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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這章之前,麻煩客官們再回頭看一看上章,作者君又補了約莫兩千字的情節……算是原本該有的完成形態……-
這之后,小屋中著實安靜了片刻。
所謂片刻,具體是多久其實自己并不清楚,思緒煩亂的人是注意不到時間如何流逝的,直到清脆的巴掌聲把自己驚醒過來,一回頭,才瞧見鐵珊瑚已吃完了一盒小食,正雙手拍掌抖落著手上身上的殘渣。
“你帶的這些東西倒是不錯,可巧我這幾日也沒吃頓好的,全沒了不介意吧?”她見我回頭,就俏皮吐舌道:“對了,我們該如何稱呼才好?既要相處,總不能老你啊你的吧?”
雖然心緒不寧,但還不至于影響交談,我勉強笑了笑,答道:“我姓竹名纖,比你那干姐姐還要年長幾歲,這山寨中也俱是姊妹相稱的,不介意的話就叫我聲竹纖姐姐吧,而若不嫌棄,我便喚你聲珊瑚妹子,可妥?”
“這有什么不妥的?就照姐姐說得辦好了,本來么,若拜爹爹做干女兒的是你,沒準我更樂意些。”鐵珊瑚倒也隨性,一口答應下來,起身倒了杯水送進嘴里,喝了幾口,又道:“不過竹纖姐姐你怎么沒和我那干姐一起北上,反而呆在這里?之前你們總并肩出現,我還以為你們是形影不離的呢,在京師見爹爹見她卻不見你,還覺得好生奇怪。”
這不經意的一句,令本已煩亂的心緒又低落幾分,我自嘲一笑,道:“結伴而行易,形影不離難,你才見過我們幾次?若說奇怪,比起你奇怪在京師不見我,我也奇怪于這次你孤身出現……這世間總有很多原因會造成分開,不是么?”
鐵珊瑚正喝著水,聞此言手中杯子一頓,原本明朗的表情又再一次陰沉了下去。
果然是,各有各的煩惱么?
鐵珊瑚那邊的煩惱我不方便直問,她也從不主動說,而我這邊的煩惱縱然她愿意問,怕也是無從說起的……撇開這些只能屬于自己的心事,一切倒都還算平靜,我與她,她與寨中眾人,俱都相處的順利,可算是相安無事。
原本因記憶中的不佳印象,還擔心此人過于刁蠻,容易招惹旁人不快,哪知十余日觀察下來,這鐵珊瑚雖仍有俏皮直接的一面,卻不見了最初相遇時的種種不知輕重,適當的率真,反倒在山寨中贏得了不少歡喜,想必變故是真能使人成長吧,這么想著,就安下心了來。
可惜也只有此事能令人安下心來,其余的煩惱,卻不曾少去半點。
練兒在京師的那些事,后來鐵珊瑚和眾人混得熟悉點后,還是尋了個合適的時機說了,不過說得是輕描淡寫,想來也是因為見練兒無敵慣了,這些寨中女子俱對自己寨主信心十足,是以并未把決斗什么的放在心上,倒是聽說劍譜尋回,個個喜氣洋洋,大約是覺得再不多久她就能打道回府來坐鎮山寨了。
與寨中氣氛相比,自己滿懷的情緒若真流露出來,便實在顯得太過怪異了。
所以這心情只能壓下,待到無人時獨自整理。
說是整理,其實也并沒什么可整理的,再擔心也是無濟于事的,這一點自己心知肚明,當初既認可了留下等待,就已將一切交給練兒做主,她若與那卓一航相遇甚至相處,我雖然憂心忐忑,但從某方面來說,又未嘗不是必經的一關。
這一關,在西行之前,我是絕不愿放手讓她面對的,但有了塞外的種種相處后,或者,也確實是到火候了,畢竟若想換她一生不悔,那就應該放手讓她去比較抉擇,這一關若過了,未來便是豁然開朗,這一關若不能過……
若不能過,也是練兒清晰明白地做出了選擇,那,自己或也可以接受吧……
道理是這么講得沒錯,腦子也十分清楚,可還是難免郁郁,情緒由不得人操控,再有條理的自我疏導最多能讓表面平靜些,但心底深處,終究是暗流隱隱,波瀾難逃。
