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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塵的身份，在他努力下，隱隱在不斷發生變化。
丹堂的變化，也在一天天肉眼可見的進行著。
那群藥徒，火工，養丹士（丹藥管理員），也在一天天熟悉著自己的角色。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月底，羅塵抽空去參加了一次破山幫的小型內部會議。
參會的人不多，他、米叔華、米君萍、三個戰斗堂口的堂主，曾問、羅無敵、楊威。
以及，丹堂兩個執事，司空壽甲和顧彩衣。
會議上，確定了三個戰斗堂口各出十人，十人中一個煉氣后期，九個煉氣中期。
如此，組成了三支小隊。
這三支隊伍以后就要全力為丹堂服務了。
保護工作，運輸工作，以及部分采購工作。
會議上，羅無敵說了件事。
“我在雪蓮坊市那邊有一條路子，風險是大了點，但如果打通了，利潤肯定很高。”
“所謂富貴險中求，不如試一試？”
對此，其他人都有些躍躍欲試。
不過，在得知羅塵目前的丹藥產量后，米叔華就暫時壓下了這個提議。
“本月丹堂產出眾妙丸，一共九百八十顆。”
“這個數量，只能勉強滿足大河坊市的需求，雪蓮坊那邊哪怕打通了路子，我們也沒丹藥鋪過去。”
“而且雪蓮坊苦寒之地，不如大河坊一半繁華，沒必要費心。”
這是米叔華的原話。
羅無敵有些可惜，他還想借此讓自己的一個兄弟上位，學王淵那樣獨當一面呢。
丹藥產量不足，限制了他這個想法。
對此，他只能鼓勵羅塵，多多煉丹。
羅塵呵呵，表示會努力的。
然后散會的時候，羅塵當著他們面，從一臉肉痛的米君萍那里，領取了四顆養氣丹。
羅無敵，楊威這幾個人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說一個月，只給兩瓶嗎？
什么時候，那小子漲工資了！
確定羅塵不是米叔華私生子？
對于他們這些想法，當事人壓根就不在乎。
就羨慕去吧，這是老子應得的！
一個月近千的眾妙丸，那可就是四五千下品靈石啊！
這意味著什么？可以買四五十瓶養氣丹，亦或者兩件上品法器，甚至十幾件下品法器。
這還只是一個月的。
煉氣修士壽命，至少都是上百歲的。
放長遠來看，只要羅塵一直持續產出丹藥，給破山幫帶來的，會是穩定而高額的收益。
所以，這筆工資，米叔華米君萍不管多不愿意，都是要給的。
……
漆黑夜幕下，羅塵獨坐床榻之上。
宗師級長春功，不斷運轉，體內的養氣丹融化開來，龐大的靈力被他不斷吸收。
最后，和他自己的靈力，融為一體。
這種轉化吸收的過程，持續了很久。
飽滿充盈之感，一直持續著。
直到羅塵，咬牙又吞下一顆養氣丹。
“突破練氣六層，就在今日，一鼓作氣破了吧！”
念頭閃爍間，他繼續重復之前的動作。
由于有了新的靈力涌入，那種飽滿充盈的感覺，越發強烈，甚至有了臌脹的錯覺。
不知不覺間，當羅塵收功，睜開眼睛的時候。
他的身體上，已經彌漫著煉氣六層的靈力波動。
“成了！”
耗時多年，總算達到了陳老道的境界水平。
如今，在煉氣中期中，他也是最厲害的那一撮了。
看了一眼屬性面板。
【煉氣六層1/100】
羅塵原本有些欣喜的心情，一時間也變得沉重起來。
養氣丹的效果，似乎越來越差了。
煉氣三層的時候，一顆養氣丹可以漲兩個進度條。
四層之時，一顆養氣丹對應一個進度條。
五層之時，差不多要兩顆養氣丹，才能漲一個進度條。
而這一次，突破到煉氣六層之后，羅塵通過系統，已經計算出來。
他至少需要五顆，才能漲一個進度。
一瓶養氣丹，才只有十顆。
換言之，他要想進階煉氣七層，至少需要五十瓶養氣丹。
那可是足足五千塊下品靈石啊！
而且，一天煉化丹藥的數量，也是有極限的。
“草！是一種植物！”
“我這哪是修行，分明是吃靈石啊！”
碩鼠羅塵，變成了吞金獸羅塵。
俊朗的臉上，此刻陰晴不定，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其他低階修士修行，也沒有他這樣浪費靈石啊！
