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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168:00:00。
神代云羅睜開眼睛,他此時還在阿爾卑斯山的訓練基地里,陪著小真紀在這里學習翼裝飛行。
慶塵已經(jīng)不知道去了哪里,和秧秧一起離開的,此時喝酒都不知道該找誰了。
他起身往外面走去,披著月光,站在雪山之上眺望遠方。
該報的仇都報了,甚至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
這時,神代云羅身后響起腳步聲,他回頭看去,確實小彤云牽著神宮寺真紀走過來。
小彤云好奇道:“聽說你們在北方打仗了。”
神代云羅笑瞇瞇的說道:“是啊,我們殺掉了神代千赤,毀了神代財團的八岐號空中要塞,厲害不厲害?”
小彤云:“厲害,但我在窗戶里看到你好像并不高興。”
神代云羅怔了一下,然后失笑道:“有時候我會希望毀了那個骯臟的家族,可毀掉之后卻也發(fā)現(xiàn),那些死去的師兄弟,再也不可能回來了。人生里,那個最快樂的夏天,去了就回不來了。”
李彤云思索片刻:“小真紀,去給你老師拿點酒來。”
神代云羅樂了,他啰里啰嗦的跟兩個小姑娘講,當初他在神社里有多快樂。
小女孩們認真的聽,聽得出神了。
這時,神代云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對小真紀說道:“我這還幫你收了點式神呢!趕緊拿走吧,我的神橋容不下這么多式神,它們在里面快把我神橋打爛了。”
小真紀乖巧道:“好的!”
她抹下神代云羅手腕上的血跡,卻見一道道流光從神橋內(nèi)飛出,進入她的身體里。
“等等!”神代云羅愣住了:“我好像看到了神代千赤的身影,所以,你可以把他變成你的式神嗎?”
神宮寺真紀想了想:“可以,但不厲害。”
神代云羅怔了半晌,厲害不厲害的無所謂,關(guān)鍵是有源氏后人在這里,陰陽師的傳承又能發(fā)揚光大了!
而且,源氏可以繼續(xù)制造式神!
李彤云忽然蠱惑道:“有沒有興趣到時間行者學院里,開一個陰陽師傳承?但你可千萬不要把神代家的那些東西帶到我們那里。你不是懷念神社的日子嗎,我們允許你在鯨島上重建一座神社,但里面供奉的神靈必須是東大陸死去的烈士,而不是你神代家的神明,你要把自己當做真正的東大陸人,甚至可以改姓慶……”
神代云羅樂了:“想從我這里要傳承,結(jié)果還給了這么多限制?”
李彤云縮了縮脖子:“我是擔心神代家死灰復燃。”
神代云羅笑道:“我答應你條件了,神社里只供奉東大陸的烈士,也不再傳承神代家族的文化。姓我就不改了,但是我將傳承留下之后可以卸任,由小真紀來維系這個傳承。”
“卸任?老師你打算去哪?”小真紀疑惑道。
神代云羅笑著摸了摸她腦袋:“在神社里掃掃地就好了,等戒律所懲罰學生不準吃飯的時候,我就悄悄去廚房給他們偷吃的。”
……
……
回歸第二天,慶塵出現(xiàn)在海城的一家公立醫(yī)院,他拿著單據(jù)走進核磁共振室,平躺在床上,被緩緩送進半封閉的儀器里。
他這次來醫(yī)院,沒有通過胡氏,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掛號,排隊,付費。
慶塵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病情。
下午的時候,核磁共振的片子出來了。
慶塵拿著片子去找醫(yī)生,笑著對身旁的秧秧說道:“醫(yī)生可能會告訴我,想吃什么就吃點什么吧。”
秧秧擰著他的胳膊:“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秧秧倒是比慶塵顯得更加憂慮一些。
進門,慶塵客氣的說道:“醫(yī)生你好,我想問一下我還有多長時間?”
醫(yī)生看著一張張片子,又看了看慶塵:“你的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全身……你身上不疼嗎?”
“疼,”慶塵回答道:“渾身都疼,好像全身上下都裂開了一樣,心肺也有點無力了。”
醫(yī)生驚愕了:“那我看你怎么跟沒事人一樣,其他病人到你這程度,早就虛脫了,你怎么還能笑的出來?”
