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酒很快就沒有了。我站起來正要去再拿一壺來,卻發現自己已經站不穩了,我忽然覺得有些困了,覺得這里很吵,便扶著身邊的椅子,向前面的涼亭走了過去。隔著一段距離,那些笑聲,嬉鬧聲慢滿變低,漸漸模糊。
我坐亭子的椅子,扶著桌子,享受這一時刻的寂靜。聽著不遠處那些女子們的嬉笑與驚呼,心底為她們高興。因為這次策劃后,很大一部分女子可以自由選擇賣藝賣身了。
可現,我自己卻一不心就陷入憂傷中。為什么這個時候我還會想起那個人,酒入愁腸愁愁,果然是真的。
人生草草,情愁愛恨還真都是自尋煩擾。算了,都算了吧,今兒對酒當歌逍遙才是真。以后恩怨從此勾銷。
我的頭開始發沉,枕著手臂休息著。隱約感覺有個身影走過來,站對面。我慢慢的抬頭,看到一個一襲白衣的男子。修長而挺拔的身軀,如烏龍般的長發僅用一根玉簪挽前前面的發,漸漸的,眼前的人影同記憶中,天湖游船上的人影相重疊。
不由的憤懣的喃喃道:“是你,你還來做什么?覺得那些影子都不合適了,膩了,又想找回我這個影子了。”
我笑了笑,又道:“可惜啦,你我不識好歹也罷。我以前過了,我要成你,也只是離開成你。放心,天下女子可多了,你慢慢收集,就和收集郵票碗筷啤酒瓶一樣,總會湊齊的,不缺我一個。不對,來我就不是……”
總是我,他卻不吭聲。心里一股氣涌了上來。我站起來,指著他道:“雪千刃不是還給你了。你還想取回什么,你啊。能還你我都還給你,我恨死你了,不對!我不該恨你,因為我不再對你有任何感覺了。我再不想見到你,你滾啊,你滾……”
我一個不穩,又坐了回去。
“曉妹,曉妹。你喝太多了,瞧你,吐了吧,眼淚都流出來了,還是隨我回去吧。”
我抬起頭,看著是誰話。瞇了許久,才看清楚眼前是春香那張放大的臉,睜著大大的眼睛,還時不時的拍兩下我的臉。
“香姐,怎么是你!”我看著她,剛才是怎么回事,我做夢嗎?
“還不就是我嗎?你看看你,喝多了吧。快隨我回去,洗洗早些歇息去。”完,就直接扶我起來。
“香姐,你來的時候,有看到其他人么?”我繼續問道,雖然我是有點醉,也有些迷糊,可剛才那感覺真的很真實。
“其他人?我一來就見你趴那桌上糊話呢,你老不想見誰,估計是那賣你的人吧,咱以后好好過我們的日子,不去想他就好了。曉妹,我跟你啊,以后我就做飯,我做的飯可香了,昨兒還抽空找大娘學了,啊,叫什么來著,哦對了,什么爆炒羊肉,還有……”春香一路扶著我,一路憧憬著以后的生活。卻憧憬得過于細節化,很讓人受不了。直到回到住宿的地方,我趕緊自己累了洗洗就睡,才把她打發去洗漱了。
已經入秋,卻還是有夏季的暑息。我坐寬大的浴池中。微涼的山泉水讓我清醒了許多。
我性靠白玉池邊上,任由綠巧幫我洗發按摩,我閉上眼睛,讓清的花香充盈著我的鼻息,希望可以減輕頭部的暈沉難受。
超級花魁大賽時,我太忙,神經繃的太緊,等到事后我又馬不停蹄的培訓那一個個不同類型的花魁,組合醉月十二釵,舞團:七仙女飛天等等。今天午覺起來后,就一身冷汗,四肢發軟,頭疼的厲害,才發現原來我的身子如此不堪一擊。能撐到現,真是佩服自己了。看來給他履行完計劃書中后那幾項后,我是該好好鍛煉鍛煉一下了。
忽而,有許些水滲進了眼睛。一開始,我只覺得是綠巧不心,而后水來多。帶著發精的水堵得眼睛難受得睜不開眼。感覺到她的惡作劇,我邊直起身子,邊道:“綠巧,別鬧了,我眼睛都睜不開了。快拿棉巾給我擦眼。”
可她卻沒有停下來,反而發來勁。我只好躲避著,自己伸出手去摸棉巾。待我以為找到棉巾時,卻拿不過來,看來這丫頭今天玩興還真是不低。我用力一扯。扯過來了一些,卻還是被拉著。再用力一扯,還是如此,算了,棉巾扯不過來,我自個過去不行,我就將就著先擦眼睛再。
我走了兩步,靠了過去,低下頭,慢慢的拭擦了半天,正奇怪著那丫頭怎么忽然老實了,睜開眼一看,差點沒給嚇的嗆死過去。
眼前這個只著里衣的,一臉邪笑卻美得禍殃民的人絕對是個千年禍害加妖孽——君霖,而要命的是,我還扯著這個千年禍害的衣領擦眼睛。而他的衣領因此被扯得老大,瞧那性感鎖骨和下面的……,那皮膚,真是沒話。可熟話難消受美人恩,我趕緊推開他。還好我是裹著浴巾的,不然我就虧大了。可不管怎么,現我還是虧了,不又惱怒的低吼道:“出去!”
