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的老年干部局下屬還有干休所,就是干部休養所。老李局長這個級別絕對可以到市里的干休所去療養,不過老李局長過前一段他到首都休養的話,言下之意就是,市里的干休所,他是不愿意去的,或者就是因為那里的條件不夠優,還不如每天來司法局老干處的活動中心自在,起碼熟人眾多,而且這些熟人都是他曾經的下屬,如此老李局長在司法局老干部處活動中心就有一種活在過去掌控一切的心理作用里。
等老局長水喝好,馮喆將杯子又接了過去,甄詞酌句的:“老干部處每年都在春節前舉行團拜會,處里的一個領導這樣年復一年的,沒有新意,就像是為了工作而工作,對老干部們有些不尊重,老干部們雖然從崗位上退下來了,可是他們仍舊心系局里,還在為局里的事情散發光熱,操心局里的事宜,老干部是司法局組成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所以她就提出要將今年的活動搞得新穎、別致一些,嗯,主要好像是,要給老干部們舉行一個棋藝比賽……”
馮喆著看著老李局長:“……這個棋藝比賽,當然只是我們單位的老干部們參加,那是遠遠不夠的,處里的那個領導就,要搞成一個市司法系統老干部們的大聯歡,可是,這樣一來,舉辦的場地就成了問題,我們局里的老干處條件倒是不,場地的面積,就十分有限,容納不了那么多人……”
馮喆著,老李局長不動聲色的,偶爾的眼睛一睜,沉著落子,可是馮喆還是能看出老李局長對自己的十分感興趣,就像當初在街頭察言觀色根據被相面的人情緒動作來判斷自己解卦辭如何,下來該什么方面的內容是一個道理,馮喆接著:“處里的那個領導就在外面聯系了一些地方,看看哪里適合舉辦這樣的一個祥和、熱烈、喜慶又隆重的活動,場地好像倒是找到了,那是個私營的茶社,條件也不錯,人家那里的負責人一聽是我們局里老年干部要在用場子,十分的贊成,分文不取,還保證會熱心周到的服務,算是對老干部們的敬意,可是,萬事俱備了,局里的領導卻,和社會上的企業合作辦理這樣的活動,前所未有,似乎有些不宜,事情就是這樣。”
馮喆完了,老局長一直沒吭聲,過了一會,他又贏了馮喆,抬頭微笑著:“光搞一個棋藝比賽,有什么意思?應該再舉辦一個,啊,那什么,比如書法大賽嘛,這樣調動了不同類型愛好的老干部們,爭取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這樣的活動,才會有意義,才能顯示出我們司法局的氣魄嘛,你是不是,同志?”
馮喆急忙是,老局長沉吟著,也不下棋了,問:“你處里的那個人,叫什么?”
馮喆知道這是問牛闌珊,就了名字,老局長頭,再不言語,又示意馮喆開局,等棋下一半,淡然道:“這個牛,很有想法嘛。”
馮喆知道老局長誤會了,:“我們牛處長,是個女同志。”
“女同志?嗯,婦女能半邊天,新社會新氣象,要的很。”
接下來的整整兩天,馮喆都沒去老干部活動中心,牛闌珊在單位里似乎更加的有些焦躁不安,馮喆上了班報道后就出了辦公室,找個地方一待就是幾個鐘頭,終于在第三天早上上班了一會后,他聽到牛闌珊在那邊屋里拍了桌子,不知道在罵誰,于是馮喆又走了出去,他剛下到樓下就聽牛闌珊在呂操的辦公室里大聲著:“我屋里那是個什么空調?質量很不好,冬天沒暖氣還叫空調?要管理處的人來瞧瞧,等了兩天都沒見人,這簡直就是極不負責任的態度,工作怎么能這樣?老干部處負責局老干部服務的重要工作,這樣下去我們還做事不做事了?我們不做事,老干部們就沒人服務,老干部們有了異常,這個責任誰負?太不把人當回事,太官僚,太不負責任,太目無組織紀律了!”
“牛你就先克服一下嘛,在國外的,其實空調只叫制冷機,是沒有制熱功能的,我們國家……”
“怎么克服?如今氣候來惡劣,我想克服可是身體不答應,再這樣我就要得病住院了,一會厄爾尼諾一會沙塵暴的,霧霾重重,難道讓我坐辦公室還要帶面罩?這不是嚴重的對人身安造成重大威脅嘛?這是工作中存在的安隱患,是要不得的。”
“牛不要那么激動,現在不到供暖的時間,沙塵暴什么的,你夸大了,我看……”
“呂處長,我可沒夸大其詞,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現在受得了這種氣候,做什么事情況都要個別分析分析,不能以偏概,更不能以帶面,這嶺南種的橘子到了嶺北它還叫橘子嗎?你不知道這男女有別,不是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巴嘛?水是清是柔,泥巴又是什么東西……”
泥巴是什么東西?