癌在身體里,是全面破壞身體內(nèi)所有機能的。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患者會每時每刻處在痛苦之中,一片羽毛壓在身上,都可能會感覺被一座山壓在地下。
喘不過氣來。
醫(yī)生見過太多癌細胞擴散全身的末期患者了,有時候甚至不忍心去看那些患者的痛苦狀。
然而他面前的慶塵不同,慶塵也有疼痛,卻依然很平靜。
平靜的甚至不像是一個癌癥患者。
慶塵想了想解釋道:“疼痛確實是存在的,不過可能是習慣了,身體對疼痛的閾值在過去被提高了,所以這種疼痛暫時可以忍受。”
醫(yī)生驚了,這閾值得被拔得多高?
又或者說,面前這年輕人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才會把疼痛閾值拔高到……連癌癥的疼,都可以平心靜氣對待的程度?
慶塵笑了笑:“醫(yī)生,我還有救么?”
老醫(y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又看向片子:“用PD-1或者PD-L1免疫療法吧,先做一下基因檢測,看看你適合哪種。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庭條件怎么樣啊,這種療法相對貴一點,一年可能大概需要80萬左右,對末期患者還是有一點用的。”
“有副作用嗎?”慶塵問道。
“會損害你的肝腎功能,也存在致死性,比如罹患免疫性心肌炎,”老醫(yī)生耐心說道:“當然,相對于癌癥末期來說,試一試總歸沒錯。”
醫(yī)生的潛臺詞是,橫豎都是死,試一下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多活一陣子。
然而慶塵聽到致死性后,便問道:“如果放棄治療,我還有多久?”
醫(yī)生認真的看著片子:“一個月?兩個月?小伙子,你可能是付不起醫(yī)藥費,但現(xiàn)在醫(yī)保是能報銷一部分了,而且命只有一條……”
慶塵笑著說道:“不行,我把錢都用來治病了,我老婆怎么辦?謝謝醫(yī)生,我不治了。”
醫(yī)生詫異的看了看慶塵,又看了看秧秧:“你們還沒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吧。”
慶塵說道:“我倆面嫩,有個女兒都9歲了。”
說著,他還拿出手機給醫(yī)生看神宮寺真紀的照片:“可愛嗎?”
“噢……”醫(yī)生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兩人出了門,秧秧在旁邊笑的渾身亂顫:“你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她扶著慶塵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可笑著笑著就伸手去擦臉上的眼淚。
“別哭別哭,”慶塵拍了拍秧秧的腦袋:“半神都殺不掉我,區(qū)區(qū)癌癥算什么?我已經(jīng)有了一些計劃,也有人真的成功過,我不一定會死。”
“我沒哭,我就是眼睛酸,”秧秧直起身子吸了吸鼻子:“走吧,想吃什么就吃點什么吧!”
“你倒是把醫(yī)生的話給說了。”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好好靜養(yǎng)著,完成剩下兩個生死關(guān),然后注射藥劑?”秧秧問道:“何老板注射過的藥劑,你也有對吧?”
“嗯,就在鯨島上,由鄭老板專門看著不會有事,”慶塵說道:“但我還沒法靜養(yǎng),至于生死關(guān),剩下兩個的訓練我已經(jīng)完成了,現(xiàn)在只需要賭命。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嗯?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么事情比命更重要?”秧秧疑惑。
“比我的命更重要的,是家長會成員的生命,”慶塵說道:“我要再走一趟西大陸,殺裁決者。”
對于黑魔法的詛咒,慶塵他們現(xiàn)在確實沒有什么好辦法。