是五靈根資質的原因？
亦或者是宗師級長春功，打通了所有經脈的原因，導致身體突破境界需要的靈力更多？
還是其他因素？
一時之間，羅塵也找不到問題所在。
他只知道，自己要盡可能的多搞修行資源，而且還要找到可以一天多煉化幾顆丹藥的方法。
哦，還有一點。
養氣丹的效果越來越差，似乎漸漸有了耐藥性的困境。
還得找一種可以替代養氣丹的新丹藥。
千頭萬緒，齊齊涌上心頭。
羅塵卻好像已經習慣了。
一條條的謀劃下去，羅塵最后起了床。
“不管怎樣，今天突破煉氣六層，是一件喜事。”
“當浮一大白！”
拿著青葫蘆，一邊喝著黃梨酒，一邊走到院子中。
此刻，月朗星稀。
小院子中，寂靜無聲，卻有那么一道人影，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搖晃著。
“彩衣，還沒睡啊？”
從羅塵出來的第一時間，顧彩衣就已經發現對方。
她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依舊搖著小秋千。
忽而，她眨了眨眼。
“你突破煉氣六層了？”
“被你發現了，哈哈，果然天才哪怕再低調，即便在這黑夜之中，也如皓月一般，惹人矚目。”
羅塵嘿嘿一笑。
想了想，他掐了個手訣，靈力沿著特殊路線運轉起來。
外泄的靈力波動，徐徐回收，進入身體中特別凝聚的那顆靈力種子中。
眨眼間，他外漏的靈氣波動，就變成了煉氣五層該有的水平。
斂氣靈訣！
“彩衣，你再看看，我是什么境界！”
顧彩衣看了一眼，眼睛亮了一下，隨后淡淡道：“煉氣五層。”
果然，斂氣靈訣是有效果的。
尤其這一個月時間，他時不時修行，已經踏入熟練級，能略微勉強的收束靈氣波動了。
羅塵一收一放，靈氣波動時大時小，玩得不亦樂乎。
玩了一會兒，他才感覺到，氣氛如月色一般冷清。
“彩衣，伱怎么了？心情不好嗎？”
顧彩衣嘆了口氣，“你別介意，只是看著你加入破山幫之后，境界漲得這么快，我卻收入大減，一時之間有些發愁。”
羅塵一怔。
收入？
是啊，顧彩衣以前在天香樓每個月靈石收入是很不錯的。
尤其論道臺開業大典上，她一曲驚鴻舞，出夠了風頭。
后面那一個月，她更是賺得飛起。
但是離開天香樓之后呢？
即便現在貴為丹堂執事，但一個月工資，也不過一百多靈石。
司空壽甲也是拿這個工資，但別忘了，那老頭還有個長老名頭，會有其他額外收入。
月入一百，已經算不錯了。
放到內城，差不多是小商鋪執事，大商鋪領班的水平。
但是，這根本無法滿足煉氣九層修士的修煉需求。
憑借這份收入，要何年何月，才能從煉氣九層，修行到大圓滿？
大圓滿到突破筑基，又要花多少時間去賺靈石，購買筑基丹？
“我已經三十九歲了。”
“雖然一直向往筑基，但知道那是個幻想。”
“可費柏文當初送我的那瓶化塵丹，讓我僥幸進階了煉氣九層。如今，僅有一步之遙，我卻因為修行資源不足，困頓于此。”
“我不甘心啊！”
“羅塵，離開天香樓，我到底是對是錯？”
聽著這些喃喃自語，羅塵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他當初開玩笑般，說“包養”對方，然后讓顧彩衣加入了破山幫，成為現在的丹堂執事。
但直至此刻，他才意識到。
區區丹堂執事的薪水，根本無法支撐對方修行。
當然，這本來也不是他的責任，介紹一個生計給對方，怎么都是好心好事。
對于顧彩衣的迷茫，羅塵只能說道：
“雖不說對，但絕對不是錯的。天香樓那位華姓筑基，來了才一兩個月，聽說樓里就死了兩三個女修。”
羅塵隨口說著這些見聞，顧彩衣一時間也默然無語。
羅塵見狀，也不知怎么安慰。
他和顧彩衣是不一樣的。
除了月工資，他其實還有一份丹藥利潤的分成。
想著這些，羅塵忽的意識到一件事。
米叔華乃至破山幫在丹堂的投入，基本砸得越來越多了。
除開幾位高層，還有幾十個中后期修士指著丹堂吃飯。
自己的收益，如果遲遲提不上來，只怕這一群跟他吃飯的人會出問題。
跳槽？
找外快？
逐漸的，對丹堂的事情不上心？
