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壁壘】這個封號,乃是當(dāng)年光明神座留給顧長志先生的。
之所以空懸……
是因為顧長志先生成長的速度太快,離開西洲之后沒多久,就熔煉斗戰(zhàn)火種。
于是這封號便無人敢接,也無人能接!
即便是賈唯這位被稱為近二十年來西洲最強大的新晉封號,頂上這【壁壘】之名,也遭受了許多的非議。
只不過。
從未有人敢當(dāng)他的面,說出這樣的話。
“你也配叫【壁壘】?”
此話落地。
整座紅湖寂靜了好長一段時間。
那披著黑衫斗篷的枯瘦身影,唇角噙著笑意,眼中卻滿是冷冽。
賈唯面無表情。
他死死盯住那黑衫斗篷隱藏之下的黑發(fā)面容。
轟!
光破之槍驟然收回,賈唯再出一槍。
賈唯的這一槍已經(jīng)抵達了凡俗體術(shù)的極限,速度奇快無比,湖畔的虛空都被槍尖光火撕裂,但這一槍依舊沒有刺中目標(biāo),顧慎從槍尖自由落體之后,身形擴散搖曳,在方寸之間化為數(shù)十道模糊幻影,擦過長槍槍尖之后這數(shù)十道幻影又同時合一。
是【完閃】,又不算【完閃】。
當(dāng)體術(shù)掌握到了極致,便是精神與肉身的高度協(xié)調(diào)統(tǒng)一。
他無需去看,無需去聽。
熾火精神會幫他感受,幫他判斷。
這種境界,已經(jīng)超越了【完閃】!
賈唯出槍之后神情平靜,他擰緊光破之槍槍桿,鑿出之后落空立即接勢橫掃。
“刺啦!”
顧慎與長槍槍尖擦身而過,同時伸出兩根手指,抵住這熾光之槍,一瞬間欺身入內(nèi),指尖與槍桿擦出千萬蓬刺目火光。
黃昏落日的紅湖湖畔被絢爛光弧所照亮!
顧慎欺身輕描淡寫拍出一掌。
賈唯緊攥掌心的光破之槍倏忽消失,他交錯雙手,小臂抬起,以格擋之姿扛下這一擊。
“砰!”
一道很輕的悶響,但聽聲音,并不像是什么了不起的震動。
緊接著便是毫無預(yù)兆,轟轟烈烈的爆炸!
“轟隆隆——”
漫天絢爛的火焰,在顧慎掌心爆開,這光火比光破之槍更加耀眼,也更加璀璨,將防御格擋的賈唯盡數(shù)淹沒!
這是白晝消散前的最后一蓬焰火。
舊日落下,焰火升騰。
此刻光明城正在舉行歡慶圣典,有人在城內(nèi)燃放煙花,可漫天升起的煙花,都沒有紅湖升起的這一支璀璨。
所有人都仰起頭來,怔怔看著這一抹極其刺目的光焰沖霄而起。
……
……
“咳咳咳……”
煙塵彌漫,兩人交戰(zhàn)之處,早已經(jīng)清空,周圍的旁觀者自行退出了數(shù)百米之遠。
熾烈的高溫彌漫。
大量塵霧籠罩。
紅湖旁觀的這些超凡者們,已經(jīng)沒有后退的落腳點,今日來了太多人,大家都擠在一起等著看熱鬧。
壞消息是等了整整一天。
好消息是……熱鬧終于來了。
所有人都在猜測,那個與圣裁長交戰(zhàn)不落下風(fēng)的家伙是誰。
整個五洲,能接下賈唯這一槍的封號,也沒有幾位。
每一位,都是名震四海的大人物。
剛剛出手的那人,看其身影,很是年輕,不是北洲那三位大將。
那還能是誰?那還能有誰?