這種東西就像是外來物種入侵一樣,例如歐洲兔子原本被當做食物引入澳大利亞,它在本土擁有天敵,可到了澳大利亞之后失去了天敵,這個本不存在于生物鏈里的物種忽然繁殖成災。
黑魔法詛咒也是如此,如果東大陸一直都有黑魔法,那么大家也會像西大陸一樣把自己的真名和生日隱藏好。
其實,黑魔法在西大陸就是一種非常尷尬的存在,詛咒平民沒太大必要,想詛咒高手卻不知道對方叫什么。
風暴公爵能詛咒黑水、鳳凰、白銀公爵嗎?詛咒不了。
風暴公爵能詛咒某個戲命師嗎?也詛咒不了。
半神之間真的戰(zhàn)斗起來,風暴公爵就是西大陸里最弱的那一個。
這就等于是虐菜可以,但在高端局永遠被虐。
再過幾十年,東大陸恐怕也會這樣,到時候大家人人隱藏真名,裁決者只能看著一堆“樂山棒棒雞”、“火鳥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純潔滴小龍”、“賣報小郎君”之類的沙凋代號,無能為力。
只是這一次,黑魔法在東大陸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到來,就像外來物種入侵一樣。
這個問題,東大陸至今沒人知道該怎么解決。
但對于慶塵來說,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掉那些制造問題的人。
又或者說,這本就應該是一位半神解決問題的方式。
……
……
回歸第三天,慶塵與秧秧一同去了海城的迪士尼樂園。
只不過比較尷尬的是,那些對尋常人來說非常刺激的項目,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通過的……重在參與吧。
慶塵一邊坐過山車,一邊平靜的給秧秧描述著銀杏樂園里的事情,搞得秧秧還挺想去玩玩,慶塵也答應她,未來某一天一定會帶她去玩。
他們兩個坐在過山車里平靜的聊天,與其他游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秧秧拉著慶塵拍了好多的照片。
單獨給慶塵拍,亦或是兩人合影,就像是在瘋狂的彌補著他們之間的缺失,匆忙的做著情侶應該做的那些事情。
秧秧像是生怕時間太快,還沒來得及做某些事情,就沒機會做了。
……
……
回歸第四天。
秧秧牽著慶塵的手飛回洛城,兩個人各自背著一個書包,戴著一頂鴨舌帽,就像是兩個時空旅人,愜意的享受著旅游的快樂。
他們落在洛城外國語學校那座黃色語音樓的樓頂天臺上,此時正在上課,兩個人就悠閑的坐在天臺邊緣。
慶塵出神的望著校園:“好久沒回來過了,竟然還覺得有些親切。你看東南角的小食堂,那里會賣五毛錢一個的饅頭,饅頭里夾著酸辣土豆絲,算是最簡單的一頓飯。我最窮的那會兒,就是每天靠著一個饅頭活下來的。后來食堂阿姨可能是覺得我太慘了,每次都會免費給我打一碗粥。”
“西邊是榮譽墻,上面會貼著各年級第一名的照片,照片下面可以寫上一句話座右銘。我拿過一次年級第一,然后跟門口的砂鍋米線店商量好,給他打一次廣告‘愛她就帶她去吃砂鍋米線’。那次廣告賺了兩千多塊錢,交了一年的學費,又撐了三個月的伙食費。后來學校不讓這么做了,我就沒再考過年級第一。”
秧秧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還有什么事情嗎?”
“我還幫同學寫情書,寫一封一個雞腿。”
“我還幫同學考試作弊,他爸獎勵他一千塊錢,他分我一半。”
“我白天研究棋譜,晚上就去北邊的王城公園里找老頭們贏錢,我會先故意輸五塊錢,然后贏走20。”
“后來我繼續(xù)研究棋譜,算棋,只為了讓他們覺得差一點就能贏。”
“但那時候還小,第一次體會贏錢的快樂,不懂得節(jié)制。老頭們發(fā)現(xiàn)我的套路之后,就不跟我玩了。”
慶塵笑著回憶,那些年他為了錢做過很多事情,缺德的、不缺德的,都做過。
如今回想起來,那時候生活里的拮據(jù),與如今的困難一比,其實根本不算什么了。
人生就是這樣,你曾經(jīng)認為過不去的坎兒,在幾年后驀然回首,會突然發(fā)現(xiàn)根本不算什么。
但這一次,慶塵也不知道這個坎兒,他還能不能邁過去。
“走吧,帶你去吃小街天府的擔擔面,”慶塵笑著說道:“還有小街鍋貼、洛城水席,明天早上去縣里喝鐵謝羊肉湯。”
秧秧微笑的看著他,只覺得時間如果就定格在這一刻,也很不錯。
“慶塵!”秧秧忽然喊了他的名字。
慶塵轉(zhuǎn)頭看過去:“怎么了?”
