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愛國讓我干掉狂豹以后扶持彭子上位，但是我對彭子還不是太信得過，而且對他的能力也很質(zhì)疑，所以昨天解決狂豹的時候沒有喊他一起，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個人做的。
結(jié)果我沒想到，即便這樣他也沒熬過去，那一頭大汗流得我都直皺眉頭。我要再不出來，估計就被他給賣了，還不如硬著頭皮承認自己謊，還能搶占一點先機。
我就不信，宋光頭還能真把我給崩了？
我一開口，現(xiàn)場的人都驚了，齊刷刷地看向了我，而我則低下了頭去，做出一副坦然認錯的模樣來。宋光頭坐在沙發(fā)上，把玩著手里的槍，幽幽地：“外甥，你哪里謊了？”
我低著頭，昨天晚上，豹哥讓我和彭子去查探八爪魚那邊的情況，我倆回來以后，發(fā)現(xiàn)豹哥他們已經(jīng)走了。彭子問我這是怎么回事，因為豹哥這兩天對我不是太好，我就豹哥可能是想干掉咱倆。為了逃命，我和彭子就分頭跑了，再后來就聽豹哥失蹤的消息……
“彭子，是這樣嗎？”宋光頭看向彭子。
“是的……”彭子擦著頭上的汗，兩條腿哆嗦地更厲害了。
“那為什么一開始不實話呢？”宋光頭又看向了我。
我沉默了一下，豹哥想干掉我倆這事，來就是我瞎猜的，沒有什么真憑實據(jù)，現(xiàn)在豹哥都不在了，還這些感覺有點不好，所以就沒有講。
“是是是……”彭子在旁邊附和著我，現(xiàn)在的他也只會這一個字了。
“分開跑的，不是一起跑的？”宋光頭看著我們兩個。
我和彭子一起點頭。
宋光頭輕嘆了口氣：“那就對了，差點冤枉好人。”
接著，他就抬起槍來。
砰！
這一聲槍響震耳欲聾，所有人的心都是跟著一顫，同時耳膜嗡嗡直響。不等槍聲平息，站在我旁邊的彭子已經(jīng)倒了下去，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重重的悶響。
看到這種情況，我的一顆心幾乎都快跳出來了，完不明白宋光頭為何突然槍崩彭子。四周的人也是一樣，個個都是一臉目瞪口呆。倒在地上的彭子胸口中彈，但是還沒徹底死去，兩只眼睛瞪大，臉頰也不停地顫著，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
最震驚的莫過于我，震驚到幾乎無法掩飾自己的慌亂，不停地看看彭子，又看看宋光頭。宋光頭站了起來，又當著眾人的面對彭子補了一槍，這一次，彭子徹底死了。
又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我的面前，這簡直讓我無法接受，實在有點太恐怖了。接著，就聽宋光頭幽幽道：“我打電話問過八爪魚，他狂豹臨死之前把一切都告訴他了，是彭子在火爐巷開車撞了狂豹，接著把狂豹拉到他們決戰(zhàn)的地點，想借八爪魚的手除掉狂豹。八爪魚當然不會拒絕殺人，不過他也答應狂豹，會把這事一五一十地講給我聽。”
到最后，宋光頭又嘆了口氣，蹲下身去用槍口戳著彭子的臉，這個王八蛋，以為自己做的足夠隱秘么，還是以為狂豹死了以后，他就能做上老大？
現(xiàn)場的兄弟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都是怎么回事，紛紛辱罵起彭子來，這子平時看著老實，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人，真是死有余辜。更有甚者，甚至當眾吐了彭子幾口，以示對他的鄙視。死了還要被人踐踏，彭子也是夠可憐了。
四周一片嗡嗡之聲，大多都是討伐彭子的，當然也有替狂豹惋惜的，沒想到豹哥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我卻覺得腦子一陣陣暈眩，完不明白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看著地上的彭子的尸體，我感覺一切都是這么的不真實，難道我現(xiàn)在還在做夢嗎，或者我是在夢游？
如果是彭子開車撞了狂豹，還把狂豹拉到八爪魚那去的，那我昨天晚上都干了點什么？這不對勁，肯定不對，狂豹、八爪魚、宋光頭三人，肯定有一個人在謊。不會是宋光頭，他沒理由護著我；八爪魚和我素不相識，更沒護著我的道理；狂豹？是我害死了他，他怎么會幫我掩護？
我天，誰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世界都上下顛倒了？
“外甥。”就在這時，宋光頭突然叫了我一聲。
