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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門歌 136 第 1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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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最新網址:</b>    慍怒的同時, 鄧阜年不免有些好奇。

    程為素好調弄風月,平日不知見過多少鶯鶯燕燕,眼界高得離奇,能得他一句夸贊者, 莫不是風華絕代的美人。

    可他剛才形容那女子容貌時,竟用了“數年未見能出其右者”。

    這句話里頭興許有故意引起皇上興趣的夸大成分, 但若那美人當不起這等贊譽之詞, 難保皇上不會大失所望。諂媚不成, 反惹得皇上不快。

    然而他也知道, 程為此人, 旁的上也許平平,于揣摩圣意上,卻頗有心得。

    這等引火上身的拙劣伎倆, 等閑不會犯。

    也就是說, 程為的話里并未摻雜水分, 那女子的確當得起“絕色”二字。

    眼下正是戰火紛飛之時, 路上行軍,萬分艱難,別說尋歡作樂, 便是能否順利從北元撤軍尚未可知。

    程為又是從何處尋來能取悅皇上的美人?

    走到幾前,果然不止皇上被引得來了興致,連幾位隨軍征戰的世家子弟都將目光朝程為投去。

    皇上笑道:“連你都贊不絕口,那美人想必生得極好。現在何處?”

    程為覷一眼王令。

    后者手中酒盞放于唇邊,正慢條斯理地淺酌。

    他收回目光, 笑道:“此女早有艷名,皇上也該有所耳聞,說來不是旁人,正是傅冰之女。”

    帳中先是一片寂靜,隨后哄然,唯有前兩日才來投奔王令的王世釗不接茬,只管悶聲不響地飲酒。

    有人借著酒意,拍桌笑道:“我就知道是她,此女當真有洛神之姿。”

    鄧阜年一震,竟是傅冰之女!

    迅速抬眼看向王令,暗忖,王令城府極深,每行一步皆有深意,特于此時在皇上提起此女,究竟所圖為何?

    ***

    傅蘭芽挽著林嬤嬤的胳膊,跟在平煜身后進入古廟。

    甫一進門,一種古樸憋悶之感沉沉壓頂而來。

    她腳步微滯,抬眼四處打量。

    主殿空蕩陰肅,兩旁墻壁上寫滿了韃靼文,雖然大多已斑駁褪色,卻不難想見曾經的輝煌瑰麗,許是年代久遠,但凡觸眼之處,隱約彌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蒼涼感。

    穿過長長的廳殿,她原以為會在主位上見到神像,沒想到一抬眼,竟看見簾幔后供著一塊靈位。

    奇怪的是,牌位上空空如也,一個字未寫,供桌上卻端端正正擺放著燭臺等物。

    從器皿尚且完整的漆面來看,多是近年來所添置,顯見得時常有人前來打點。

    驚訝之情越發掩異不住,她停步,認真盯著那無字牌位,瞧了又瞧。

    為了供奉此人,百年前,不只有人耗費無數人力建造神廟,更有高人費盡心思在廟外設下奇門之陣。神廟沉入河底后,又不時有人前來供掃。

    也不知廟中所祭奠的究竟什么身份,值得人如此慎重相待。

    想起母親那本小書上眾小人無比虔誠的神情,她納悶地移開視線。

    大殿格局方方正正,走到盡頭,右側有一偏殿。

    透過隔扇門,可見偏殿盡頭設有一門。

    若是推開隔扇門,想當然便可進入偏殿當中,但傅蘭芽知道,當年建廟之人既能在廟外設下障眼之陣,廟內必然也做了手腳,萬不能輕舉妄動。

    正想著,果聽在隊伍前列的李攸抬手道:“止步。”

    待眾人停下,他轉身,道:“剛才我和平煜進來察看過,此廟不止外頭布了障眼之陣,廟內也做了格局上的改動,若是貿然推門進去,不知會被這里頭的陣法引到何處,需得慎之又慎。”

    平焃和榮將軍等人不語。

    幾位年長的江湖人士卻詫異地朝平煜看來,目光里都有些猶疑。

    因為在他們看來,眼前的偏殿空空蕩蕩,實無可疑之處。

    平煜見狀,索性在眾人注目下走到那兩扇闊大的隔扇門前,停步。

    隨后,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小暗器,在掌中拋擲了那暗器兩下,忽然屈指一彈。

    就見那小東西透過隔扇中的空格直直飛入便殿中,須臾,傳來硬物觸及地面及滾動的聲音。

    奇怪的是,那偏殿并不頂大,地面又光滑平整,石子飛入其中后,頂多不過片刻功夫便會被某處所阻攔,無法再往前行。

    誰知那滴溜溜滾動的聲音竟不絕于耳,似是滑入一條看不到盡頭的甬道,于幽暗偏殿中一路滾將下去。

    平煜挑挑眉,道:“除了我們所在的這一層,下面應還有地殿,但地殿入口絕不會在偏殿內,若是任由那建廟之人牽著鼻子胡亂在廟中走動,隨時會觸動機關,永生永世被困在陣中。”

