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喆的確有很多事要辦。
今后就到文化局市場管理辦公室上班了,那就不能總住在縣賓館,裘樟清也過給自己安排住處的,這顯然是不能答應的。
如果裘樟清給自己調整工作是在報恩,那么既然工作都調整了,再讓她管這管那的,是不是有些不知進退?
馮喆覺得自己不能貪得無厭。
中午吃了飯,馮喆就找那些租住房信息,最后比較選擇了一下,看中了離政府不遠的一個區,實地一看,覺得還行,六十多平方的屋里干凈而又設施齊,一切都通過房屋中介,沒有和出租者商談,這樣到省事,交了押金和房租,鑰匙就拿到手了。
一個人就是方便,孤身來去,無牽無掛,現在已經在縣里“安家落戶”了,找個機會到半間房去將自己的東西拿來,在半間房那里就沒有瓜葛了。
下午上班,張發奎和何林達又出去了,雖然市場辦的主任被查,但是工作仍舊要繼續,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幾個鄉鎮的吧和音像店還需要去一趟,秦婉秋也去了行政審批中心。
張長玉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也許身處于戀愛的年齡,一會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沒影了。
這時,曹金鳳抓住了機會,問馮喆:“聽,張向明被查,是因為有人舉報他。”
馮喆聽了就看著曹金鳳,曹金鳳笑笑:“我這也是中午聽別人的,如今文化市場也就是辦吧賺錢,上面對辦理這個證要求的就比較嚴,可能張向明在這個中間有違紀的地方,不過到底陷得多深,誰知道呢。”
“我聽,馮以前是在市司法局?”
“是,被分流到了半間房,這不,屁股沒坐穩,又來了咱們市場辦。”
曹金鳳聽了一笑:“活動活動,經常動,才能活,不是人挪活樹挪死嗎?”
“馮有對象嗎?”
“沒有。”
“呀,這可要抓緊了,你瞧張這一段心神不寧的,呵呵,安居樂業,成家立業,這些話的還是有道理的。”
馮喆頭稱是,和曹金鳳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曹金鳳能的就看馮喆。
馮喆心你看我做什么?難道這個電話是找我的?你倒是會未卜先知。
曹金鳳看馮喆沒有接電話的意思,其實這個電話機就在曹金鳳的手邊,市場辦按照資歷排位置,女性里面,曹金鳳當之無愧的就是第一人,也是內勤,這個電話基就是她在掌控的。
但是這個電話真的就是找馮喆的,仍舊是縣政府辦公室主任錢一夫打來的,要馮喆這會下去,裘縣長要見他。
馮喆出去了,曹金鳳想這個錢一夫最近往市場辦通話的次數何其多,以前哪里有過這事?
這個馮喆,眼前真是裘縣長跟前的紅人了,那么干嘛不直接將他放在身邊做秘書呢?將他丟在市場辦,這不是給自己上升的渠道添堵?
多好的機會啊,副主任調離,正主任被檢察院帶走……
曹金鳳更加的悶悶不樂起來。
馮喆先到了錢一夫的辦公室外,敲門進去,這屋里還有其他人,錢一夫和這人正在談什么,讓馮喆先坐,馮喆沒有仔細聽他們的談話,他們的也很隱晦,一會這人離開,錢一夫看著馮喆:“裘縣長不是讓你去她那里?”
“我還是先來見一下主任。”
裘樟清讓自己去見她的話是錢一夫通知的,這會錢一夫卻了這樣的話,仿佛這事和他一關系沒有,馮喆想我真是多此一舉嗎?那裘樟清為什么不直接打電話給自己呢?況且,你剛才的電話里也沒讓我直接到裘樟清辦公室里去啊。
錢一夫聽了,手拿著筆在寫著什么,有了一會兒,他往身后一靠,摘下眼鏡揉揉眼睛,伸了一個懶腰,站起來:“走吧。”
馮喆跟著錢一夫就到了裘樟清的門外,這回倒是沒碰到盧萬帥,屬于盧萬帥的這間屋子門鎖著,兩人敲門進去,除了裘樟清外沒有其余的人,錢一夫就叫了一聲縣長,將手里的一份打印稿遞了過去:“這篇稿子我又修改了一下,縣長你看看能不能用。”
“檢察院那邊怎么?”
馮喆一聽裘樟清的話耳朵就豎了起來,很明顯的,裘樟清這是問張向明的事情了,而且,她問這樣的話還不避開自己,那么就是真的不將自己當外人了。
“來舉報的材料就很詳實,又是實名舉報,還有錄音,張向明一進去就承認了索賄的實事,檢察院這會還在繼續深挖。”
裘樟清聽了沒話,錢一夫想了想:“至于其他的,高檢還沒有給我通告。”
“你給高檢打個電話,讓他——”裘樟清看了一下時間:“在三半來我這里。”
錢一夫答應著,裘樟清頭:“那你去吧。”
錢一夫出去了,裘樟清將錢一夫剛剛給自己的那份稿件遞給馮喆:“你看看,替我修改一下。”
馮喆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些不能相信,裘樟清笑笑解釋:“怎么?有難度?這是一個發言稿,你在學校總學過公文格式和文書寫作吧?你就按照你寫作的習慣,將里面的內容刪改一下,潤潤筆,嗯?”
“你的字不是很不錯嗎?”
自己改辦公室主任的稿子?