我立刻抬起頭來，一臉復雜地看著宋光頭。
宋光頭看著我搖了搖頭：“還好你及時和彭子撇清了關系，不然我要懷疑這事是你倆一起做的了，到時候就是你舅舅也救不了你。不過現(xiàn)在好了，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你差點被人冤枉。”
宋光頭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沒話，仍舊一臉的復雜之色。宋光頭以為我是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還安慰了我兩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誰都沒料到彭子是這種人，讓我不要多想了。
接著，他又回過頭去，沖著眾人道：“狂豹是我的愛將，他現(xiàn)在死了，我很難過。但是人都死了，再什么也沒有用，接下來還是要趕緊選出一個新的老大，以此穩(wěn)定人心，我提議王巍，怎樣？”
狂豹死了，我們這些人要選一個新的老大出來，這是誰都能猜到的事。就在昨天晚上，李愛國還這事來著，他宋光頭肯定不會選我，讓我想辦法扶持一個親信出來，還彭子就是很好的選擇。
但是李愛國只猜到了開頭，沒有猜中結(jié)尾。現(xiàn)在彭子死了，而宋光頭卻任命我當老大，別我傻眼了，四周的人也都傻眼了。
畢竟我才來這不到一個月，和大家也是剛剛熟悉而已，期間還有大部分時間去當服務生或是掃廁所，現(xiàn)在突然要當這干人的老大，試問誰能服氣？
“我知道你們不服氣，覺得他憑什么，是吧？”
宋光頭重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主動提起這個話題：“有人甚至會，是不是我故意偏心，才借機提拔自己的外甥？那我回答大家，是這樣，也不是這樣。王巍是我的外甥，我和他舅舅是鐵哥們，這層關系我也不怕被人知道。但我提拔他，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你們知不知道，在他來這里之前，曾經(jīng)是一個鎮(zhèn)上的老大，手下兄弟多達百人？”
這段經(jīng)歷，我確實沒和他們過，所以眾人再次瞪大雙眼，個個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我。宋光頭繼續(xù)道：“論能力，王巍肯定是有的，這個你們誰都挑不出理；論實力，你們也親眼看過他打架，這個也不用再證明了。唯一詬病的，就是他的年齡和資歷，他今年才十七歲，就讀高一年級，到這還不到一個月，讓你們認他當自己的老大，是不是不太服氣？嘿嘿，我就問你們了，狂豹死在八爪魚的手上，你們有誰敢?guī)退麍蟪鸬拿矗俊?br />
眾人一片沉寂，且面面相覷。
眾所周知，狂豹和八爪魚有生死約的，就是無論誰勝誰負，另一方都不得再找麻煩。現(xiàn)在狂豹已死，按照規(guī)矩我們就不能再找八爪魚了，否則不光道上不過去，八爪魚背后的勢力也會出來主持公道，據(jù)那人所掌握的力量可不亞于宋光頭，弄死個人也是輕輕松松的。
在這種情況下，誰會去做這種出力不討好，還有可能危及自己生命的事？
“王巍，他就敢！”宋光頭一語道破：“這就是我選他當老大的原因！”
宋光頭的聲音鏗鏘有力，飽含著不容讓人質(zhì)疑的堅定，再加上他的身份，更沒有人懷疑他的話。于是一瞬間里，所有人都朝我看了過來，有驚嘆、也有崇拜，更多的則是仰慕，仿佛已經(jīng)將我看作了新任的老大。
而我在聽了宋光頭的話后，只想一句：放他媽的臭狗屁！
狂豹死在八爪魚手上，那是他罪有應得、死有余辜，誰讓他主動給八爪魚下戰(zhàn)書，還立下生死約的？再了，人家八爪魚勢力那么強大，比生前的狂豹還強，手下兄弟四五十人，我拿什么和人家去拼？更何況人家背后還有更強大的力量！
稍微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去幫狂豹報仇，這怎么都不過理去，真要做出這種事來，那以后真是沒法混了。
誰還看得起我？
不講規(guī)矩的人，走到哪里都會被人厭棄！
如果我殺了八爪魚，那他背后的人就會出來，我照樣還是個死，死了也不被人個好；如果我沒殺掉八爪魚，那就不光是聲名掃地，不光外面的人看不起我，內(nèi)部的人同樣看不起我。
很明顯，宋光頭就是在給我下套，把我推到火爐上去烤，表面假惺惺讓我當老大，其實私底下還是想要整我。這個王八蛋，真是陰險到骨子里去了。