    傅蘭芽暗暗點頭。

    哥哥曾跟她說過,跟外界的五行八卦陣不同,但凡要在封閉之所設下障眼之陣,需得先將房屋設下三盤。即所謂天、人、地盤。

    人立于地盤上。

    地盤又囊括八宮,各含玄機。

    地盤平日靜止不動,但天盤卻對應六儀,若是以地盤為基準,暗中參照日光變化的軌跡,做些巧妙的調整,常可不動聲色騙過踏入八宮之人。

    每回說起奇門之術,哥哥常笑談:不過是玩些障眼的把戲而已。

    可傅蘭芽知道,當人真正身陷精心布置的奇門陣法中時,往往兇險萬分,一不小心便會誤中陣中暗藏的陷阱,絕不僅僅只是被困在其中而已,

    想到此,她忍不住抬頭看向黑漆漆的殿頂,試圖從天盤上找尋契機。

    看了一會,看不出半點可供循跡的破綻,心中焦慮頓起。

    是她想得太過簡單了。百年前建廟之人既能想出將神廟藏于水底的法子,不用想也知是不世出的奇才。

    此人設下的陣法,豈是一時半刻便能破解。

    可是,王令大軍眼看便要趕來,時間所剩無多,倘若無法王令到達前揭穿他的底細,如何能反敗為勝。

    忽聽平煜道:“三年前我隨軍夜行時,不小心闖入此廟。記得當時天降大雨,旋翰河下游因而河床高漲,吾等進廟后,因太過困乏,不及四處察看,徑直在殿中地面打了地鋪,睡了一覺,直至拂曉方走。”

    “經過此事,不難得出兩個結論。第一:當時我軍人數眾多,全在主殿中盤桓,卻無一人受傷,可見主殿中并無要人命的機關,諸位只要不四處走動,不會陷入險境。”

    此話一出,殿中不少江湖人士松了口氣,悄悄挪動了腳步,不再一味繃在原地。

    洪震霆看了看正凝眉仰望殿頂的林之誠,問平煜道:“不論陣法如何錯綜復雜,總有陣眼一說,否則那位護廟之人何以能來去自如?平大人,當務之急,是需從速找到陣眼。”

    平煜笑了笑,并未接話。

    陸子謙暗暗搖了搖頭。

    諾大一個古廟,要想找到陣眼談何容易?

    廟中四處藏著重重機關,一個不慎,別說順利進入地道中,連性命能否保住都未可知。

    就聽平煜繼續道:“第二,此廟被人悉心呵護百年,既然當夜雨勢湍急,為何無故啟動機關,讓古廟浮出地面,平白遭受雨水肆虐?更別提當時我等還曾闖入廟中,險些發現廟中隱藏多年的秘密。

    “此事細究之下,委實不合常理,照我看,當年并非有人故意將此廟放出,而是因雨水太過磅礴,不小心沖損了古廟外頭的機關,這才致使古廟暴露人前——”

    傅蘭芽心中咯噔一聲。

    平煜又道:“經過此事,守護古廟之人定會大為惱火,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為求好好保護古廟,定會重新加固陣眼。因為這個緣故,剛才我等在河下足足找尋了半夜功夫,好不容易找到外頭的機關,正是屋檐上一處斗拱,漆色與旁處不同,且加了好幾枚暗釘,顯然經過當年之事,護廟之人將廟外機關又重新做了加固。”

    到了這時,不只傅蘭芽,林之誠、李攸等人也面露恍悟之色,隱約猜到平煜接下來要說什么。。

    “當年那場大雨太過少見,古廟本就已建造百年,怎經得起這般沖刷。事后那人為了慎重起見,除了重新加固外頭的機關,里面的陣眼多半也不會放過。而但凡在墻壁或是木料上做過修繕,哪怕一眼難看出區別,只要仔細找尋,也不難發現藏了陣眼處比旁處略有不同。”

    殿中先是一默,隨后便傳來洪震霆朗闊的笑聲:“妙極!妙極!只要找到陣眼,不難如護廟之人那般長驅直入,根本無需防備廟內外的機關。”