帶著這個問題馮喆一路思考著,溜回宿舍里睡了一覺。
到了快中午,馮喆在四樓屋里老遠的看到老李局長從活動中心過來了,就計算了一下時間,等到老李局長走到辦公樓里的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就低著頭到了李老局長面前。
“馮?”老李局長一眼就看到了面前這個精神似乎不振的年輕人,站住問:“怎么回事?”
李老局長問的很藝術,因為誰都能看出馮喆有些悶悶不樂、滿腹心事的樣子。
馮喆恍然的抬起頭,看起來人后,恭敬的叫了一聲局長,臉色十分尷尬。
“這幾天,沒到活動中心,工作很忙?”老李局長問。
“不是,去活動中心,也是我的工作……”馮喆回答。
“年底的事情,做的怎么樣了?”老李局長又問。
馮喆臉色更加難堪,支支吾吾的不出話,老李局長很有耐心的看著他。
仿佛被老李局長溫吞的工作方式感化,馮喆撓頭:“這幾天在處里,主要是,前兩天受了批評。”
“嗯?”
“領導我,不務正業,自由渙散,處里多少事忙不完,去,去活動中心,搞什么?瞎忙。”
老李局長呵呵一笑:“領導的話要聽的,那個棋藝書法比賽的事,準備的怎么樣了?”
馮喆的頭低的快抵住胸膛:“我給局長您過跑活動的那個牛處長被批評了,上面的領導,她亂彈琴,我也被批評了……”
老李局長這次沒聽馮喆完,臉色一板,一只手舉著,有些嚴肅的:“領導的話,是要聽的!”走了。
馮喆看著老李局長的背影,心老李局長雖然退休,但也是領導,領導的話,自然是要聽的,不過看聽的那個人執行不執行領導的戰略意圖,還有執行的力度能達到哪種深度。
自己給老李局長的只是棋藝比賽,什么時候就成了“棋藝書法比賽”?這老領導講話將意識形態轉化的范疇上升擴大的速度夠快的。
下午,馮喆見牛闌珊在屋里,就敲門進去,他覺得這時候天氣涼爽的還沒到不堪忍受的地步,牛闌珊辦公室里的空調制熱功能卻運轉著,人在屋里時間短了不覺得,時間一長,就有些燥熱。
牛闌珊的臉色緋紅,這讓她普通的面貌有了一些屬于女人嫵媚的成分,這也讓馮喆想起了牛闌珊在自己第一天報道時和自己喝酒后流露出來的那種婉約,只是那些情形在牛闌珊的面貌中只是偶然而不是常態。
馮喆進了門,叫聲處長后,習慣性的為牛闌珊續水,然后收拾屋里一些牛闌珊平時沒有注意到的衛生問題,他做的很細致,很從容不迫,仿佛根沒有意識到牛闌珊一直在看著自己的身體在屋里來來回回的巡游。
牛闌珊盯著馮喆一會,伸手拿起紫砂杯,抿了一口水,問道:“馮最近,很忙啊?”
“沒有啊,處長,”馮喆抹著茶幾沒有抬頭:“我來了處長這里幾次,可是見處長總是有事,基不在。”
“我在處里、局里也沒什么熟人,這幾天就到活動中心那邊去看看,”馮喆著抬起頭,環視了一下屋里,看那些地方還需要清理。
牛闌珊一想,似乎真是這樣,馮喆哪能知道自己在呂操和政治處遇到的挫折?他又怎么會勢利到自己遭遇不順就連這個屋子都不進來了呢?
他一個剛出學校門的學生,社會閱歷幾乎為零,他懂個什么?
牛闌珊想到這里,心情稍微好了些,可是馬光華的事情仍舊沒有轉機,至于馮喆去活動中心的話,牛闌珊一也沒往心里去。
“處長最近看什么劇?”
牛闌珊搖頭:“沒什么好看的,千遍一律,婆婆媽媽,幾句話能清的事非得演繹好幾集,劇情拖拖拉拉,真不知道那些編劇導演怎么搞的,還有那些演員,演的不知道累不累。”
“反正我看著煩,干脆不看了,眼不見心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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