這套這么明顯，我要是還往里鉆，那就是智商有問題了。哪怕是被人看不起了，也不能將自己置身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然而我剛要開口反駁宋光頭，就聽他繼續(xù)道：“當然，要殺八爪魚，肯定不能明著來，否則咱們在道上就站不住腳了。王巍，想辦法暗殺了他，手腳干凈一點，別讓人知道是你做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是暗殺的話，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且置身事外了。這個老大不當白不當，而且我舅舅讓我拿下深情酒吧的管理權(quán)，這不就是個很好的機會么？
雖然知道宋光頭肯定不會白白送福利給我，估計這后面還有更深的陷阱在等著我，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機會溜走，所以就先答應下來：“好，我做！”
我的聲音同樣鏗鏘有力。
宋光頭滿意地笑了，沖我豎了一下大拇指，好，有魄力！
接著他又回過頭去，看著眾人道：“怎么樣，如果有人敢像王巍這樣的，也可以來做這個老大，有人敢嗎？”
眾人紛紛低下頭去，當然是沒有一個人敢。宋光頭站了起來，好，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這老大的位子就由王巍坐了。王巍，做了老大，就該有責任了，把該料理的事料理完，接著就想辦法把八爪魚殺了吧。速度要快，給你一個月時間吧，否則其他兄弟該不滿意了。
“好。”我再次答應。一個月短不短、長不長，還是適合做些事的。
宋光頭的“該料理的事”，其中之一就是為狂豹舉辦葬禮，那畢竟是我們曾經(jīng)的大哥，就算死了，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
所以，在宋光頭離開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給八爪魚打電話，討要狂豹的尸體。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要到他的電話號碼并不困難，電話撥通之后，我先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明了一下打電話的事由。
其實打這個電話，我還是很緊張的，因為我并不確定八爪魚是不是幫我的那個人，如果是的話，那他應該會和我些什么的。但，八爪魚并沒有任何的反應，知道我是接班狂豹的老大之后，還嘟囔了一句，怎么從來沒聽過你？
接著他又道：“狂豹的尸體，我在工廠里面就地埋了，你隨便叫人過去挖出來就行。”
直到掛了電話，我還有些發(fā)懵，不知問題到底出在哪里。如果八爪魚也不知道真相，那就是狂豹臨死前并沒供出我來，反而栽贓到了彭子的身上？
這是為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能繼續(xù)下去，或許有天會知道答案。但狂豹已經(jīng)死了，這事就有可能死無對證，成為我心中永遠的謎題。
我隨便安排了兩個兄弟到工廠去，把狂豹的尸體帶回來。一抬頭，又看到幾個兄弟正抬著彭子的尸體往外走，我問他們干嘛，他們隨便找個地兒埋了。
我走過去，看了看已經(jīng)死去的彭子，心中不由感慨萬千，就：“你們把他放到車上，我去埋吧。”
都知道我和彭子曾經(jīng)關系很好，所以誰也沒什么，按照我的吩咐將彭子抬上了門口的一輛面包車。我開著面包車，直接朝著郊區(qū)行去，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地帶，直接把車上現(xiàn)成的鏟子拿下來，就地開始刨坑。
雖然我個人覺得跟彭子也沒有多深的感情，也就是在他的出租屋里睡過幾次，平時一起喝過幾頓大酒。在我當服務生、打掃廁所的時候，他是唯一沒有看不起我的一個，有時候還主動幫我一起打掃。
但到底，他也是想往上爬，所以才對我這么好的。
這一碼碼事，我都分得很清楚，知道我和彭子不存在什么感情，有的只是互相利用。可我挖好了坑，把彭子往里面埋的時候，眼淚還是不可抑止地流了下來。開始只是無聲地流，后來忍不住開始哽咽，再后來又一頭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我永遠都忘不了，在我打掃廁所、受盡所有人白眼和侮辱的時候，彭子是唯一一個還肯跟我話的人；我永遠都忘不了，我晚上沒地方睡，他把我?guī)У匠鲎馕堇铮�把唯一的暖水袋讓給我；我永遠都忘不了，他不停地鼓勵我，我遲早會出頭的……
