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得自由,含煙便帶著周憐的親筆信與韶晴一道趕往雪國,汐彥則堅持留周憐身邊照應。
出了嘉凌關一路無話,含煙與韶晴連換馬匹,日夜兼程的趕快時間到達雪國京都——圣雪城。他們午時入城,水米未進便直奔長忠王府,被告知的竟是長忠王入宮議事未歸。
“怎么辦?”韶晴連日奔波已不復昔時清透俊逸,卻憑添些許日趨成熟的男子氣概。
含煙思量須臾,道:“你留這里等,我進宮去找。”
“不!”韶晴斷然拒絕,堅定道:“我隨你一同進宮,總要多個人照應才好。”
含煙不愿多費唇舌,調轉馬頭便直向圣雪皇城飛奔而去。她是無法堂而皇之的進入皇城的,唯一的方法只有偷偷潛入。韶晴雖只會些皮毛功夫,但人卻機靈得很,倒也未給她添什么麻煩。兩人有驚無險的翻進高聳的宮墻,轉來轉去卻不得正路,后來性敲暈了兩個太監換上他們的衣服,這樣便可大搖大擺的去找尋目標了。
直到午時,他們才找到圣帝所居的圣頤宮。
正是午膳時分,他們裝成傳膳的太監便跟著混了進去。由于圣帝自下了早朝便與初回京的長忠王商議國事,于是午膳也就傳進了兩人議事的御書房。含煙捧著一壺御酒,讓韶晴留外面,而后便跟著送膳太監后走進御書房。
月帝雪孤看著滿桌精致佳肴卻毫無食欲,他知道臉色難看的雪羽也定是如此。雖然他也心急于周憐被天朝君宗帝所虜,但舉兵與天朝為敵非同可,卻不是意氣用事便成的。此中厲害關系他懂雪羽必然也懂,但他卻為了周憐而甘冒天下之大不為,這讓他既是欽佩又是惋惜。這還是以國家、以百姓為重的雪國大將軍么?這還是冷靜睿智的長忠王么?想不到向來自詡重天下、輕兒女情長的他,也有為女人而不顧一切的一天。孰不知,是可悲或是可嘆?
雪羽強壓義憤的拱手躬身道:“圣上之意,是斷不會發兵天朝了?”
“大將軍,你應該比寡人清楚答案。”雪孤將雙手攏于黑綢繡金紅龍紋的寬袖中,“鳳妃乃寡人寵幸的妃子,她身陷天朝寡人自是比你憂心如焚。但正如愛卿曾過的,君子,當以天下為重私情為輕。因而,寡人也只得忍痛割愛,免我百姓生靈涂碳。”
雪羽無話可,施跪拜重禮告退。如此結果,他也猜中了七八分,但就算月帝不肯發兵,他拼得欺君之罪也要回去私調兵馬遠攻天朝的。再不然,他就要孤身一人獨闖天朝……
走出御書房,當頭耀日映得雪色白亮刺目,恍得人眼前一花。雪羽甩開驀然浮現的那張難忘的嬌顏,快步走向圣頤宮出口,卻又毫無預兆的猛然停住匆匆腳步,“你們跟著我做甚?”
雪羽身后,含煙與韶晴扮成的太監均是赫然一驚,含煙緊了緊雙拳,摸出袖中書信上前兩步,雙手過頂的呈到他面前,道:“這是周姑娘讓我親手交給你的信。”
雪羽雖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卻無暇多想,一把取過密封的書信撕開詳閱。捧著菲薄信紙,反復端詳過數次后,他顫聲道:“不可能,她了會好好等我去救她,怎么才幾天的工夫就變了?為什么?你,為什么她要我放棄?”
含煙被吼得心尖一顫,輕聲道:“也許,是她想做天朝皇后,多過做鳳妃,或者……長忠王妃。”
“你究竟是誰?!”雪羽震怒不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抬起了那太監的臉,繼而滿面驚訝,“怎么會是你?”雪羽離去后,雪孤獨坐桌前雙目空洞的望著滿目金玉佳肴發呆,不期然想起周憐幾度于此與自己同餐共飲。
九龍鎏金香爐中,縷縷清煙飄渺,依昔似瞧見她的音容笑貌,仿佛她親手烹制的美食與她身上的馨香兀自室內縈繞不散。
他就要這樣失去她了嗎?永遠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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