晃悠行不行?”
“小丫頭,你別嚇我,我可是好幾日沒見到你了,怎么成了在你眼前總晃悠了呢?”夜輕染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看著云淺月陰沉的臉笑道。
云淺月一愣,有些懵地看著夜輕染,“你怎么來了?”
“好幾日沒見你了,過來看看。”夜輕染踱步走了進(jìn)來,珠簾在他身后搖擺晃動,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他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揚(yáng),來到云淺月面前挑眉看著她,“剛剛來就聽到你發(fā)脾氣!怎么大早上就這么大的火氣?這是誰惹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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