顧家使團距離這場戰(zhàn)斗的位置很近。
近距離旁觀的羅鈺和鐘帆,在此刻明白了顧少主為什么今天要他們帶上所有的人,來紅湖觀戰(zhàn)。
觀的,不是火種試煉的終選之戰(zhàn)。
而是這一戰(zhàn)。
數(shù)百位守夜人,隱沒于人群之中,他們站在紅湖湖畔的每一處角落。
剛剛沖天的焰火,照亮湖畔,山頂,光明城的每一處角落。
也照亮了他們的臉。
這里的絕大多數(shù)人大概都不知道,這個有膽量攔在賈唯面前的人是誰。
但鐘帆猜到了。
“惡鬼前輩……”
鐘帆喃喃開口,聲音因為過度激動而隱隱顫抖,同時他還感到了一陣擔(dān)憂。
他知道惡鬼前輩實力很強,在【冰海遺跡】以一敵二,同時擊敗了巨鹿圣者和玄龜神使。
可眼前的人是賈唯。
四階超境者,前任光明城大騎士,現(xiàn)任光明神殿圣裁長,紅湖駐守者,以及【壁壘】封號繼承人……
除了這些耀眼的光環(huán)。
賈唯享受著無與倫比的“神眷”。
這里,是光明城!
他不明白,那位惡鬼前輩為什么要站在光明之下,與賈唯進行對決。
大量的圣裁者,重甲侍,開始清理圍觀現(xiàn)場,那些觀眾被格擋攔開,【圣光】結(jié)界在紅湖湖畔撐起,【天眼】在深水區(qū)提供的影像也變得模糊起來,正如鐘帆所想的那樣,這里是光明城,神殿掌握著紅湖的一切權(quán)限。
想要站在光明之下,就必須撕掉臉上的面具。
……
……
“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抓的‘幕后人’?”
神殿三長老巴圖站在日落山半山腰的位置,在這個位置上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紅湖的那場戰(zhàn)斗。
那道沖天的光焰在天頂擴散,照亮了輪椅上病弱青年的面孔。
“……”
神情有些憔悴的姚謹,沉默地看著山下紅湖的景象。
數(shù)周之前,他以為自己掌握著一切。
風(fēng)吹草動,盡入指掌。
可如今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愚蠢,他已經(jīng)徹底看不明白那位所謂“幕后人”的行為和目的。
他不明白。
為什么這個幕后人,成功躲避了神殿的追查,卻偏偏要把自己暴露在光明之下。
為什么他還敢站在賈唯的面前。
為什么?
“你先前說,這人是冥王的使徒?這世上應(yīng)該沒有這么愚蠢的冥王使徒吧。”
巴圖冷冷開口:“神殿九成的圣裁者,重甲侍,都在紅湖湖畔……我已經(jīng)調(diào)動云船,神殿剩下的精銳,會封鎖光明城四周,我倒是希望他是所謂的‘冥王使徒’,光明城已經(jīng)很久沒有殺過陰祟之徒了。”
“不管這人是誰,他都死定了,當(dāng)然……我更希望看到他死在賈唯大人的槍下!”
姚謹只是靜靜聽著。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一起圍攻比較好。”
他忽然問道:“蘇葉圣子呢?”
巴圖怔了一下,皺起眉頭。
如果沒記錯的話,先前顧南風(fēng)離開神殿,蘇葉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等等,蘇葉離開神殿了?
他試著和蘇葉進行精神鏈接,但鏈接結(jié)果卻顯示失敗,按理來說【深海】的精神網(wǎng)絡(luò)在光明城中應(yīng)該暢通無阻才對。
姚謹又問道:“大長老呢?”
巴圖再次沉默,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大長老應(yīng)該在紅湖的后半段。
那里是神殿最重要的秘密禁地,常年被心霧籠罩,精神力根本無法抵達,即便是他,也無法與大長老取得聯(lián)系。
身旁傳來輪椅轉(zhuǎn)動的聲音,咯噔咯噔,正在下山。
“你要做什么?!”
巴圖瞪眼,一把拽住姚謹?shù)妮喴巍?br />
“我要離開日落山。”
姚謹回頭,平靜道:“不做什么別的,只是去秘牢看一看。”
“你瘋了?”