“怎么?剛才還扯我過去,現就要趕我走了。”他笑得那叫一個天怒人怨。可是女的都想掐死他。
“你瞎扯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你快出去。”我又提了提浴巾。可以的話真想把他扔出去,能扔多遠就扔多遠。管你是老板還是老大。
“哈哈~~剛才不是是誰瞎扯著。”
一聽到這里,我語塞。一想,不對,怒道:“你少來了,現這里是我房間,你不吭也不吱的就進來了給人扯,怪誰!我都還沒計較,你算個什么勁。現,你出去。”
“呵呵~那好啊,現你就好好計較計較吧。要不這樣,下次我洗浴的時候你也到我房里,算扯平,如何?”他得得意。
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話,他也過,‘那你吻回去如何,現不想,那我以后記著,以前的也算上也行,什么時候想要回去了,……’一想到這里,心里,一陣陣的揪痛。雖然心都沒了,卻還是會意,還是會痛。連這個尷尬的局面也不想再理會。原來我是不該空閑下來的,就算是再苦再累也不該停下來。
我默然的轉身,機械的走上池梯,去找些事情做。忽然手被人強扯住,整個人被拉回去,之后脖子被他從后面強扣住,逼我我看著他。他撩開我臉上的發絲,“其實你才是幕后艷麗的花魁!春曉?”他邪魅的,聽不出里面的情緒。一把扯開我身上的浴巾,笑著道:“其實只要把你擺醉月樓,就足夠超過忘晨樓了,不是嗎?”
我一怔,現的我一絲不掛的站他面前!管他比女人還要女人,可是他畢竟是個男的。我慌了會神后,又強裝鎮定的:“是么?可僧多粥少你也聽過的,我再好,再艷,也只是我一個人,一天也只有十二個時辰,多不出三十六個時辰來。相對于我給你培養出的眾多花魁,我就遜色多了。還有,別忘了你我之間的契約。”
我心想著:做花魁,我還真沒那資格,也沒那膽量。真要讓人知道了我,那玄天帝怕是要找幾百個殺手趕來把我剁了。而我不想連累到獨孤鏨,如果沒猜錯的話,忘晨樓,日字當頭。又是第一青樓,那幕后的老板該是他了,來幫別人打壓他的青樓,雖然只是眾多連鎖中的一所,但也是很過意不去了。到時候又怎么好讓他惹禍上身。而皇甫哲呢?會如何?我不敢想,也不想去想。或許我高估了自己吧。那樣好,我再也不想與過去的蕭逝與什么瓜葛,我只想做好春曉。
“契約么?不是還沒完成么?我改變主意了。”他得很是輕松,我也風清云淡的聽著,其實我是有一半的心理準備,可管如此,我心里還是氣憤不甘。這里的人果然是不能多信的,冷聲道:“那你想如何?你不是很想超忘晨樓么?你別忘了我還有下半部策劃沒給你。”
他逼視著,欺過身來。我努力的要推開他。卻是徒勞,其實就算我推開他又如何,腳上的腳牢也不會讓我輕易離開,難道我真的到哪里都逃不掉,過不上好日子。
他的雙手由腰滑到我的肩膀,眼中是看不真切的復雜。深不可測,想是看透了千山萬水,又如穿透了百年的光,森冷的看著我。
忽然用力一握,手一沉,把我壓到水下,頭過水面的晃動,他的面容顯得妖嬈魅艷。他真的是很美麗,可是當水壓迫著,快要窒息時,我掙扎著,他一點也沒有放松的意思。他——要殺我。呵呵,再美麗的容顏動了殺機都是猙獰的。
水嗆入鼻,嗆著咽喉。我抓著他的手,想用力的拉開,他的手卻如鐵鉗一般扣緊,感覺身體后一絲空氣與力氣都被抽空,水面上那張面無表情的妖艷漸漸模糊。我想著純粹的活著也是難的,我微笑著面對,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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