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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gl) 203 夜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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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以后,便寸步也不曾再離開過這冰湖畔。

    生活上并沒太多不便,馱馬的輜重大多已被搬來,此一隅之地溫暖如春,那簡易小帳篷隨便搭起已十分舒適了,加上辛家父子的幫忙,甚至連基本飲食也不用操持,每日只管守那花兒發呆即可。

    辛龍子每日都會送東西來,這對父子顯然幫了大忙。所以感謝之余,雖不方便收徒,但實質上多少還是會指點他扎馬站樁打些基礎,如此一來這男孩就更是一待就一天,那辛老五不放心兒子,索性也在谷口處搭了窩棚,山腰的石屋反而客棧般隔幾天才回一次。

    本不愿再這般給人家添麻煩,但轉念想想也好,至少這么一來他們也避免了被喇嘛回頭再找麻煩的可能,總算是互利互惠。

    這樣轉眼又過了二十來日,算算時間,自打告別唐努離開北疆草原后,已是兩月有余。

    若說心中半點不煎熬,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辛老五肯定道花齡正好,離盛開之刻因不遠矣,但具體什么時候他也說不準。畢竟誰也沒有真正聽說這方面的細節,六十年一開之物,哪怕等上數月甚至一年半載,恐怕也稱得上是“不遠”了吧?

    也想過是不是拜托這對父子看守此地,自己則抽時間迅速去草原一趟,但是瞧著盈盈待放的花蕾,又實在提不起這份勇氣,怕只怕一步走錯,沒有后悔藥買。

    難以掌控的事實在太多了,事實上,甚至都有些不愿意提起草原的事——之前是自己建議辛家父子去投奔唐努的,此時此刻其實他們大可提出先走一步的要求。如今沒這么做,一來大約是不好撇下我一個在此,二來可能還有些故土難舍,無論哪一種占便宜的都是自己這方,所以,出于私心也不愿率先引出這話題,唯有暫時擱下。

    所謂私心,倒不是為圖生活上有照應,只是這優曇仙花之事,自己獨自實在拿捏不定,不得不倚重山民出身的辛老五。

    關于這花的采摘和保存,閑來無事時我與他已經討論過很多次,最終也得不出個能徹底放寬心的結論。這也是自然的,誰會懂這些?辛老五采了一輩子的名貴藥材,也只懂得建議用處理雪蓮雪參的法子來處理這花。

    有時候會懊惱地想,說不定那救我一命的古怪老嫗倒可能知道,可惜,當時自己沒能想得到問,如今萬里迢迢,也不可能再去問過了。

    好在對于采摘辛老五還有些信心,他道像待雪參那樣的采法已算最好,只要半點根須也不碰傷的挖出,自然不會跑漿走汁漏失靈氣,還打包票道這點包在自己身上,要我信他挖藥的手藝……見他說得頭頭是道,沒著落的心多少也穩了些許下來。

    這樣在忐忑不定之中,又迎來了新的一天。這天從早上開始就天色陰霾,過了晌午更是飄起了細雪——對山峰別處而言是細雪,而到了這兒細小雪花受地熱一蒸,在半空中就成了零星雨絲,還不到酉時,四野就已經漸漸暗了下去。

    和以往一樣,見暮色四合,自己更不敢大意,到五步遠的帳篷里取了燭燈打了雨傘,就又守到了那雙色花旁,傳說中曇花都是綻放于幽夜,雖然從未有緣得見過,但抱定小心無大錯的念頭,總還需多提一份精神。

    而暮色中男孩手里端著水壺粗碗老遠跑來,笑呵呵道:“恩人,喝茶,俺阿爸剛剛熬的,加了上好的奶疙瘩,香著得很,喝下去可熱乎!”

    這孩子有些愣,大半月了天天與我講話,但漢話依舊不見順溜多少。而且死都不愿意叫我名字。不過說起這點,當初那唐努似乎也是一樣的,或者在他們而言有什么民風規矩也不一定,總之不必深究,當下也笑著接過粗碗,由得他倒了一碗熱騰騰的茶水。

    正喝著,那邊辛老五也撐了油傘過來了,三個人又閑話了好一會兒,辛家父子正要告辭回窩棚之際,突然,鼻端同時聞得一陣陣清幽的香氣傳來。

    “這是什么?好香。”辛龍子年幼無知,聞得好聞就猛抽鼻,一顆腦袋東轉西轉尋找。而我與那辛老五幾乎同時一驚,扭頭就看向目標處!今晚乃無月之夜,兩盞燭燈能映照出的范疇極為有限,可就是在這有限的光亮和如絲雨線中,那并蒂的一白一紅兩朵嬌貴之物,卻分明正散出不同尋常的奇香!

