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都屬于女性的原因,馮喆覺得姚麗華和裘樟清辦公室里面的布置大同異,窗簾都很素凈,沙發是乳白色真皮的,屋子的兩個角落放著幾盆綠色植物,簡單明快,充滿了女性特有的那種格調,只是在寬大的辦公桌上醒目的位置上有著黨、國hn旗各一面,這讓人心里真切的意識到這房間的主人身份不同尋常。
雖然已經和姚麗華見過面,但是到她辦公室里來,今天還是第一次,隨著翟萬、何國璋坐定后,馮喆的視線投向了姚麗華身后的那面墻,這個墻上有著一幅字,上寫著“寧靜致遠”。
領導人多上了年紀,有些部門的領導人喜歡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掛上“為人民服務”的字幅,有的人就更有氣勢一些,來一個“天下為公”,有些則喜歡什么“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為人民服務這句話中規中矩哪里都可用得,天下為公聽起來很宏大,但表達的沒有什么特殊意義,純粹就是有裝門面的含義,老驥伏櫪卻具有明顯的傾向性,一來可能解釋為還想有所作為,二來也就是流露出了一種無奈,老了,該退居二線了。
老年干部白了頭,中年干部沒勁頭,年輕干部沒盼頭,努力了很多年,終于熬到了可以發號施令的那個位置,可是因為年齡的因素卻不能不挪開屁股騰開位置,心有不甘,所以就只能借古喻今,戀戀不舍的老驥伏櫪抒發情懷,但是也只能空自牢騷,沒什么實際作用。
因此一見“寧靜致遠”這幾個字,馮喆就覺得姚麗華是個很有意思的人,而且這幾個字的字體,有些熟悉,似乎就是關海英的手筆……正在想,翟萬張口道:“姚廳長這個寧靜致遠好啊,非淡泊無以明德,非寧靜無以致遠,非寬大無以兼覆,非慈厚無以懷眾,非平正無以制斷,劉安:人主之居也,如日月之明也,以前總是不理解,理解的也不透徹,這會在姚廳長這里猛然一見,就像是醍醐灌了一樣,真是靜思安謐了,才能足以致遠。”
寧靜致遠這句話出自西漢淮南王劉安的著作,劉安是漢高££££,▼■劉邦的孫子,漢武帝時因反叛而死,不過這人文采出眾,更是豆腐的發明人,馮喆聽著翟萬的辭看著姚麗華,姚麗華卻面帶微笑,似乎比較欣賞翟萬能這樣迂回的贊美自己,而馮喆想姚麗華這幾個字又不是第一天掛在屋里的,每天來匯報工作的人哪個到了這里不沒話找話的些什么以想方設法和姚麗華增進情感,因此借著“寧靜致遠”這幾個字拉開話題的,翟萬絕對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不過,翟萬作為武陵副書記,能到這個位置上的人總不是簡單之輩,他開口就了這么多釋文解字的話,不會是無的放矢。
果然,翟萬轉口道:“姚廳長這幾個字方正茂密,筆力渾厚,雄健瑰麗,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力,真是實實的好!”
翟萬語音一落,馮喆就看了他一眼,姚麗華眼波流轉,問:“翟書記對書法也有研究?”
翟萬笑了:“莫的莫的,哦,沒有,研究真是談不上,我就是覺得姚廳長這幅字好,我個人是很喜歡書法藝術的,只不過水平也就是欣賞階段,只能看出姚廳長這字似乎是顏體,就是好看,至于深入的評論,就不敢了,我知道顏體和柳公權的柳體有顏筋柳骨一,至于兩者都有什么區別,我不敢在姚廳長這里班門弄斧的礠撂,哦亂。”
姚麗華聽翟萬完,問:“翟書記在新源工作過?”
“我的故鄉就是新源市。”
“你是新源人?”
翟萬頭答應著:“是啊,我是新源翟灣人,是個地方,姚廳長聽出來了?真是鄉音無改鬢毛衰,上了學又參加工作,一晃這么多年,老家倒是很少回去了,就是話的時候老口音卻改不掉,不好意思。”
“你是翟灣的?是南曲縣的那個翟灣嗎?”
翟萬頭嗯了一聲:“怎么,姚廳長知道新源的翟灣?”
姚麗華笑了:“我就嘛,你怎么能得出‘莫的’‘礠撂’這些詞語,原來是翟灣的,我也應該算是南曲縣的人,我母親是秦家灣的,所以,我算是半個南曲人。”
翟萬一聽就滿臉喜悅,用非常醇正的新源土話了一句:“老鄉見老鄉啊!真沒想到,姚廳長,秦家灣和翟灣可就隔了一道山梁。”
姚麗華輕輕一笑:“確實沒想到。翟書記出來有多少年了?我在十歲前幾乎就生活在外婆家,后來外婆去世后,那邊也沒了親人,就沒再回去過。”
“哦,這樣,算算,我十七歲到了省里讀書,接著參加工作,呀,有三十多年沒怎么回去了,同樣的也是因為老家沒了什么親戚,就是秦家灣倒是還有一個老姑媽,時常還走動走動……”
“老姑媽?一般人稱呼姑姑不會叫姑媽,也就是新源有這個習俗,翟書記的老姑母家都有誰?”