是的，他和我在一起是動機不純，可他卻踏踏實實的，在我最艱難、最絕望的時候，給予了我最大的關懷和溫暖。
一碼事歸一碼事，他對我的好，我永遠不會忘記。
我知道他很多事，比如他沒有爹媽，是個孤兒，最大的夢想就是可以在城里買個房子、再買輛車，最后娶個老婆，堂堂正正地做個人。
可是現(xiàn)在，他做了我的替死鬼，再也無法完成自己的夢想。
我跪在凍得**的土地上，冷風不斷吹過我的身體和臉頰。我痛哭、我流淚、我大叫、我嘶嚎，我的雙手深深插進土里。
過了很久很久，我才站起來，拿鏟子往里面填土。冰冷的泥土漸漸覆蓋在彭子的身上，將他的整個身體都淹沒了。最后，泥土被填平了，這甚至不能算個墳包，就是隨便刨坑一埋，仿佛彭子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上。
我從車上拿了瓶二鍋頭，這是彭子生前最喜歡喝的酒，也是我在來的路上專門買的。我擰開蓋子，往土地上澆了半瓶，剩下半瓶咕嚕嚕給自己灌了。
最后，我把瓶子插在土里，兄弟，放心吧，我會給你報仇的……
很晚很晚，我才回到深情酒吧。
狂豹的尸體已經(jīng)找回來了，并且找入殮師好好收拾了一番，穿上了好看的衣服，放進了精美的棺材。
靈堂搭在殯儀館里，我?guī)е粠托值軓匾故仂`。狂豹在羅城呆了很多年，道上的朋友也有不少，所以不斷有人前來祭奠，順便見見我這個新上任的老大。
狂豹沒有孩子，但是有老婆，他老婆很年輕，才剛滿二十歲，而且很漂亮。不過讓人不舒服的是，她來守靈竟然還化了淡妝，而且感覺她也不是特別傷心。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恭恭敬敬地叫她嫂子，所有賓客上過的禮單也部讓她過目。
某天晚上，我在殯儀館某房間正睡得香，感覺似乎有人爬上了我的身體。睜眼一看，狂豹的老婆正媚眼如絲地看著我，手也伸到了我的衣服里面摸索。雖然我和狂豹也沒什么感情，但是看到這幕還是氣得不輕，直接一腳就把她踹下了床，然后高喊：“給老子滾！”
顯然，這女的是看狂豹死了，所以又想勾我，繼續(xù)做大哥的女人。按理來，這種事也挺正常的，好多大哥死后，不光地盤被人接手，老婆也會一起過去，在道上也是潛規(guī)則了。如果這個女人過段時間再來找我，我或許會禮貌地拒絕她，可狂豹的尸體還在外面擺著，稱得上是尸骨未寒，她竟然就干出這種事來，真是讓我惡心透了。
狂豹火化的那天，我們先扶著他的靈柩在街上走了一圈，最后繞到殯儀館里，舉行最后的儀式。我撫摸著狂豹的棺材，心里還想：你在死前，到底和八爪魚是怎么的？
狂豹的葬禮舉行完后，我也正式接手了他的地盤，包括深情酒吧在內(nèi)的一系列場子，大概有七八家，都不是特別大，再加上二十來個兄弟，在羅城道上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了。而且每個月刨去所有開銷，也有幾萬塊錢收入，生活得還是比較滋潤的。
不過這些事情，我并沒有在學校和豺狼他們過，主要是覺得這老大的位子還沒坐穩(wěn)，還是先把八爪魚干掉再，這是宋光頭交給我的任務，也是兄弟們對我的期盼。
所以，我暫時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八爪魚的身上。
每天，我和狂豹的事做得一樣，先到深情酒吧報道，給大家開過會后，就安排大家到各個場子里去。不過除此之外，我也會派幾個兄弟，去悄悄觀察八爪魚的動向，看看有沒有下手的機會。
可惜一連數(shù)天過去，都沒有什么好的消息傳來，八爪魚的行蹤并不好摸。
這天晚上，我安排過眾人的工作以后，覺得有點內(nèi)急，就跑到衛(wèi)生間去上廁所。剛在某個隔間坑位蹲下來，就聽到外面有幾個人進來了，開始還沒當回事，后來一聽他們話，我的耳朵一下就豎起來了，因為竟是牛峰和他爸爸，我對他倆的聲音可太熟悉了。
“兒子，你確定王巍就是在這打掃廁所？”
“爸，千真萬確，之前我兄弟親眼看見的。爸，一會兒咱們可要好好侮辱下他，你有把握在這罩得住吧？”
“那當然了。雖然狂豹死了以后，我還不知道誰是這片新的老大，但就憑老爸我的身份，哪個老大不得給我一點面子，更何況我和這的老板也挺熟的，收拾個掃廁所的還是問題么？”
“哈哈，那一會兒就看你的了啊爸，我實在恨死這個王巍了……”
“等著瞧吧，老爸今天肯定幫你報仇！”兩人出了廁所，笑聲漸漸遠去。
而蹲在隔間里的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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