    驀地一下站起身!湊上去,燭燈映處,那被層層疊疊花衣包住的碗大花蕾并沒有什么顯著變化,只有清香更勝以往數倍,甚至于正越來越濃……幾乎不敢相信心中判斷,但腦子清楚知道此刻正在發生的是什么!所以大力咬了一下唇找回聲音,回身推搡了辛老五一下道:“喂?別發呆!辛兄,此時該如何處置?”

    被這一推,那辛老五方從目瞪口呆中回過味兒,磕磕絆絆道:“……呃,對!是,是要做點啥才是!天爺!真沒想到……”他慌張搓著手,似有些無措,又皺眉苦思冥想了半天,才指揮道:“對了,恩人,你再多點些亮!別離花太近,但要看得清!我兒,你快去窩棚將我那挖參采藥的家伙事拿來……算了,我自己去拿!你,你快跑去家中一趟,將我這些天新做的,那個專為存這花的香木盒子拿來!別急,仔細拿啊,那蓋還沒全做好!”

    一言畢,分頭行動,就仿佛是場大戰即將來臨。辛龍子一溜煙跑到窩棚的火堆處,抽出篝火三兩下繞了干草扎成火把就往山下跑。辛老五一邊叮囑兒子走山路小心,一邊自己鉆進窩棚就是一通翻,末了翻出個包袱就往這邊跑。而趁著這檔口,我也早拿出了帳中剩余的蠟燭和燈座點燃,在離那曇花不遠不近的地方依次放了一圈,好在沒什么風,細雨也不大,還不至于淋毀紙制的外罩。

    辛老五跑回來時有點喘著粗氣,這顯然不是因為累。他將花旁光亮按自己心思再稍微調整了一下,然后跪在地上鋪開包袱。里面是一堆形狀怪異的東西,有的像刷帚,有的像耳勺,大多是鐵制的,他將這些東西貢品般一一排列好,然后兩手攤開手心向天,恭恭敬敬地彎腰磕個頭,就跪在那里眼也不敢眨的盯著花。

    事實上只對他這些舉動大概掃了一眼,沒空太在意這些虔誠之舉,因為自己同樣瞬也不瞬地注視著那曇花,被那眼前一幕牢牢吸引住了。

    雨落花身,仿若漣漣珠淚,而那薄如蟬翼的花瓣就在這滑落的珠淚中顫動著,那是一種輕輕緩緩的不若察覺的顫動,非要集中十二分精神才能注意到,但一旦注意到了,那種顫動又是異常鮮明的,一下一下,仿佛心底之弦也跟著顫動共鳴起來。

    花香愈發濃郁,卻是濃而不艷,依舊是清雅如水的淡,這形容很怪,濃郁卻又清淡,用在此刻卻最貼切不過,就如同聞著這香味的人,一面覺得如沐幽泉提神醒腦,一面又飄飄然然沉浸其中,幾近物我兩忘。

    時間模糊,快慢也模糊,重重疊疊的花衣在眼前依次綻放,影姿綽約,胭脂紅,璞玉白,與燭光交相輝映著,看在眼里,真有一種花色迷離自生云霞的錯覺,就連花葉上那細細的羽狀紋路都似活轉過來,變化伸展,仿佛真如鳥羽輕輕撲扇,振翅欲飛。

    撲簌簌的綻放聲一直在耳邊清晰可辨,當綻放到極致時,就混入了另外一種聲音,那是嗡嗡的低沉人語,跪在地上的男人用當地土語輕輕念誦著什么,發音怪異的誦詞,卻充滿了虔誠和敬畏之情。

    當粗大的白燭燃去三分之二時,那低低的人聲先停止了,辛老五站起來,神色肅穆,道:“好了,這仙花已經開到最大了,禱告也念完了,這是收下山神禮物時一定要做的,恩人你不懂當地話我就替你念了,山神也明白的……那么接下來,咱們就要動手了。”

    說是咱們動手了,其實很慚愧,真正動手的其實就是辛老五一個人。我這邊要做的只是保證燭火不滅,眼看那支光亮要燃盡了就拿新的替換上。這時候真恍惚覺得,自己或許真受到了這座雪山之神的青睞眷顧,否則怎么會如此順利?不但無驚無險的就找到了傳說中才有的神花,還順順利利等到了花期,甚至得到了當地采藥人的傾力相助,

    這辛老五大半生以此謀生,果然了得,但見他熟門熟路地運用著那一長排的工具,或淺挖,或輕撣,或吹或掃,舉手投足謹慎用心不慌不忙,仿佛再不是個粗手粗腳的漢子,而是一名細致入微的雕塑家,正將手中作品細細打磨雕琢,來不得半點馬虎。

    原本厚重的泥土就這么被一一清理掉,露出了其下的盤根錯節。這里地上是繁花似錦,地下自然有許多植物的根莖糾纏在一起,就是最了得的采藥人也不敢托大,所以辛老五進度極慢,當中還直起腰休息過幾次。我也不能催促,反而要按下心中焦慮安撫他不必著急。

    誰都知道曇花一現,花期太短,若是凋零了只怕就是功虧一簣。緊張地看著辛老五繼續,一來二去間粗燭已更換了兩次,雨也早已經停了。就這時,突然歡呼一聲,辛老五雙手捧了那株盛開的優曇仙花高舉過頭,夜幕下,海碗大小的花型猶自帶了露,密密扎扎的根須猶自沾了土,卻果然是半點未損!