“我老姑有兩個女兒,我那兩個表姐都嫁在村呢,”翟萬接著了表姐的名字,姚麗華一聽就笑了:“好像有些印象,你姑媽家門口是不是有一棵老槐樹?院子里還有一口水井,水井跟前有一棵棗樹,這棵棗樹卻是從鄰家的院子里那棵大棗樹的根伸過來長成的?”
“對對對,我老姑媽院子那還有兩棵桑葚樹呢,老高老高了,每年到了季節我就跑老姑那去摘桑葚吃,滿嘴吃的都是烏黑……”
“我知道了!”姚麗華笑:“我時候不但爬樹吃過你老姑的桑葚,還吃過紅棗,有一次還差因為撿棗掉進了井里……你姑媽一家還好吧?”
“好,都還好,就是老姑上了年紀,腿腳有些不利索,是風濕,不怎么能下地干活了……”
姚麗華插話:“老了就別下地了,要注意休息。”
“是啊,我也是這樣給她的,可是她操勞了一輩子,不讓她下地她急得慌,還老是因為這家人吵,前一段,我表姐打發外甥開著車將她送到省里治病,我去看過她了,醫生這病就是要慢慢治療,根治的可能性很的。”
從翟萬進門出那個“實實的好”開始,馮喆就有些明白翟萬是想干什么了,因為馮喆自己就是新源市的人,對家鄉的土話耳熟能詳,果然,接下來翟萬一口一個新源詞語,還自曝出了就是新源南曲縣的人,馮喆肯定了翟萬就是在打親情牌。
南曲縣和馮喆老家的高廟縣相鄰,翟萬果然不是冒冒失失的就來見姚麗華的,他是做了一番工作的,待到翟萬了他的姑媽在省里治病,馮喆就想到了那天自己、翟萬、何國璋和那個農村老婦在一起吃飯的情形,心那老婦人就是翟萬的姑母了,至于是不是親姑母無法確定,可能,追溯既往的話,很久前兩家有些沾親帶故罷了,否則那個老婦人見了翟萬不會是那么一個態度,一的親密感都沒有,而且,她當時身上穿的那身衣服一看就是新買的,就是為了某種活動而不得不穿上稍微體面的衣服去參加一個道理。
翟萬此舉和自己打著李博谷這個旗號來省里找姚麗華,簡直如出一轍,因此,想透了這一后,馮喆知道自己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同時也有了快速離開姚麗華這里,快躲開翟萬和何國璋兩人的念頭。
翟萬為了接近姚麗華,準確的是為了通過姚麗華接近關海英,可謂是煞費苦心。
接下來,姚麗華和翟萬都了些什么,馮喆都不在意,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掮客,更像是一個中介員,別人可能會因為無限接近市委fu書記而沾沾自喜,馮喆卻沒有一這樣的喜悅感,翟萬是以感謝省廳給梅山縣——也就是給武陵市教育方面的支持來面見姚麗華的,這光明正大,但是也有些牽強,實質上來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過,翟萬做的很手段、很圓滑就是了。
自己在李博谷那里耍的伎倆不能就是無限隱秘的,可是翟萬這樣的所作所為卻是明目張膽,馮喆猜測,武陵市一把手至今沒有確定,省里爭論必然很大,而領導夫人是領導的領導,單看姚麗華能一夜間就讓關海英寫好了給半間房中心學的楹聯就能證明姚麗華在關海英心目中的位置如何,走通了姚麗華這一關,關海英那里,也就是船到橋頭的事情了。
翟萬的計劃絕對不會僅僅就是拉出一個老家的姑母這么簡單,翟萬此行如果表現優異,得到了關海英的支持的話,那么未來武陵第一人,翟萬會具有相當大的競爭力,加上裘樟清的鼎力相助,也許,武陵市ei書記,就是翟萬莫屬了。
結束了和姚麗華親切友好融洽的會談,和翟萬何國璋回到了亞細亞,在翟萬去洗手間的機會,馮喆對何國璋,如果方便的話,自己有些私人的事情要辦。
何國璋看看馮喆,心他倒是懂事,自己知道辭行了,于是一會請示一下翟書記。
翟萬果然不出意料的同意馮喆離開了,同時再次拍著馮喆的手馮喆“不錯”。
不錯,那什么有錯,廳級干部其實和普通人一樣沒什么區別,翟萬剛剛不也親自去洗手間自己脫褲子解放排泄?
錯不錯,只有自己知道。
世上的事,什么是對的,什么又是錯的?這中間的界線又在哪里?
柴可靜的會下午就開完了,兩人回到了八里鋪的家里,這一夜,馮喆在柴可靜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癲狂,一次又一次的從高峰跌入低谷,柴可靜以為心愛的人是太愛自己了,所以表現的這么熱烈奔放索求無度,可是馮喆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發泄著什么,還是想在肉u的沉淪中尋找或者是逃避什么,每次刻意的追尋快樂后會加的迷惘,那種靈魂深處泛起的孤獨感如影隨形,不可斷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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