“看來，玉髓丹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羅塵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為了別人，也更為了自己！
眾妙丸的利潤上限，終究還是太低了。
只有玉髓丹這種有利修行的丹藥，才是吸金利器！
……
……
今天，又是開爐煉丹的一天。
不過在開爐之前，羅塵先和兩個執事，一起接見了三個煉氣后期的修士。
他們就是從三個戰斗堂口里面，抽調出來的高手。
專門帶隊，負責運輸丹堂丹藥，送到指定地方售賣。
足足三十個修士的隊伍，護送的卻只有一千顆眾妙丸。
說實話，有點大炮打蚊子，殺雞用牛刀了。
不過這是幫主的硬性命令，沒人發表異議。
羅塵很清楚，這種人事框架，不是為眾妙丸服務的，而是為未來的玉髓丹服務。
把這一批眾妙丸交給三人，羅塵也順口打聽了一下要送去的地方。
原來破山幫已經在內城租下一個小商鋪，平時用來售賣一些古原山脈中的零碎資源。
那些資源，大部分是大宗門看不上，連云商盟也看不太上的東西。
破山幫自己也不好消化，干脆擺到商鋪去賣。
總有散修會感興趣的。
如今，羅塵的眾妙丸，也將成為鋪子里的一款特殊產品。
除了商鋪之外，城南散修集市和外城區的一個小店，也是眾妙丸的去處。
送走這些人之后，羅塵就不慌不忙的進了丹室。
顧彩衣指揮著一大群藥徒，把各種處理好的原材料搬進丹室。
那些火工，也都陸續就位。
羅塵大手一揮，今日煉丹，開始！
看著他意氣風發的樣子，一群打雜的修士，不由流露出羨慕的神情。
這一個月的工作，著實讓他們有些麻木了。
每一天，都在重復相同的事情。
哪怕是修士，也都覺得很無趣。
他們不知道，要是放到現代社會，他們差不多就是流水線員工，只能日復一日的重復單調。
至于未來？
成為尊貴的煉丹師？
羅塵從未聽說過哪個流水線工人，一路升職當上CEO的。
在他這里，很明顯也不可能。
羅塵不去管這些，人家天香樓的香香姑娘，當年都還在宗里當了三年看火童子呢。
他只是專心的煉著丹藥。
旁邊米粒也在忙碌，時不時為羅塵擦擦汗水，遞上酒葫蘆。
說好的旁觀煉丹，怎么感覺自己像成了照顧人的侍女？
米粒也有些茫然。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種情況的？
好像，是一次羅塵叫她去買青瓜的時候，就開始了？
雖然心中腓腹，但米粒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在盡可能的努力學習模仿，可惜一個月過去，始終沒有什么進展。
當又一次煉丹結束，她就知道自己又一次什么也沒學到。
在她失望的時候，丹爐打開。
一股濃郁到極點的藥香，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這是？”
一枚龍眼大小，紅到近乎發紫的丹藥，赫然在羅塵指尖閃閃發光！
“上品眾妙丸！！！”
米粒神情震撼，驚呼出聲。
負責看火的修士，也都全部看了過來。
羅塵看著手上的上品丹藥，面露狂喜之色，但實際上心中一片寧靜。
上個月煉出上千顆眾妙丸之后，他的熟練度，早就已經達到宗師級。
之前之所以沒有顯示出來，只是覺得時機未到。
畢竟，才加入破山幫，就煉出上品丹藥，著實有些駭人聽聞了。
但現在，卻不用藏拙了。
為了修行資源，有些時候，必須放肆一點。
把那顆上品眾妙丸拋給米粒。
女子手忙腳亂的接下后，卻見羅塵飄飄乎進了那棟專為他建造的石屋中。
“今日煉丹，偶有所得，我需閉關三日，不得打擾！”
說完，石門猛然關上。
一層盈盈光波，擴散開來。
那是米叔華特意為丹堂，留下的一套一階陣法。
米粒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隨后想起了什么。
也不停留，她徑直離開丹堂，朝著米家族地飛去。
石屋中，羅塵透過山壁窗戶，眸光深邃，安靜看著這一幕。
……
“進來吧，這么著急找我干嘛？”
米叔華從閉關狀態中醒轉過來。
