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立碑一塊,葬。
那話一直在秦云逸的腦中揮之不去。他想不通那嬌柔弱的身體里到底藏了一個怎樣的靈魂,可以在熱血方剛的男兒都望而卻步之時,站了出來。
窗外刮來一陣風,弘風又毫無形象地翻了進來,還沒站穩便急道:“秦大人!那女人要去東笙國!”
“快去救她!我們現在就去救她!”
秦云逸消化了一下這信息量,把葉君淺寫給他的紙條收回了袖中,疑惑道:“現在東笙那邊的人都和她掰了,還能出什么大事?你冷靜點。”
弘風比劃了好久他偷聽到的內容,秦云逸臉色劇變,不安地在房中徘徊,只后悔當時沒拉住葉君淺。
忽然頓住,他似是下定了決心,“你先冷靜,就憑我們兩個救不了她的。我會先派人聯絡那邊的探子,打探一下情況,如果可以就救她出去。”
那黑蛇陣無解,出兵又怕觸怒東笙國,在秦云逸的意識里,沒有比這更穩重可靠的做法。
但只要和葉君淺有關,弘風一向雷厲風行。
他反駁了這個提議,“聯絡個啥啊,秦大人雖然你是主子的表哥,屬下也很敬重你,但是我等不及。”
他神色憤憤,“現在洛霜那邊手上拿的到底是什么籌碼我不知道,我不敢賭,屬下今晚就會出發去東笙,這里就交給秦大人了。”
罷,他便要再次翻窗出去,秦大人做什么事都得思前顧后,這個不合規矩那個不可以,迂腐!
秦云逸叫住了他,“你怎么和你主子一個性格,現在戰火四起,你知道一個人去東笙有多危險么?她身邊有施無歸都那么快被抓了,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秦大人,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跟著主子么?”
這話題轉得快而生硬,秦云逸剛想的一番大道理都被堵了回去,愣愣道:“你不是皇上派給表妹的侍衛么?”
弘風看了眼外頭的白云,透過它似是回到了當年,聲音空而遠,“時候家里窮,最后都要揭不開米缸了,屬下的爹無奈之下把屬下賣了進宮里,我來該是個太監來著。”
秦云逸的目光不自覺往他襠部看,弘風察覺到他的注視,立馬一把捂住,剛剛回憶的那個惆悵調調都沒了,“但我現在是個純爺們!特別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還必須娶個娘子,絕對不喜歡男人!大人你知道為什么嗎?”
秦云逸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示意他下去。
弘風道:“我被押了去凈身室,他們拿著刀走到我跟前,兩個人把我按在木凳上,就在那把利刀要碰到我下面時,我怕了,用盡力推開了他們,甚至褲子都沒穿好就往外沖。”
秦云逸震驚,這種事在皇宮不是第一次遇到,但到最后他們下場都只有一個——不服從皇家安排,死!
這種拒絕凈身的人,是死了都不會留一個墳的。
“那你為何”不但活得好好地,還長這么大這么壯實。
弘風解釋,“我逃出門外,撞到了剛經過的公主。當時屬下很害怕,那刀的銀光一直在我腦中閃過,我知道被捉住會有什么下場,甚至怒上心頭還想過殺了她給我當墊背。憑什么因為窮我就要被賣,我就要去凈身?”
“是公主,她好像看透了一切一樣,沒有怪罪我的恐嚇魯莽,還把我藏了起來。”
秦云逸想起葉君淺偶爾露出那古靈精怪的樣子,那脾性,確實是她會做的事。
弘風就像多年瞞在心里,現在終于打開了話匣子,“她當時把我推進了一間房,關上門就留自己在外面。那些人追到之時,見她是公主也不敢得罪,最后兩三句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弘風笑了起來,“那幫孫子找不著人又怕被怪罪就瞞了下去,只道我是凈身的時候出血過多死了。公主當時剛要去拜祭她母妃,硬是把我成是在路上救了她一命的恩人,皇上念著她剛去了母妃年紀又,就留了我在她身邊。”
十年了。
他鼻子有點發酸,當時動過殺念,但公主提都不提甚至還救了他,不然弘家都得絕后了。
這么好的一個女子,應該得到最好的一切,她怎么可以出事?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回不來,我也不會回來,秦大人你保重。”
秦云逸沒再攔住他。
而在東笙國的葉君淺并不知道弘風已經風風火火地翻過城墻,向著她這一邊來了。
更不知道因為他這么一翻,以后又牽扯出了多少事。
此刻,她被那白發人帶著,繞過了好幾條回廊,經過幾棟風格粗狂的房子,走這條路就人煙稀少。
那黑衣白發人在前面走著,腰間那魚不像魚,鹿不像鹿的圖案在她眼前晃,總覺得在哪見過但是偏偏她想不起來。
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安,“大人,還要多久才到?”
葉君淺氣喘吁吁,剛完還摔了一跤,白發人頭也沒回,只淡淡道:“你跟著便是。”
葉君淺只得爬起來繼續走。
又過了會,那人感覺到葉君淺走慢,不耐道:“快點。”
葉君淺順著他加快了腳步,這大概是她重生以來最乖巧的時候了,還裝起了可憐,“我手都被你們綁住了,行路也不方便,大人你腳步生風,實在是跟不上啊。”
那白發人忽然剎住了腳步,葉君淺一頓,差點往他身上撞。
此時,周圍荒蕪,實在不像主帥會來的地方,倒像殺人拋尸的好地點。
葉君淺心里一慌,剛撿來的石子不夠尖銳,磨了這許久竟然都解不開繩索。
就在此時,白發人回過了頭,嘴角一抹冷笑,眼中殺意頓顯。
“現在確實不用走了。”
他手中的刀刺了過來,葉君淺險險避開,雙手被綁著難以控制重心,一個不穩便摔到了地上。
剛剛撿來的那顆石子掉了出來。
對于東笙國,殺了她除了可以爽之外實在沒有其他好處,葉君淺懷疑這白發男是路塵嵐的死對頭。
只怕她要成為他們內部斗爭的犧牲品。
想著,葉君淺緊張地盯著他,挪后了一步。
白發人冷笑著步步逼近,像在逗弄獵物,“我就你干嘛連走路都走不好,原來還想著逃走啊。”
“還是有點急智,可惜你最大的敗筆就是不會武。”
話畢,眼中銀光閃過,那把利刃直直向著她的左心口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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