白日里還好,多了個開朗活潑的鐵珊瑚,清閑時間再不如以前那么多,她和山寨中人許多都相處不錯,卻偏愛來尋我說話,與我近身的那一高一矮兩個女兵也混熟了關系,而在我而言,畢竟這是鐵老爺子的女兒,練兒的干妹妹,自然也非常上心,不會拒人千里,這樣一來二去,兼之平時本就要做的瑣碎事,倒也算過得充實自在。
可惜在夜里的睡夢中,這樣的充實自在就再難得以保全。
也許愈是壓抑的情緒,愈是會尋找突破口,所以自鐵珊瑚來后的十幾日,常常難睡安穩,夜里總多夢,雖算不得噩夢,卻也不是美夢,擾人得緊,這樣的夢一夜來上幾次,一場好眠就算是毀掉了。
這一夜也是如此,半夜深更一個激靈醒來,剛剛夢中是什么半點也記不得,只知道睡意全無心情頗差,起身燃起火燭,一杯涼茶喝完也于事無補,索性穿戴整齊,抄起佩劍出了房門。
門外樹海深幽,可一旦出了樹海,明亮的月色就洋洋灑灑鋪滿一地,踏著這一路銀光碎色到了平時練劍的小竹林中,我定了定神,隨即拉開架勢打了一套拳腳,打完仍覺意猶未盡,再又拔劍舞了起來。
近幾日來,但凡睡不著,自己都是如此行事,一來權作發泄,二來耗些精力出身透汗,覺得疲憊了,自然可以回去安然入眠。
此次自然也不例外,四周極靜,唯有劍鳴之聲,這兩套拳腳劍法都不是什么花把勢,而是師父畢生心神凝成,認真使來頗耗心力,所以最后收式之時,額頭已有汗水緩緩滲出,夜風迎面一拂,悠悠涼意,疲累,卻也暢快,仿佛凈水滌蕩心頭。
收式后身上正好燥熱,于是貪戀起這份涼意,并不曾立即轉身往回去,而是如白日常做的那般,在竹林外尋了處高地坐下,看看彎月,吹吹風,望著遠處在夜色中沉沉睡去的山寨,心中別有一番感慨。
會這么做,本都是無心之舉,所以當不經意間夜幕下一抹黑影落入眼底時,一瞬的錯愕,也是在所難免的。
這寨中有數百號人,可這個時候絕大多數都正酣然入睡,縱然有醒著的如值崗游哨一類,行動起來卻也不會這般鬼祟,著一身夜行黑衣躲在暗處張望,一旦落入旁人眼中,簡直就是“有問題”的活符號。
于是瞬間的錯愕之后,自己想也沒多想,合身躍下高處,悄無聲息的盯了上去。
并沒立即出聲揭露,是因為不清楚此人的來意用心,所以貿然出手不如潛下觀察,今夜的月色算不得極佳,我的目力也只是普通,加上追蹤時距離不方便過近,所以能看見得始終只是個模模糊糊的身形,人瞧不真切,不過行動倒還算觀察得清楚,這便足夠了。
一路看下來,此人好似對寨子并不熟悉,像無頭蒼蠅般到處亂轉,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仿佛在尋什么,看身手卻還不錯,期間幾次經過崗哨都悄悄躲了過去,不曾驚動,也不曾傷害誰,其輕盈敏捷遠在那些值崗的山寨嘍兵之上,該是個江湖上的練家子才對。
不知這人是今日來就正好被我撞上,還是之前就探過幾次了,一個江湖中人深夜在盡是女子的山寨中鬼鬼祟祟,實在令人不由往歪處想了想,探花賊三個字從腦海中蹦出來時,幾乎就要禁不住上前去拿人了。
而就在此時,那身影摸到一個屋子前,前后繞了兩圈,最后似確認了什么,驀地停下來,我在暗處瞧得真切,那里不是別處,正是鐵珊瑚近來暫住的小屋!
莫非真是采花賊不成?這么想著,身子已是蓄勢待發之態,只待此人有什么不軌之舉,便要將其一舉成擒。
然而接下來上演的一幕,卻又出乎了自己意料。
為避免暴露,我所選的藏身觀察處較遠,又是逆風,以至并聽不真切那邊的聲音,只是,即使聽不見,那人的動作落在眼中,卻分明是在小心翼翼的敲門。
而屋子中隨即亮起的燭火也證實了這一點。
這是怎么回事?心沉了下來,這么一個鬼鬼祟祟的潛入之客,卻似乎并不避諱這里,甚至膽敢如此敲門呼喚,顯然是確定了屋中是誰的,難道……那鐵珊瑚當真如先前他人擔心的,來加入這山寨,是帶著什么目的不成?
