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東香格里拉大酒店，十八層，總統套間。

    紀風涯將聶老先生的故事復述了一遍，那信的神色漸漸凝重，點了一根煙，一聲不響地抽起來。

    待那支煙指間燃，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巧合，純粹是巧合！我想，一定是她們長得太像了，再加之年代久遠，以至于令聶老先生產生了錯覺。”

    “世界上沒有兩片完相同的樹葉。”紀風涯苦笑道，“不用是兩個完一樣的人。”

    那信頹然道：“那——現我們應該怎么辦？”

    “找！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尋找一切細微的線！”紀風涯著，轉身走進了四姨太的房間。

    清風拂面，一陣甜甜的香味撲面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尋著那香，紀風涯走向了右側的床頭柜。映入眼簾的，是一束怒放的百合，潔白柔韌的花瓣輕輕舒展，如水的月光花瓣間悠然流淌，月光的圣潔映著花的妖嬈，散發出一種出塵脫俗的美。

    對了，這不是昨日那奄奄一息，幾近凋零的花嗎？一日不見，它竟奇跡般地復活了，生機勃勃，如沐春風。

    紀風涯不解地皺皺眉頭，忽然明白，一定是那信讓人將花換過了。想來也是，若四姨太回來，看見心愛的花夭折，一定會傷心落淚。

    他拍拍那信的肩膀：“你這么做，四姨太回來，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那信疑惑地望著他，“你認為是我將瓶子里的花換掉了？”

    紀風涯點頭道：“沒想到你還挺細心周到嘛。”

    那信尷尬地笑笑：“這幾天為了找四姨太，我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哪有心思管這個！”

    “這么來，不是你？那一定是酒店的工作人員。”

    “不可能！四姨太失蹤后，我生怕遺漏任何線，當天便吩咐客房的服務生，沒有我的許可，不要進入這間臥室。這些天，房間的日常清掃工作，都是由我們自己動手。”

    “這么來，這和我們昨日所見的，是同一束花？這就奇怪了！不過一天時間，它竟奇跡般地回復了生機！”他著，捧起那瓶花，細細端詳起來，眼里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

    鏤金的紫水晶花瓶中，嬌艷欲滴的百合花下，幾尾藍盈盈的魚繁密的枝葉間穿梭。那魚只有指尖大，周身長滿奇異的花紋，泛著藍綠色的熒光，像一片孔雀的翎毛，又像一只妖媚的眼睛，不出的詭魅。

    藍鳳凰？紀風涯驚訝不已，莫非這就是傳中的藍鳳凰？

    時候，他曾聽爺爺過這種神奇的魚類。它通體透明，日光下幾乎是看不見的，而到了黑暗處，身上的鱗片便會發出斑斕的熒光，美麗非凡。

    相傳它是西王母的女兒鳳凰臨死前的眼淚滴落天庭的荷花池中幻化而成的精靈，后被南海觀世音菩薩以九天甘露養玉凈瓶中。傳它是觀音大士的使者，所到之處，一切仇恨咒怨瞬間冰雪消融，化作一派春暖花開的溫暖祥和。

    但這畢竟只是一個傳，這種神奇的魚，就和麒麟獸、九頭鳥一樣，從來都只是神話故事中出現。而如今，它卻活生生地出現他眼前：四姨太的花瓶中暢快地游著！

    “這瓶花我帶回去研究兩天。”紀風涯著抱起花瓶，向外走去。

    “不行！”那信遲疑片刻，道，“這是四姨太的心愛之物，我做不了主……”

    “那信上校，你仔細想想，你是愿意受四姨太幾句輕微的責備，還是愿意提著頭回泰國見你們大帥？”他瞪了那信一眼，補充道，“你放心，我紀風涯從不奪人所好。”

    話已至此，那信也不便再多什么，算是默許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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