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信?哪個老情人的信?”
何望舒打趣道,眾人所論之事并不輕松,如此環(huán)境下,還能堅持插科打諢者非他莫屬。
周宗早已習(xí)慣何望舒這些荒唐舉動,怒目瞪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說道:“不知來信者是何人,我回來之時,那封信便已安睡在我的桌案上。”
周宗一邊說著,目光也跟著落到一旁的案幾,雖然此處并非他的住處,但睹物有感,不禁皺起眉頭。
“看來信上,說的是秘寶。”何望舒猜測了一句,心想這大概便是曹子布突然去調(diào)查秘寶的原因。
“不錯,信上直從風(fēng)政聘請殺閣殺手說到三大家族的秘寶,不過重要之處嘛...”周宗驀然沉吟,但僅僅過了片刻,又接道,“估計此人也不知全貌,重要之處均有略過。”
“真真假假,如何取信?”
何望舒一問接著一問。此時林蕓和曹子布正安靜地瞧著眼前二人一問一答,心中覺著已沒有插嘴的必要了,何望舒的疑問也正是他們不曾說出口的困惑。
周宗嘆息道:“寫信者似乎也在擔心我不會采信,所以在上邊還留了一句,八千生魂常顛倒。”
“八千...生魂...”何望舒一字一頓地呢喃起來,周宗淡然講述的一句話,似乎喚醒了他深處的記憶。
此話無關(guān)風(fēng)月,亦無關(guān)權(quán)謀紛爭,但卻藏著故去的光景。
“廟堂上的人?”
何望舒幡然醒悟,身形一晃,驚呼一聲。
對眾人而言,八千生魂這四個字,已有些年頭不曾聽聞過了。這是一支曾經(jīng)驍勇善戰(zhàn),令荒國臣民聞風(fēng)喪膽的軍隊的稱號。這支軍隊不多不少,剛好八千人,但若說是人,似乎還差了幾分味道,若說是活著的鬼,怕是更加貼切。
而這支軍隊的主人,正是十六年前被屠戮滿門的八王爺。
何望舒不曾上過戰(zhàn)場,卻也知道這支赫赫有名的夏國精銳重甲鐵騎軍的威名。人君作為一國之主,卻從來沒有擁有這支軍隊的支配權(quán),這八千將士只聽八王爺一人的話。
那一日,荒國都城外,旌旗遍野,刀箭如林。領(lǐng)頭的八王爺身披青鱗大甲,器宇軒昂地站在黑色帥旗之下,黑旗之上,寫著一個生字。他曾言,戰(zhàn)爭是死別,他希望所有人都能活著回去。
一開始得荒國還想要堅壁清野,但見到八王爺那一剎那,看見背后得八千生魂,不多時,便舉國降服。
當然,這都是些舊事,何望舒回憶了一陣,還是將話鋒轉(zhuǎn)到了眼下。
“可他即使說了這句話,也不能證明什么。”
周宗聞言,卻緩緩搖頭道:“你入門晚了一些,不知道一件舊事,老六和老八,曾是這八千生魂中的一員。”
隨著周宗話音一落,氣氛也突然凝固,何望舒的瞳仁也有些顫動,過了半晌他才微啟雙唇:“難道...難道是老八回來了!”
周宗卻不似他那般震驚,平靜道:“能悄然無息入我寢屋,絲毫不被察覺,想必也是第二類人。以老八的天資,還到不了此境界。”
“不是他,還能是誰。”何望舒不解道。
“不知,但我愿意相信此信。”周宗緩緩道。
東極門的人,本來就牽扯甚廣,各自都有不凡的出身,鐘寇與老八都曾是八千生魂中的一員,雖然他們當初加入這支軍隊,或多或少都有著人君的意思。但這支軍隊素來團結(jié),他們對其的情感也是真金白銀,不打絲毫折扣。周宗有理由相信,來信者若當真是其中一員,自然也有信得過之處。
“你愿信便信吧,反正真真假假,一問姚一便知。“何望舒嘆息道。
“話雖如此,她卻不愿說。”周宗露出一絲愁容。
“師兄,要不,我再去一次?”林蕓也想為周宗排憂解難,試探著問道。
“去吧,這護國寺,總得再去一次。”周宗凝重道。
昔日落花淌庭院,如今玉劍橫樓閣。
熊珺祺的院子里一如往日,風(fēng)兒輕輕拂動,里里外外都是靜悄悄的,青石板的院子里積了一些水,門廊邊上掛著一柄通體暗紅的細劍。
秋舫抬眼瞧著此劍,若有所思地停下入門的腳步,一雙眸子明亮出奇。
熊珺祺知道少年來了。沒一個踏入他院子里的人,他都知道,那邊劍像他的哨兵,同樣凝視著來來往往的路人。
門,忽的推開。
一個氣宇軒昂,俊逸挺拔的男子邁步而出,有些日子沒有見過秋舫,冰冷若他,還是出來迎接。
“見過九師叔。”秋舫恭恭敬敬地喚道,將頭埋低幾寸。
“回來了?”