    還來不及叫好,那辛老五又匆匆忙忙將花小心交給我,叮囑捧好,然后轉身跑到雪線那里挖了一盆雪來,半盆在窩棚外的篝火上燒成熱水,反復試溫后竟將曇花根須部分整個浸泡了進去!浸了一會兒,又趕緊捧出,立即埋進雪水里,如此往復三次,再取來個古舊木盒,將花小心收攏了放進去,直到蓋好蓋子,才長長吁了口氣。

    “好了。”轉過身,他將木盒交到我手上,欣慰道:“雖然不知道這么做成不成,不過貴重藥材咱這兒祖祖輩輩都是這么處理的,先這樣泡須后裝進藥盒帶下山,再慢慢靠手藝生曬成形,雪蓮也好雪人參也好,曬成形的品質色澤和藥性都沒話說,只要恩人你要信得過,我保證能弄好!”

    看那疲憊又如釋重負的笑容,除了感謝,什么也說不出口。

    被對方一聲聲叫做恩人,其實心中覺得自己才是欠下恩情的那個。或者,是因為每個人心中珍視的東西不同,在辛老五眼中兒子的性命無比寶貴,寶貴到誰救了辛龍子,就是這優曇仙花也能誠心誠意拱手奉上。可在我眼中,自己才是占了莫大便宜的那個,誰能想到一次不經意的順手救人,竟能換來如此大的報酬?

    可惜,當真正的感謝之情滿溢時,反而有些不知該怎么說,最后只得接過木盒點點頭,衷心道了一聲:“辛苦你了,多謝!”

    “呵呵,哪兒啊,不辛苦,不辛苦。”這樣簡單一句,卻已經讓那辛老五憨厚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他連連擺手回答,最后還有些歉疚道:“其實這藥盒太小了些,又是用舊的,太委屈神花了。這些天沒事,我原本做個大小更合適的新盒,雖未完工,但等一會兒拿來……咦?現在什么時候了?那小崽子拿個盒子怎么還沒回來?”

    被他一提醒,才又想起這茬。之前太專心致志完全忽略了時間,而今晚夜空黯淡也瞧不出具體時辰,只能從蠟燭的燃燒量粗略推算了一下,道:“發覺花將開時大約是酉時末的事,那此刻怕已入丑時了……天黑又下雨,大約山路不太好走那孩子才耽擱了時間,左右現在無事了,若是不放心,我就陪你走一趟去接應看看吧。”

    “呃,這樣不太好吧?恩人你一宿沒睡,還是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去就成了。”辛老五撓了撓頭如是道。偏偏自己此刻心中滿是感謝,自然想著該略盡綿力,當下一笑答道:“你雖是身強體壯,但我一個練武的未必就不如你。何況之前不是還說這優曇仙花該換個藥盒么?趕晚不如趕早,我們就一起去將它換完了放心,不是更好?”

    辛老五本就出于客氣,沒理由一直推脫,見這廂堅持自然也樂得從命。于是兩個人也懶得休整,當下就燃起火把背了藥盒往山腰而去,在溫暖如春的冰湖畔待了大半月,如今再走進雪線還真有些不慣,不過一路疾走沒多久就暖和了,那辛老五心中記掛著兒子,即使是夜里也熟門熟路走得飛快,若換成普通人恐怕還真不太跟得上他。

    不過,饒是再熟門熟路走得飛快,冰峰到山腰畢竟距離甚遠,等我倆一路匆匆下來,原本漆黑的天色已見微曦。雪線之下是生機盎然,晨霧繚繞著青草坡,當老遠見到那間石屋中透著光亮時,一路匆匆的辛老五就吐了口氣,抱怨道:“怎么搞的?難不成找木盒找得倒頭睡過去了?這小崽子!”

    他口中抱怨,神色卻輕松許多。剛剛一路上見不到人,我原也有些隱隱擔憂,所以此刻當然理解他心情,只笑了一笑并未多說什么,心中卻不由得盤算起等一切弄好后,趕回唐努那兒大致會是什么時候,和原本預想的三個月會有多少天的出入……

    小女子不貪,若真有山神庇佑,那么無非再跪求兩件事,一件是保住這神花足夠的藥性;二件是返程之后能順利遇到……她。

    長拜,長拜,若能得償所愿,余生別無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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