    眾人直如撥云見霧,精神一震。

    傅蘭芽目光并不往平煜那邊瞧,嘴角卻忍不住翹了翹。

    當年一段從軍經歷,本該艱難備至,沒想到三年歲月下來,不但打磨了平煜的品格,更無意中留下了找尋陣眼的線索,此事細說起來,當真玄妙。

    平煜說完后,余人也就罷了,李攸等人立即四散開去,在殿中找尋可疑之處。

    白長老等人也手持兵器在墻上敲敲打打起來。

    時間過得極快,半個時辰后,眾人見一無所獲,正有焦灼之意,忽聽李珉興奮的聲音響起,“平大人,找到陣眼了!“

    ***

    不遠處的帳營中,鄧安宜陰著臉來回踱步。

    鄧文瑩坐在一旁,用目光追隨了他一會,含著哭腔道:“二哥,你不是說皇上和父親很快會率軍前來嗎?為何還未見到蹤影。平煜手中雖有兵,卻只許我們遠遠跟著,全不管我們的死活,若是不小心遇到韃子的游騎軍,咱們加起來不過幾百人,如何敵得過韃子的鐵騎?二哥,我好怕……”

    說著說著,眼圈因著畏懼紅了起來。

    鄧安宜聽得心頭火起,“這時你知道怕了?當初在荊州時為何不肯徑直回京,非要跟二哥一道去金陵?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鄧文瑩轉身撲在氈毯上哭了起來,“我怎能想到皇上說親征便親征?原以為可從金陵順道回京,就算不能回京,到了宣府后,自然可去尋爹爹和大哥,有了明軍的庇護,便是瓦剌再兇悍又如何?誰知軍情這般變幻難測,如今連宣府都不能回。二哥,你倒是給個準話,爹爹他們果然是很快要趕來了么……”

    鄧安宜聽得心浮氣躁,他整晚都在留意平煜那邊的動靜,就在兩個時辰前,親眼見他們將旋翰河底一座古廟打撈上來,心知那地方多半藏了坦兒珠的秘密。

    而以平煜果決的性子,不等王令趕來,多半會第一時間進入廟中。

    若他們只是勘察坦兒珠的秘密也就罷了,怕就怕平煜為了不再讓傅蘭芽背負“藥引”之名,會索性將陣眼一并毀壞。

    到那時,他手中持有的兩塊坦兒珠只會淪為廢鐵,而他這些年所苦苦追尋的一切,更會成為泡影。

    不行,哪怕明知是螳臂當車,他也勢必要前去阻攔。

    下定決心,他回頭望向鄧文瑩,見她哭得傷心,生出幾分踟躕。

    他本是全無心肝之人,早在幾十年前混跡江湖時,便已不知良心是何物。

    無論當年身處魔教,還是后來混跡京城,該殺人時,他絕不會手軟,該狠心時,決不瞻前顧后。

    而今,正是千鈞一發的時刻,他本該奮力一搏。

    哪怕無法達成所愿,以他的手段,想要在平煜當眾揭穿他身份之前抽身離開,根本不在話下,

    說來說去,諸多需要顧慮的問題里,唯獨不需考慮她的死活。

    可是看著她聳動的肩膀,聽著她一聲聲含含糊糊的“二哥”,他竟仿佛身陷泥淖,根本無從施展手腳。

    這聲“二哥”已在他耳畔纏繞了五年,他自小無父無母,在過去幾十年的記憶里,觸眼處滿是冰冷無情,只有鄧文瑩對他的依戀,算是荒蕪記憶里唯一有溫度的部分。

    ……

    他咬了咬牙,快步走到她身旁,一把將她拉將起來,“我這就將你送到平煜等人的軍營中去,平煜并非無情無義之人,就算不喜你,總不會將你趕走,父親和大哥也很快會隨軍趕來。若是我天亮前未回來,你不必驚慌,屆時自管跟父親和大哥回京便是。”

    鄧文瑩吃了一驚。

    被鄧安宜趔趔趄趄拉到帳簾口,這才想起掙扎:“二哥,為何你天亮前趕不回來?還有……平煜心里眼里只有傅蘭芽,我去了只會惹他厭煩,二哥,我不想去他的帳營,想跟你待在一起。”

    鄧安宜聽得后頭一句話,心中微蕩,猛的轉過頭,一把將她攬住。

    眼看要摟到懷里,見她雙眼詫異地睜大,醒悟過來,又硬生生松開了她。

    他撇過頭,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溫和。

    “平煜如今急于對付王令,根本無暇顧及你,你只管好好待在那邊軍營中。到了明日早上,不論我回不回來,一切自有分曉。”

    說罷,不容鄧文瑩辯駁,扯著她出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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