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居高臨下的軒轅澄,以悲天憫人之姿道:“若你肯束手就擒,朕可免你一死。”
軒轅清雖成了真正的眾矢之的,卻閑適依舊,“皇上今日,似乎已成竹胸?臣弟若今日當真血濺于此,豈不負了這國色天香的牡丹花會盛景?”
軒轅澄目光一寒,如此姿態從容的清,讓他不禁有些心慌,難道他竟有何后招,才如此的沉穩淡定?心思百轉后,他不愿夜長夢多,抬手便道:“朕以這萬株牡丹花給你陪葬,也該算不負你半世清名。”
軒轅清含笑點頭,眼中有如流星般的淚光閃現即逝,朗聲道:“好,好,好!大哥,容為弟再后叫你一聲大哥,從此之后,你我兄弟情義便如此袍般,一刀兩斷!”
錦帛撕裂之聲響起,軒轅清手中折扇滑過被風掠起的華貴長袍,一片青紫袍角便被齊齊割斷,飛揚而去,墜落旁邊鮮紅如血的一叢牡丹花上。
“殺!”軒轅澄狠狠揮落高抬的手臂,瞪大雙眼去看軒轅清被萬箭穿心的慘烈模樣。
兵刃交擊聲四起,高臺上蓄勢待發的弓箭并未如期齊發,反而是原整裝的軍士們自相殘殺起來。頃刻間,只見威脅到軒轅清生命危險的弓箭手數被斬落高樓,摔進萬紫千紅的牡丹花海,壞了滿地的華麗,只聞慘叫哀鳴聲此伏彼起。
“這、這是怎么回事?你們竟敢犯上作亂,便不怕朕誅爾等九族?!”軒轅澄聲震四野,卻挽不回眼前瘋狂的殺戮場面,只見作亂的軍士們紛紛頭上系起紫色絲帶,似向他表明自己的堅決立場。
慢慢的,猝不及防的鴻欽帝軍士,被突起的紫帶軍漸漸撕殺殆。零星殘留的余部,也已是寡不敵眾的垂死掙扎,再無還手反擊之力。
“軒轅清,這都是你安排的?”軒轅澄發絲微亂,眼底有著歇斯底里的瘋狂,“為什么?為什么朕總是斗不過你?為什么他們要背叛朕?他們明明都是朕的部下,怎么會臨陣倒戈助你?!”
“軒轅澄,我早過,只要你不對我不義,我便斷不會對你不忠。這些人,自助你稱帝時便是效忠于我的,若不是你動了殺我之心,定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還有,我已調動邊陲半數人馬駐扎城外,由不得你不退位讓賢。”軒轅清的折扇依舊搖得云淡風清,霸氣凌厲的目光卻已不再溫和。
正所謂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軒轅澄終于償到了自種的苦果,若非他的猜忌多疑,若非他的見色起異,若非他……縱然他有千般后悔,卻再也無力回天。原來,貴為九五之尊的他,始終只是個傀儡,天朝真正的勢力始終都握他的胞弟——秦王軒轅清的手里。
若他只安安穩穩作他的皇帝多好,就不會有今天的自取其辱,瞬息間變成一無所有敗者。他就知道,軒轅清消失了多年重又回來,他的帝位便已不安穩了;他就知道,夜宴上沒有斷然殺了他,就會有后患無窮;他就知道,那傾城傾國的傾雪公主鳳妃的到來,就已預兆了他將要的落敗。那首讓他驚艷的佳人歌,那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絕代豐姿,他只怕再無緣得聽,再無緣得見了……
雪國獻禮的隊伍還未踏出天朝國境,盛都的通天城便已遭遇朝野巨變。
鴻欽帝讓位于秦王,軒轅清遂被尊為宗帝,改年號為“天澤”,大赦天下以示隆恩浩蕩。雖四方仍有亂臣賊子,假借鴻欽帝余部之名,聚眾造反作亂,但只星星之火,尚未及燎原之勢。
軒轅清坐穩帝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追回遠走的周憐,他的皇后還虛位以待,那懸空的鳳印,只待她來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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