若當真,自己倒確實是要負起責來才是。
這般思忖著,那邊門已打開,亮處現出的不是鐵珊瑚還能是誰?只可惜隨即門就被帶上,憑借這片刻的光亮,還不足以看清楚那躲在暗處之人的模樣。
與之相比,有一點更令人在意,那就是鐵珊瑚現身時披衣散發的打扮,看來全不似早有預謀,倒更似睡夢中匆匆被叫醒起身。
而之后,她并未將對方讓進屋以策安全,卻寧愿在屋外暗處竊竊私語,這也同樣令人困惑不已。
事情一變再變,再多猜測也是白費功夫,我感覺自己有些失策,畢竟當務之急是該想法聽清那邊在說些什么才是,于是只得小心的迂回繞行往屋邊靠去,可就在此時,又陡然生出了新變故——那鐵珊瑚說著說著,竟與對方動起手來!
或是在移動時漏看了什么吧?我只覺得這動手來得太突然,突然到有些怪異,仿佛前一眼還好好的,后一眼就沖突起來,而比起這怪異的沖突,更怪異是即使已交手了,兩人都還保持著一定的安靜,那夜行人不敢驚動誰也就罷了,卻連鐵珊瑚也未曾高聲叫嚷過一句,似乎只想自己解決,沒起過半點求助的念頭。
兩人拳來腳往了一陣,倒是斗得不失激烈,可我從旁瞧得真切,這兩人都未祭出過殺招,那黑影身形起落間招招直奔四肢關節,施展得盡是擒拿手法,顯然只想制服不欲奪命,鐵珊瑚相較而言雖出手更狠些,卻也從未出手襲對方要害,而她不出聲求援之舉,或者本身就一種手下留情。
這個打法,倒讓人一時不知是該出手相助好,還是該靜觀其變好了。
正遲疑之間,眼前局勢再起波瀾,也不知是無心再拖延還是吃準了不會受傷害,那夜行人交手了十幾回合,驀地招式一變,不管不顧的迎鐵珊瑚掌風而上,不躲閃不招架,只是一心擒她手臂!
若正常交鋒,這么做無疑自尋死路,可偏偏這便宜鐵珊瑚還真不去占,眼看掌風要劈中,反而忙不迭收手撤勢,倒被對手擒臂擰身,拿了個正著。
“你……你給我放手!”當被壓制的動彈不得時,她終于忿忿然低吼了一聲。
奈何她的對手卻對此置若罔聞,只伸手將鐵珊瑚嘴一捂住,再把人往肩膀上一扛,似乎就打算要將其擄走離開此地。
雖心中尚有許多疑惑,但到這一步,斷不可再袖手旁觀下去了,總不能真見鐵珊瑚被擄走不管吧?是以當那夜行人捂嘴扛人之時,我已悄無聲息地移動到有利地形,待到對方騰身欲行時,看準時機一躍而出,半空中斷喝一聲,出手就是一掌!
瞧她們打了一陣,自己心里多少有譜,只是對方拿了鐵珊瑚,姑且也算手中有人質,所以不出手則以,出手務必要一舉成擒,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多做拳腳糾纏,不但采取突襲之勢,且落了不小力道,那夜行人剛躍起身,被一掌擊在實處,悶哼一聲,翻身就摔在了地上。
更奇怪的是,倒下一瞬,這人并未撐住自己,而是將背上的鐵珊瑚反手一擲而去,倒免了她被牽連做肉墊之苦。
看在眼里,心中不解,行動卻沒因此有半點滯緩,一切待徹底制服后在說不遲,存著此念我躍身向前,乘對方尚未起身,一手扼住其咽喉要害,另一只手迅捷而下,直奔面部而去。
電光火石間,“等等,住手!”不遠處是鐵珊瑚在喊,她已穩穩落地,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出聲求情:“竹纖姐姐,別傷她!”
并未依言收勢,因自己本就不是要傷害誰。
劈下的手,只是要扯開那人的蒙面黑巾,偽裝掩飾之下,是一張說不上熟悉,卻也不算陌生的臉。
“是你?”某種程度說,確實很詫異。
不過詫異的不是這個人出現,而是這個人以這種方式出現。
畢竟,在鐵珊瑚身邊見到這個被她喚作珂姨的第二人,對我來說,倒覺得比她孤身一人更自然。<b>最新網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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