熊珺祺言辭簡潔,但不妨礙他心中泛起一絲疑惑。
“弟子借口回門省親,所以前來拜見。”
在墨宗待了幾日,秋舫說話做事之間都周到了不少。
熊珺祺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并未多說什么,而是瞧著門廊處懸掛著的暗紅細劍走了過去。
“你在想,這柄劍是什么劍。”
也不知道是不是過路弟子每每見到此劍都會投去疑惑的目光,熊珺祺大抵是瞧得多了,以為秋舫也不能免俗。
“弟子在想,那日在城外,九師叔用的是什么劍?”秋舫能出門的時間不多,見熊珺祺主動提及,心中便沒了顧慮,只是輕輕說道,他忐忑的是,興許熊珺祺并不想傳授此劍奧妙。
但熊珺祺這人,重信重義,既然答應(yīng)了要教吳秋舫學(xué)劍,自然不會藏著掖著,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道理他是一點都沒去想過,只是略加思索,便冷冷說道:“那一劍是心中劍。”
“十師叔說,這一劍來自于天地靈氣。”
“天地靈氣?”熊珺祺眉頭一蹙,似乎并不理解吳秋舫在說些什么。
“是的,十師叔還說,心中一劍,引動天地靈氣,所以勢如破竹。”
少年解釋道,大差不差地將何望舒的話原封不動地復(fù)述道。
“哦...”熊珺祺突然沉吟,心中猜到何望舒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才編造出天地靈氣一說,來忽悠這傻小子。
只是過了片刻,他眼神一亮,道:“世上哪有天地靈氣,別聽他們胡謅。”
熊珺祺這倔性子不知變通,當即戳穿何望舒的謊話,但他瞧著秋舫先是愣神,而后喪氣,心中一軟,又道:“此為念,亦為意,若你心中有念,世間皆在你手中。”
熊珺祺傲目而視,大有睥睨天下之意。
“念,意。”秋舫反復(fù)咀嚼這兩個字,心中卻有一萬個疑問。
“不必苦惱,此念此意并不是什么高超法術(shù),只要你心中積蓄了足夠的能量,一朝迸發(fā),便足矣。”熊珺祺淡然道,明明絕大多數(shù)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在他口中倒像吃飯喝水那般簡單。
“弟子...”秋舫怯聲怯氣地說道,他瞧著熊珺祺那副輕描淡寫的模樣,一句“還是不明白”卻哽在喉嚨,難以出口。
“我知道你不明白,因為你還沒有真正的念,如若有一天,你有了心心念念牽掛著的東西,便能使出這樣一劍,不僅是劍,亦可是符,亦可是一根針,這自然都隨你。”
這一席話,從熊珺祺口中說出,任憑他境界并不算多高,卻隱隱有著宗師氣度,直看得吳秋舫雙目發(fā)愣。
“若你還有事,便先去吧。”熊珺祺想要說的話也已說完,他向來不喜歡與人客套,有事說事,無事退散的風(fēng)格承襲至今,便是不留情面地下了逐客令。
“那弟子先行告退。”
聽聞此語,吳秋舫知趣地告辭,有了墨宗之行,他應(yīng)對起這些人情世故來更加熟門熟路了。
熊珺祺冷眼點頭,他可不是會去留客之人。
秋舫同樣是作了一揖,埋著頭便要離開這清冷得有些壓抑的院子,心中不禁想到,怪不得門中弟子都懼怕這位冷面劍客。念及此處,他又在心中微微嘆息一聲。
“鏘!”
突然一陣劍鳴大作,背對背離開的二人當即頓住腳步,秋舫被這劍鳴一駭,手指已憑空指出,準備對陣迎敵。
熊珺祺卻難得地露出狐疑之色,望向門廊處。
那聲劍鳴并非熊珺祺的佩劍發(fā)出,而是一直安靜懸掛著的暗紅細劍。
熊珺祺眉頭微皺,朝著細劍快步走進去。秋舫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見熊珺祺并未露出大敵當前的神色,心中暗自松了口氣,渾身豎起的汗毛也軟了下來。
“師叔,這是?”秋舫凝神望著熊珺祺,只見后者右手一招,細劍止鳴出鞘,落入他的手中,像個不足月的嬰孩被父親抱在懷里,一陣仿佛潮水般窒息的安靜涌入院子里。
過了良久,熊珺祺才安然說道:“此劍是我十八年前的佩劍。”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撫劍身,像是安撫,亦像是懷念。
“看來師叔久未用過此劍,劍上都冒出銹跡來了。”秋舫與熊珺祺一道端詳著劍身,只見上面胡亂散落著一層層的銹痂。
熊珺祺側(cè)目瞧了他一眼,搖頭道:“這是血。”
話音剛落,秋舫便愣了一愣,搭配著有些起卷的劍鋒,他咽了一口唾沫,想必此劍曾陪九師叔鏖戰(zhàn)過許多春秋。
“你將頭伸過來。”
熊珺祺冷不防地說道。
秋舫蹙眉望著他握劍的手,脖子處,竟閃過一絲涼意。<b>最新網(wǎng)址:</b>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