巴圖怒道:“不得離開日落山,是大長老的命令……你已經(jīng)不再是‘秘牢掌控者’了。”
“四長老殷灼大人和七長老隆漆大人,可能已經(jīng)隕落在冰海了。神殿的五長老和六長老目前還在外面布道。”
姚謹語速很慢,但讓巴圖無法反駁:“如果您可以找到比我更合適的‘回防者’,我可以待在日落山……我對紅湖的這場戰(zhàn)斗不感興趣,我只想確保‘秘牢’是安全的,雖然我的實力在神殿里算不上強,但畢竟我了解秘牢里的每一處開關(guān)。”
巴圖沉默了。
那位神秘斗篷人現(xiàn)身之后,紅湖便陷入了混亂。
他一個人指揮圣裁者和重甲侍,已經(jīng)頗有些困難,更不必說分出心力去管秘牢。
“我會去關(guān)閉秘牢,徹底將出入口鎖死,確保沒有人能夠進入,也沒有人能夠離開。做完這件事情,我就會回到日落山……”
姚謹認真說道:“如果你不同意,我不會離開,我一直待在這里,直到紛亂結(jié)束。當(dāng)然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事情,我都會如實稟告,如果秘牢出現(xiàn)了紕漏,那么您也會承擔(dān)對應(yīng)的責(zé)任。”
沉默了許久之后。
巴圖咬牙道:“速去速回。”
……
……
紅湖湖畔,此刻已經(jīng)被神殿圣裁者掌控了局面。
那些觀戰(zhàn)者,哪怕是出身有名的使團成員,也想近距離一睹兩人的風(fēng)采。
煙塵之中,披掛【明光鎧】的高大身影緩緩站起。
賈唯身上燃燒著熾烈的光火。
但……這些光火,并沒有燒破甲胄,更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他伸出鋼鐵手掌,拍了拍肩頭,紅湖湖畔大風(fēng)翻涌,將殘留在甲胄之上的火星吹散,吹滅。
看到這火光的時候。
他便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顧慎……”
他聲音有些沙啞,道:“你沒有死。”
這個名字,飄蕩在紅湖湖畔的上空。
大部分人的眼神因此而恍惚。
雖然過去了六年……
但這個名字曾響徹了整個五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直到桑洲窟陸沉。
這個以一己之力推動?xùn)|洲北洲兩座大洲合流的驚艷天才,被淹沒在冰海暗潮之中,顧氏宣布了顧慎的死訊,長野啟動了調(diào)查組日夜奔波……東洲沒有查出顧慎的死因,但所有人都接受了這個慘痛的事實。
年輕一代,群星之中最耀眼的那一顆,已經(jīng)隕落了。
“對,我還活著。”
一道道目光,落在那淹沒于塵埃與光火之中的枯瘦身影。
那人緩緩伸出手掌,輕輕抹過面頰。
【鬼面紗】被揭去。
顧慎站在了紅湖湖畔所有觀戰(zhàn)者的面前。
他笑著說:“拜你所賜,我不僅沒死,而且還變得更強了。”
他并齊兩根手指,隨意一撕。
無數(shù)鐵鱗從袖口飛掠而出。
天頂有一抹絢爛銀芒。
籠罩整座紅湖湖畔的【圣光】結(jié)界,被鐵王座一劍撕裂,顧慎抬起頭來,這一刻他站在了深水區(qū)五洲四海千萬人的面前。
“今日……我來光明城,殺當(dāng)年殺我之人。”
天頂?shù)膬|萬枚鐵鱗呼嘯回轉(zhuǎn),圍繞顧慎的神隱斗篷陣列浮動。
顧慎重新抬起手指,點指賈唯。
鐵鱗律動。
隨著顧慎抬指,凝成數(shù)十把鐵劍,整座紅湖只聞劍震之音,一把把鐵劍調(diào)轉(zhuǎn)劍尖,對準賈唯。
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
在今日之前,沒有人知道“東洲S級天才”顧慎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直以來,傳言都是顧慎死在了曇曜爆發(fā)的山火之中。
可這未免太荒唐。
堂堂一位S級天才,會死在這種醞釀勢頭漫長的自然災(zāi)害之中?桑洲窟任務(wù)雖然兇險,但五洲的撤離都很是及時……長野五大家根本就不相信這荒謬的結(jié)論,但可惜的是調(diào)查組奔波行走了足足六年,依舊沒有收獲。
他們懷疑過風(fēng)暴教會,懷疑過源之塔,當(dāng)然也懷疑過光明城。
只是桑洲窟都沉沒了。
沒有證據(jù),這所謂的懷疑……便永遠沒有意義。
所有人都覺得“顧慎之死”已成定論,有些事情一年找不到答案,十年,百年也不會再有答案了。
在桑洲窟陸沉,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想要證明一個死人是被陰謀算計致死的。
除非。
這個死人站出來,親口指證。
這是何等荒誕的事情?
