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含笑看了她一眼,“晚上你補償我。”
這等情形下,腳步聲進了紫竹林,云淺月的臉實在紅不起來,點點頭,很是溫順,“好,晚上補償你。”
容景伸手摸摸她的頭,柔聲道:“拿出你的厲害來,不能輕易讓他們如了意。”
“我的性情擺在這里呢,夜天逸知我太深,他能信我將夜天賜就這樣讓他賜死嗎?”云淺月低聲詢問。
“曾經夜天逸和夜輕染都說過一句話。他們說放眼天下,若論心狠,誰也不及你。”容景笑了笑,“該是這句話發揮作用的時候了!拿出你的心狠來。”
云淺月點點頭。
紫竹林無人阻攔,任外面的人走了進來。當先一人正是夜天逸,輕袍緩帶,面色沉靜,看不出大起大落和被老皇帝做了障眼法的沉痛和傷心。他身后半步走著夜輕暖,一身雪白狐裘,一如初見。之后跟著文萊,文萊身后跟著兩名小太監,一名小太監手里端著一個托盤,托盤里裝著兩杯酒,另一名小太監捧著一卷明黃的圣旨。
一行人簡單,沒什么大陣仗。
云淺月目光落在那名小太監托盤內兩杯酒的上寒了寒,一張臉瞬間賽若寒霜。
容景面色沒什么表情地掃了一行幾人一眼,并沒有迎出去。
不多時,夜天逸和夜輕暖來到屋門口,夜天逸淡淡道:“景世子、景世子妃接旨。”
云淺月想著夜天逸也喊他景世子妃了,那十年在他心里終究是過去了!甚好。而且看他如今的情態,對于夜輕染為帝他輔佐這樣的事情沒有情緒波動,顯然應該也早有預料。她冷聲道:“若是安王是來宣旨賜死夜天賜的,不必宣旨了,我是不會遵從的,你們回去吧!”
“云姐姐,這是先皇遺詔之命。”夜輕暖立即道。
云淺月冷哼一聲,“先皇遺詔之命?他已經死了,還在死后布置了重重連環局。殺了這個,貶了那個,他在酒泉之下很過癮嗎?當初是他給姑姑吃了生子果,讓她不孕,后來又吃了生子果,讓她懷孕。如今反而出來個妖的說法,實在可笑之極。他作的孽,如今反過來卻要殺一個無辜的孩子,我竟好奇了,這樣的人死后下多少層地獄,是不是十八層!”
夜輕暖面色一變,“云姐姐,我知道你舍不得夜天賜,但是皇伯伯也是為了這江山社稷,生子果的確匪夷所思,這個孩子不得天運,生來帶妖性,的確不能活。”
云淺月臉色如冰,“生子果帶妖性,我怎么不知道呢!”話落,她問容景,“你知道嗎?”
“不知!”容景搖頭,配合云淺月,“我只知道東海那顆樹不過是數千年前得了些微薄的云族靈力而已,才有了靈性,連帶著生子果也有了靈性。云族靈力若是被說成妖性的話,我想這個世間便再無圣潔之物了。”
夜輕暖噎了一下,還是道:“但即便如此,皇命不可違,他也要死。皇伯伯賜死他,也是為了安穩民心,如今朝局不甚太平,天下各國看似平穩,但暗處卻是爭斗不斷。云姐姐,景哥哥,不能因為一個孩子,而置天下百姓安穩不顧。生子果你們知道是云族靈力,但百姓們都傳言是妖果。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云淺月忽然笑了,“輕暖妹妹,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你也能干涉這朝政了!在我的記憶里,你還是那個走三步就倒,一陣風就吹得站不穩的小姑娘。如今看來我錯了。小姑娘周身都是玫瑰刺啊!”
夜輕暖立即住了口,沉默半響,才咬住了唇瓣,輕聲道:“我知道云姐姐心里定然不好受,畢竟是太后千辛萬苦生下的骨肉,但是為了百姓,云姐姐仁愛,定不愿意百姓們因此發生暴亂,朝野傾塌吧?所以……”“所以什么?為了天下百姓一個迂腐被蒙蔽的妖神論,夜天賜就得死?”云淺月聲音冷厲,“告訴你們,不可能的!我既然答應了姑姑保他,就要好好保他,誰也別想在我面前殺了他。”
夜輕暖不再說話,看向夜天逸。
“這里有兩杯酒,一杯是毒酒,見血封喉,一杯是尋常酒水,沒有毒。都是無色無味,兩者選一個吧!若是他選了毒酒,就是必須死,若他沒選了毒酒,就放他一命。”夜天逸淡淡開口。
云淺月眸光瞇了瞇,“若是兩者都不選呢?”
夜天逸透過珠簾看著云淺月,面容線條冷硬,沒有絲毫情緒地道:“如今云王府已經被掌控,活一個夜天賜,死云王府一門。死一個夜天賜,活云王府一門。你選一個。”
“夜天逸!”云淺月冷冷地看著夜天逸。
“云王府有云老王爺,云離,七公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淺月閣中的所有人,即便有青姨在,她也救不了所有人。”夜天逸面無表情地道。
云淺月心下含恨,死死地盯住夜天逸,“如今這一道圣旨是誰下的?”
“先皇遺詔,當今圣上親筆手書。”夜天逸從那名托著圣旨的小太監手中拿過圣旨,隨手將圣旨甩進了屋。
他手法極巧,極輕,圣旨輕輕飄飄地擺在了云淺月面前的桌子上。
圣旨攤開,正是夜輕染的親筆手書。
“尊先皇遺詔,賜死夜天賜。但朕念先太后勞苦之情,加之與朕同為夜氏子孫,為他折選一個機會。兩盅酒,一杯有毒,一杯無毒。聽天命擇之。欽此!”
云淺月看著這道圣旨,想著夜輕染圣旨稱呼朕,她竟然一點兒也不陌生和違和。她抬起頭,看著夜天逸,冷聲道:“夜天逸,你這么些年來,一直汲汲營營,想要至尊之位,到頭來你是別人的障眼法,為人做嫁衣,你心中就不恨不怨?今日竟然還來宣旨?”
夜天逸眸光沉寂,淡淡道:“景世子妃如今還關心我恨不恨愿不愿?”
云淺月抿唇不語。
夜天逸聲音淡得沒了味道:“我若說從藍氏一門抄家滅族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父皇的意圖。你說到如今五六年的光陰,如今我會不會恨,會不會怨?”
云淺月眸光瞇了瞇,從藍氏抄家滅門的時候,是啊,夜天逸何其聰明,那時候老皇帝明著是歷練他,實際上是斬斷了他的根基,他心思頗深的話,應該就察覺了。她問道:“那你為何當初不另外選擇?當初先皇讓藍妃在你的皇位和藍氏一族選擇之時,你可以沖出去,既然既定的事實,你不如那時候甘愿棄了皇位。那么藍氏一族也不會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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