馮喆聽了只有雙手接過稿件,心這樣要是被錢一夫看到了,還不知怎么想自己。
可是裘樟清要求自己做的,不干似乎不過去,馮喆就問:“那縣長有什么要求?”
“你自己斟酌,”裘樟清喝了口水淡然的。
馮喆就從裘樟清的筆筒里抽了一支筆,也不好坐在裘樟清的對面,就到了沙發那里,趴在茶幾上。
等就要開始閱稿的時候,馮喆又站了起來,到裘樟清的桌上拿了她的喝水杯子,走到飲水機那里為她續了水,又放到裘樟清的桌上,才再次坐下。
“你喝水自己去接。”
“謝謝縣長,我不渴。”
裘樟清再次看了馮喆一眼,低頭不語了。
這的確是一份發言稿,內容是關于裘樟清代理梅山縣縣長的發言內容,馮喆很仔細的看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一個認識,不過要自己修改,裘樟清沒有給自己什么素材,這不是刺窩里摘花,怎么下手?
裘樟清的發言稿讓自己來修改,這也太兒戲了吧?馮喆還以為讓自己來是去省里的經過的。
要是改稿,一者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潤筆,無非就是修改辭藻和語句語氣,這無足輕重,二者,就是文章的內容數據方面有很大的出入,一改就是傷筋動骨。
這發言稿,要自己改動,怎么改?改個面目非?關鍵是自己從來沒有做過這事,這不是大姑娘上轎?
難道裘樟清對錢一夫的稿子根不滿意,連看都不想看一下?
還有,這篇稿子,似乎應該是裘樟清的專職秘書盧萬帥的手筆吧?盧萬帥的一個職責不就應該為裘樟清寫稿子嗎?如果這樣,那就是這稿子在錢一夫那里已經是二稿?或者三稿?
馮喆再次看了一遍發言稿的內容,抬頭看了一下裘樟清,心里忽然的就有了一了悟:裘樟清是個比較務實的人,她不喜歡鋪張浪費,也就是不喜歡大話空話和廢話。
思想決定性格,性格在一定程度上表現出來就是話做事的風格,那么從這方面理解的話,這篇稿子就有些浮夸了,華麗的辭藻太多,就職講話又不是寫,這樣的寫法不太符合裘樟清平時的作風。
馮喆拿定了主意,既然這樣,還不如自己照著這個稿子的模式,以自己對裘樟清的理解程度重新寫一篇。
裘樟清看馮喆又站了起來,就:“那邊有杯子,你不要客氣。”
“我要一些信紙。”
裘樟清了一下桌上,馮喆就拿了空白的稿子坐了回去。
裘樟清的辦公室今天是難的的清靜,多半個時內除了不時響起的電話鈴聲外,沒有人來,這讓裘樟清自己都感到詫異了。
一會又接了一個電話后,裘樟清拿著水杯喝著水,看著遠處沙沙寫字的馮喆,覺得馮喆的側影真是十分出眾的。
馮喆正好的就抬起了頭,裘樟清借著喝水,眼睛眨了一下,轉移了視線,馮喆就走了過來。
“寫好了?速度很快嘛。”
這時有人在敲門,就在裘樟清讓人進來的時候,馮喆飛快的將自己的稿子疊在錢一夫的稿件下面,一起放在了了裘樟清的面前,然后退到了一邊。
馮喆的這個舉動讓裘樟清有些好笑,不過也有些欣賞,覺得他真是機靈。
進來的人是錢一夫和梅山縣檢察院的副檢察長高建民,錢一夫聲:“縣長,高檢來了,”裘樟清就起身過來和高建民握手,然后請高建民坐,對著馮喆:“你先坐,我一會和你。”
馮喆只有再次坐下,錢一夫心縣長和馮喆什么就了大半個時,但是表面不動聲色,就給高建民沏茶,但是沒有問馮喆要不要。
錢一夫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裘樟清的大管家、大秘書,盧萬帥不在,他對裘樟清服務是應該的,高建民是裘樟清的客人,所以錢一夫就為高建民服務,這是待客之道,因此馮喆覺得自己在錢一夫的眼里,不算是裘樟清的客人,只能是下屬,而且,要錢一夫為自己倒水,馮喆覺得錢一夫恐怕都沒有那個覺悟,更不可能產生那個念頭,自己也沒那個資格。
高建民已經五十多歲了,在檢察系統工作了三十來年,對事物有著很強的洞察力,他見裘樟清不讓那個青年離開,知道這人是裘樟清的知己人,而自己匯報的事情原來也不需要躲開錢一夫這個辦公室主任,于是就開門見山:“張向明的問題基查清,舉報人他索賄兩萬,那只是張向明開吧**的錢,其余的費用另外出。”
“張向明自己交代,歷年來音像制品經營機構,除了有限的一兩個單位,像除了郵電系統下屬的音像出售租賃店外,各個個體經營者在換證檢證、繳納年費的時候,都不同程度有向張向明的送禮行賄的舉動。”
“辦個許可證就要兩萬?他也真敢!還牽扯到了其他人沒有?”
裘樟清的這句話問的有些籠統,也很藝術,可以理解是文化市場內部還有人是否牽扯到了貪污瀆職,也可以理解成張向明有沒有供述出其他的人有違法犯罪的問題。
高建民沉默著,像是在組織語言,裘樟清看看錢一夫,:“張向明有沒有萬邦娛樂公司?”
馮喆聽了就盯著裘樟清,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裘樟清是要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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