……
……
而現(xiàn)在,“死人”的確站了出來。
整座紅湖再次陷入了寂靜。
包括此刻隔著千里百里觀戰(zhàn)的深水區(qū)超凡者們。
六年過去,顧慎還活著。
這是一件比顧慎已經(jīng)死了更荒誕的事情。
顧慎抬起手掌,他甩出一團熾火,光火燃燒之中,那被封存了六年的精神記憶影像,此刻在紅湖之上燃燒。
他在向所有人展示“證據(jù)”。
在冰海枯寂六年。
這一段影像,曾無數(shù)次于顧慎心海中循環(huán)。
熾火燃燒,倒映出曇曜火山的畫面,那是顧慎遇刺之時的第一視角,他剛剛離開山火籠罩的范圍,便被一桿鋒銳長槍,刺破胸膛。
那正是賈唯的光破之槍。
這副畫面讓無數(shù)圣裁者感到惘然,也讓此刻站在日落山山腰的巴圖神情蒼白。
他們從未聽說過此事。
賈唯在桑洲窟刺殺顧慎,是高度機密。
“刺殺顧慎的人,是賈唯?!”
隨著羅鈺一道怒喝。
在這一刻,顧家使團所有人全都蹭地站起了身子。
今日來到紅湖湖畔的,不止是顧家。
中央城的北洲來客,也紛紛站起身子,一道道充滿敵意的精神力釋放開來……
因為兩洲信仰不同,南洲的超凡者來得極少,所以東洲北洲兩大洲的入席者,便已經(jīng)接近了紅湖湖畔的一半。
圣裁者軍團里的精神頻道已經(jīng)沸騰。
巴圖接收到無數(shù)個麾下隊長的詢問。
他額頭,后背,滿是汗水。
就在幾分鐘前,他還在譏諷這“幕后人”站在光明之下的愚蠢行為。
但在這一刻。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舉動的高明之處。
近六年來的最大謎案在今日被揭開,猶如一把長刀,直指光明城腰腹,偏偏此刻神殿無法采取“鎮(zhèn)壓”措施——
今日是紅湖終選的盛大之日,神殿親自開放了權(quán)限,邀請五洲共賞。
此刻【圣光結(jié)界】被撕裂,紅湖湖畔的這一幕,正在世界各處實時播放。
他只能寄希望于顧慎所說的一切,乃是陰謀,是虛構(gòu),是栽贓。
如果賈唯態(tài)度強硬地否認。
那么事情還有轉(zhuǎn)機。
但……
看著湖畔之上燃燒的那團光火,賈唯面無表情的給出了回應(yīng)。
“不錯,是我做的。”
面對無數(shù)道質(zhì)問,疑惑,好奇,仇視的目光。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仿佛自己當(dāng)年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么做。”
賈唯微微停頓了一下,冷漠道:“因為你是‘冥王’的傳人。”
……
……
(PS:大家久等啦!感謝靜靜的盟補活動!今晚還有兩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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