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和老一輩的想法總有差距，這就是所謂的代溝。但湘竹淚也不是尋常那種懵懵懂懂的小女生，她心智很成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會為自己的抉擇而負責。這一點，恐怕就是墨竹這種中老年人所無法理解的了。

    其實在門口的時候，墨竹也隱約聽到了女兒的自言自語。她自己也說不清該鼓勵還是該阻攔，因為女兒大了，又是個殺伐果斷的女子，不用她來費心。而且，墨竹雖然是個生猛的女子，但是在“情”之一字上也是個菜鳥。她自己的情感生活都搞得一塌糊涂，又怎好再去安排女兒的終身。

    以前的時候，哪怕知道易軍身邊還有嵐姐、白大腐女，甚至還有青青那個小尾巴若隱若現的跟隨著，墨竹都不是太在意。反正都是些普通女子，哪怕再強悍，也不會欺負到墨竹的女兒。開玩笑，湘竹淚是好欺負的？

    但是這兩天得知連魅影都對易軍有了意思，墨竹就有點心亂了。如果說湘竹淚不好欺負，那么魅影簡直就是沒人可以欺負的，想都不要想。這樣一個強勢的女子橫空出現，使得墨竹有點心懸，就怕將來女兒吃虧。

    輕輕的嘆息一聲，心里頭只盼著易軍那小子別當陳世美，除此之外還能怎么樣。女大不中留，早晚是潑出去的水，墨竹沒來由的想到了這句俗話。雖然這話平時覺得俗不可耐，但是在特定的環境里，還真具有一種摧枯拉朽的沖擊力，直把墨竹搞得有點亂亂的。

    ……

    投票開始了，簡直就像是村兒里面選舉村主任，倒是熱鬧。歐陽沁在A4白紙上打印了選票，上面只有“羅漢竹”和“鳳尾竹”兩個名字，名字后面一個括號——這選票簡單的要死。

    然后，這些選票在湘竹淚和墨竹的監視下，逐一發放到了每一個殺手的手中，同時給每個人發了一支簽字筆。一模一樣的選票、一模一樣的筆，別擔心投票時候得罪了哪一個。

    而湘竹淚在臺上簡單說了說，然后說道：“每人一票的權力，連老總裁都不例外——當然我也不例外。等到統一計票結果出來了，落選的也別在意。其實到軍營里訓練一兩年，然后就直接掛上了軍銜，這也是一條光明大道。說不定回頭混好了，我們大家還指望著你們這些將軍、大校什么的給點照應呢。”

    這些都是安慰的話了，至少當將軍是不大可能了。虎窟的一把手才大校級別，而收編的這些殺手，幾乎沒什么可能攀爬到那個位置。就連收編的那個驚天動地的傳奇，也是熬了兩年之后才掛了個大校的軍銜。至于殺手界的第二高手云偃月，一上去更是只給了一個少校。

    投票開始了，這些殺手們一個個覺得挺有意思的。啥時候，自己也成了一個選民，莊嚴而神圣。

    寫選票的同時，湘竹淚和墨竹還相互看了看。這娘倆兒也不忌諱什么，反正她們倆永遠不會翻臉。湘竹淚看到老師投給了鳳尾竹，那么自己就投給了羅漢竹，娘倆不偏不倚，誰的忙都不幫。

    至于心里面，湘竹淚還是希望羅漢竹留下。鳳尾竹是老師的嫡系、是元老，但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有時候不便于指揮。而羅漢竹是湘竹淚的一個大鐵桿，指揮得力，有什么安排只需要一個電話，甚至只需要一個眼神，用順手了。

    結果計票結果出來了，羅漢竹以三票的微弱優勢獲勝。這就不錯了，畢竟這家伙平時不大和別人套近乎，只知道埋著頭做事。

    而這個結果似乎也說明一個道理：有本事、肯辦事的老實人，最終往往不會吃虧的。

    鳳尾竹有點小情緒，這個年近四十的女人冷冷的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臉色鐵青。當然，其他殺手也都有點忐忑的看著這個大元老，心道這妞兒不會在這時候發飆吧？

    關鍵時刻，還是墨竹的話管用。或許在現場，也只有墨竹能真正駕馭這個資格極深的老殺手：“鳳兒，回頭大姐陪你喝兩杯。”

    說完，墨竹從鳳尾竹身邊走了過去，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隨即就離開的這個小會議室。話不多，動作也很簡潔，但鳳尾竹卻深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而湘竹淚則來到了鳳尾竹面前，說：“鳳姨……”

    但是不等湘竹淚說話，鳳尾竹就勾起嘴角笑了笑，雖然笑得有點苦澀：“算了，這是大家的意思，也難為你了。”

    說完，鳳尾竹就走出了會議室，但是也沒去找墨竹，而是到自己的房間里死死的關上了門，閉門謝客。

    其實，要不是文竹從中占了一個名額，那么根本就不用投票了，她也能順利搞到一個指標。這都是命，沒辦法。誰叫自己平時總是仗著實力強、資格老，以至于和普通殺手們的關系有點疏遠了呢？

    ……

    當投票結束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整個嬌蓮的主樓經歷了這場小小的喧嘩，再度恢復了平靜。看著大批的兄弟姐妹、以及前輩即將分開，湘竹淚睡不著。這妞兒竟然取來了一瓶紅酒，自顧自的斟了一杯。其實平常時候，她單獨一人是不喝酒的。估計今天的事情對她觸動太深，而老師在休息室的那番善意警告又對她多少產生了一些影響。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湘竹淚甚至不用問，就知道這是那個家伙在敲門。而且她還知道，只要自己不吭聲，那個妖孽般的家伙在等待三秒鐘之后，肯定會自己扭動門把手。放在常人身上顯得有點不禮貌，但是在這些細節問題上，說明了她和易軍之間的關系很密切，密切到了不需要一切客套的程度。

    兩人都了解、相知到這個程度了，不知道墨竹明白這一點之后，是不是還會對女兒的終身大事表示擔憂？

    果然，在湘竹淚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門自動開了，門口兒露出了易軍那張玩世不恭的臉：“怎么喝悶酒呢。”

    “借酒消愁唄。”湘竹淚輕嘆，“喝醉了，也好給你個犯罪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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