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睡得正熟,身上蓋一件朱紅織錦的被子,許是熱了,粉嫩的臉紅撲撲的,的嘴巴嘴角微翹,惠菊守一旁,見我進來笑了笑輕聲道:“皇子許是知道今天給他辦滿月,睡覺都是高興的呢。”
我也笑起來:“一個滿月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嘴上雖這樣著,心里卻是飲了蜜般甜美。
東側殿里很靜,地上鏤云銷金鼎里燃了合香,碧青的一縷青煙直散入半空中去。我也微微有了汗意,惠菊取了塊濕帕與我拭了額間的汗珠,便帶了溫柔的笑安靜得看著睡烏木鑲玉床上的軒兒,眉目間也是憐意。
我聽著外面隱約傳來的動靜,多是絲竹之音如流云般輕盈的聲音。突然細碎得一聲輕響,略有人聲波動。我抬眼看了惠菊,示意她悄悄得出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惠菊打開東側殿鉤金枝蔓的簾子時,我看到惠妃正搭了侍女的手走進了西側殿。她較先前豐腴了許多,倒是顯得富貴之氣了。又因成了這后宮中唯一的四妃,僅我之下,是眼角眉梢之際多了雍容。
惠菊去了片刻便回來了。漫金的門簾一放下,她便掩口笑道:“沒什么,只是惠妃娘娘過來看皇長子時不慎將月美人桌上的粥碗碰倒了。”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俯身看著似是要醒了的軒兒。“可是一只紅珊瑚碗?”
惠菊點著頭:“是呢,摔碎了,倒是可惜。”
我嘴角浮上譏誚的笑,月美人面前的膳桌并不低矮,若真是不心,恐實是巧合得緊了。心中翻涌起來,如此,那粥必定是有些問題,而惠妃,也是知曉的了。
手心里冒出汗來。這個平素里低眉順眼謙和柔婉的女子,恐不是之前所想的那般。這漫漫后宮,到底還有多少人如此,卻恐怕是,無一不是了。
正想著,喜子門外輕聲道:“娘娘,皇上那邊要咱們抱皇子過去呢。”
他的話音剛落軒兒就睜了圓溜溜的大眼睛,嘴角一撇就要哭出聲來。奶娘立即上前,我忍俊不禁得笑開:“可巧,皇子剛醒了呢。”
看著奶娘喂了奶,我抱過軒兒走了出去。惠妃也正從西側殿里出來,見了我盈盈一拜,目光久久落軒兒的身上。
上下天光殿里都是皇家親王與朝中二品以上的大臣,沈羲遙高高上,滿面春風。我上前去輕一施禮,便有奶娘將手中的軒兒接過抱給沈羲遙看。我也坐了他的身邊,低下的臣子們簡單的行了禮,我是有些乏了,沒有意。卻覺得有一道目光暗暗投來。
這目光我甚是熟悉,抬了頭,便驚那里。
他著一身紫金窄身螭云紋箭袖袍,環佩蒼玉鏗鏘,塞北的風沙他臉上留下了幾分寒涼與剛毅,少了我熟悉的謙謙君子之氣,多了大將軍的俊朗剛勁,氣度雄渾。一雙深邃的眼睛,看似無意得落了我的身上。
只覺得心尖一顫,往昔種種皆涌了上來。尤黃家村的過往,伴隨著冷宮漫漫長夜里記憶中他溫暖的眼神陪伴才不至崩潰到瘋狂。眼底有潤濕的液體,我端起酒杯到唇邊,輕一頷首,便轉向了沈羲遙。
“可巧了呢,皇上剛派人來傳,軒兒就醒了。”我巧笑言兮得看著沈羲遙,他注視了我半晌,目光落了羲赫身上,好似忘記了前塵舊事般道:“四弟,你上來瞧瞧,這孩子,是像朕多,還是像皇后多。”
羲赫愣了下,依舊是起身走了上來,似乎我不存般細細得看了軒兒,眼中流露出喜愛。
“臣弟覺得,還是像皇兄多些。只是眼睛,似皇后娘娘。”羲赫恭敬得回答道。
沈羲遙點了點頭:“都是這么的。”完笑起來。
軒兒一直看著羲赫,一只手就揮啊揮得抓住了羲赫的衣襟。一旁的奶娘隨口了句:“皇子是喜歡裕王爺呢。”
這話得我一驚,看著沈羲遙,他的面色倒如常。羲赫略白了臉,我忙解圍的對沈羲遙:“軒兒并不認生,方才那邊,命婦們皆圍著看,都是不哭不鬧的呢。”
沈羲遙用手指點了點軒兒的笑臉,軒兒立即松了抓著羲赫衣襟的手,轉而抓住了沈羲遙的手指,面上就浮了笑意。
我輕吁了口氣,看著羲赫回到位子上坐下,便專注于席間的歌舞了。
之后倒是平靜。我坐了片刻便又帶了軒兒回去虛涵朗鑒,那里與命婦妃嬪們笑笑了把個時辰,滿月宴便算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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