“別丟下我一個人。”
“好。”
……
……
回歸第五天。
慶塵帶著秧秧去了他生活過的每個地方。
行署路的小屋,屋頂?shù)奶炫_,老君山初遇的地方。
回歸第六天。
慶塵和秧秧兩個人去影樓拍了一張照片,兩個人換上了白襯衣,坐在紅色的背景布前,神情局促、笑容僵硬的拍下一張照片,就像所有結(jié)婚照一樣笑的很開心,卻又有些不自然。
攝影師笑著問道:“你們這結(jié)婚照拍得也太僵硬了,笑得自然一點嘛!”
慶塵:“第一次沒經(jīng)驗,可能下次就好了!”
秧秧笑的前仰后合:“沒有下一次了!”
回歸第七天,兩個人吃完午飯,戴著鴨舌帽手、牽著手,一起往軍民巷走去,那個故事開始的地方。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淅瀝瀝的小雨從灰色蒼穹墜落,輕飄飄的淋在城市街道上。
雨棚之外的全世界灰暗,地面都被雨水沁成了黑色,只有雨棚下的地面還留著一片干燥地帶,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一塊凈土。
一個老頭孤孤單單的坐在雨棚下,用蒲扇扇著微風。他面前擺好了棋盤,卻沒有對手。
慶塵在他對面坐下,炮二平七。
老頭看見他便眼睛一亮:“你小子……”
慶塵笑道:“先下棋。”
5分鐘后,老頭忿忿不平的將棋子丟了:“你是專門來贏我一局的?”
慶塵起身去超市的零錢筐里拿了二十塊錢:“對啊。”
“你可做個人吧!”老頭憤怒道:“我看新聞了,你現(xiàn)在那么有錢,還跑來贏我二十塊錢?”
慶塵樂了:“不是一碼事。”
老頭又看向慶塵身邊,笑吟吟的秧秧:“這位是女朋友?”
“嗯,”慶塵點點頭:“她叫陳秧秧。”
秧秧乖巧道:“爺爺好。”
老頭眼睛都快笑沒了:“好,好!喝點什么不,超市里隨便拿!”
“好噠!”秧秧去了拿了兩瓶農(nóng)夫山泉,一點都沒客氣。
老頭更開心了。
不過,他笑著笑著便收斂了:“這段時間……很辛苦吧?”
世人只關(guān)心慶塵如今有多厲害,猜測他有多少財富,而當他回到這個原點時,當初幫助過他的那個人,依然只關(guān)心他辛苦不辛苦。
慶塵大倒苦水:“辛苦,真的太辛苦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個月遭了多少罪……”
秧秧覺得有些新奇,因為慶塵很少跟別人說自己的痛苦,一切都藏在了心里。
可到了這個地方,卻像個話嘮一樣。
他從中午一直說到了下午,從下午說到了晚上,又從晚上說到了午夜,說的老頭有點腦子疼。
老頭感慨:“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過來的,我光是聽聽就快熬不住了。”
“知道我有多辛苦了吧,”慶塵說道:“……現(xiàn)在想想,如果當初沒成為時間行者,好像也不錯,有點后悔了。”
老頭呸了一聲:“你要不成為時間行者,上哪找這么好的女朋友?對吧,姑娘?”
“對,爺爺你說得太對了!”秧秧笑瞇瞇的回應。
老頭忽然看向慶塵問道:“你真的后悔嗎?”
慶塵沉思許久后展顏笑道:“不后悔。”
這一年的時間,雖然苦過、累過、傷過、失去過、悲傷過。
可結(jié)果不重要,過程才重要。
如果沒有一程,他就不會遇見那些重要的人了。
那些身上發(fā)著光的人,讓他的人生也像是發(fā)著光一樣。
慶塵起身:“走啦!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得去做!”
老頭心有所感:“還會回來嗎?”
慶塵身形頓了一下:“會的!”
他牽起秧秧的小手,往軍民巷的小路盡頭走去。
突然間,他回頭看向那條破舊的小巷,一切彷如昨天,永遠少年。
兩人走出小巷時,他們身后有個女孩疑惑的看過來,男朋友問她:“看什么呢?”
“我好像看到慶塵了!”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白晝之主嗎?”男朋友眼睛一亮。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女孩疑惑。
她之所以疑惑,是她覺得慶塵已經(jīng)是天上的人物了,不該如此平凡的走在街上。
這時,雨棚下的老頭走進超市,卻見他的零錢筐里,碼著滿滿的金條。
他小聲滴咕:“也不知道藏的嚴實點,萬一我被搶了怎么辦!”
倒計時歸零。
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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