平常家族和幫里事情實在太多，已經開始耽擱他修行了。
最近好不容易把丹堂的框架全部搭建完畢，他才抽空開始小閉關。
但這才過去兩天，就被人用傳音符叫醒了。
是以，他此刻臉色頗有些不愉快。
米粒不知道爺爺的不悅，捧著那顆紫紅色的眾妙丸，跪在面前。
“上品丹藥！”
“羅堂主煉出來的，就在今天！”
探手一招，丹藥入手。
看著那三道紫紅丹紋，米叔華大吃一驚。
那小子接觸丹道才多久？
滿打滿算不過十幾二十年，居然就煉出了上品丹藥！
此子丹道天賦，竟恐怖如斯！
“羅堂主說他丹道偶有感悟，是以決定閉關三日。”米粒再次說道。
米叔華這下，徹底坐不住了。
“丹道感悟！”
“閉關三日！”
“說不定出關之后，就能煉制玉髓丹了！”
“對，一定可以。都是一階丹藥，他能煉出上品眾妙丸，沒道理煉不出下品玉髓丹。”
米叔華在靜室中不斷踱步，口中更是喃喃有詞。
一張老臉，更是因為激動，不斷變化神色。
“下品就已經夠了，不需要太高價格，定個十幾塊靈石，必然能在初中期修士中，引發購丹狂潮。”
“一瓶養氣丹一百靈石，普通人根本買不起。”
“只要能煉出玉髓丹，我大道有望啊！”
驀地，他停下腳步。
“走，去丹堂！”
“這三日閉關，我不容許任何人打攪羅塵！”
“我來為他護道！”
話剛落，遁光一展，卷起米粒就飛出了米家族地。
……
三天的時間，要怎么打發呢？
羅塵呆在石屋里，有些后悔。
一想到要在這屋子里，悶三天，就讓他有點坐不住。
天可憐見，雖都說修士動輒閉關千百年。
但實際上穿越至今，他好像從沒有閉關修行過一整天以上。
倒不是不努力。
而是低階修士，因為體魄和神識的原因，每日運轉功法是有上限次數。
多了，就會神疲力盡，甚至造成各種后遺癥。
這種窘況，得到至少筑基以后，才會有所改變。
“算了，有陣法遮掩，筑基修士的靈識也察覺不到我在里面干嘛。”
“找點其他事情做吧！”
羅塵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張獸皮。
赫然是王淵給他的，那張記載著血煞丹的二階丹方。
這玩意兒，到手多日，偶爾也會翻閱，可惜進展極低。
畢竟是二階丹方。
“主材必須替換，不然只要開始煉丹，被查出來我必死無疑。”
“那么，用什么原材料好呢？”
“修士精血？用妖獸血，不知道能不能行。”
“黃泉陰煞，這玩意兒可不好尋找。而且采集煞氣的方法，我也沒有啊。還得琢磨琢磨……”
羅塵一時間，沉迷在了研究二階丹方的工作中。
偶爾醒來，也是吃一顆辟谷丹。
累了，他會換一種方式。
或是看《青元丹解》（青元子丹道詳解），或是習練斂氣靈訣。
偶爾，他也自殘一把！
在手上劃個小口子什么的，然后用治愈術治愈，就當刷法術熟練度了。
至于米叔華最關心的“玉髓丹”？
羅塵壓根就不在意。
那是一階丹方，他隨時都可以用成就點入門！
甚至說，他打算出關當天，就將其入門。
如此這般，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陣法消失的時候，羅塵緩步踏出房門。
看著外面靜候的那一個老頭，羅塵竟有一種物是人非，白駒過隙的感覺。
這就是修士閉關嗎？
不過三日，竟給他一種過去很久的感覺。
如果以后自己境界高了，真正閉關，會不會就是滄海桑田，白云蒼狗？
在他恍惚之時，耳邊傳來一道蒼老聲音。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小友，你竟已突破煉氣六層。”
羅塵還未來得及說點客氣話，對方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玉髓丹，能煉出來了嗎？”
羅塵臉色一滯！
老頭，給個面子好不好，說話別那么直接。
而且我境界突破了，難道不該給點賀禮嗎？
法器丹藥什么的，我也不嫌棄的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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