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最傷感的事情莫過于,你以為自己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保護你的人,可是后來你所經歷的的大風大浪都是他給的;你以為對某人毫無隱瞞坦誠相待,而那人卻在沒有道理的懷疑你。
裘樟清在自己吃飯時那種陌生的眼神一閃而逝,但是那飄渺的視線中流露出來的內容讓馮喆恍若看到了那年有人在黑板上寫下“馮喆我愛你”這幾個字卻被班主任認為是馮喆自己想出風頭自己寫上去奪人眼球的眼光一樣,而事實上寫哪幾個字的人竟然是班主任的女兒。
裘樟清在想什么?她在疑慮自己什么?馮喆有些想不明白,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就像手指尖扎進了一根刺,但是你縱然聚精會神的卻尋找不到這根刺到底在哪里。
李博谷的女兒是縣委辦的人,是裘樟清的秘書,因此得知消息的有心人不約而同的都到醫院去探望李博谷,李玉這一會已經迎來送往了好幾撥探訪者,但是她沒想到裘樟清也會來醫院,恰好李博谷這會清醒著,裘樟清在病房停留了十多分鐘就離開了,馮喆跟在裘樟清的身后,在走時看了并行的李玉一眼,李玉知道馮喆肯定有什么話要給自己。
裘樟清去縣醫院探望李博谷了,這消息傳得很快,到縣醫院探視李博谷的人驟然多了起來,只可惜來的人都沒有碰到他們真正想要見到的裘樟清,想給一把手留下一個良好印象的初衷就無從談起。
李玉下午沒有回縣委上班,裘樟清讓馮喆暫代了秘書這個工作,陪著她到市委開了一個會,會議結束后又是晚宴,于是等回到梅山已經二十二點多了,裘樟清看上去很累,一直沉默著,馮喆像以前一樣為她放了洗澡水,然后詢問裘樟清沒有別的事情,就離開了。
李玉晚上要回來,縣賓館這里已經不需要馮喆再待下去。
李玉終于等到了馮喆的電話到了醫院外面,上了車,馮喆:“來想進醫院再瞧一下李校長的,今天事太多了,李校長怎么樣?”
“醫生還好,休息兩天就可以出院。”
“哦,麻煩你個事,陪我回一趟半間房。”
“不麻煩,干嘛和我這樣客氣。”
馮喆:“悲莫過于心死,累莫過于等候,李校長已經讓你很著急了,我很不安,不過,今天高巋然帶人圍堵了鎮政府,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事情是王茂強打人引起的,前因后果都如同迷霧,我這會要去高巋然家里做工作,帶上你,有備無患,是個依仗,也是一個見證。”
李博谷是為了救高巋然的兒子才落的水,因此就算高巋然一家對半間房政府有再大的怨氣,見了李玉也會禮讓三分。
李玉覺得馮喆的很對,但是她沒想到馮喆之所以一定要讓她隨行,還有一個因素,而那個李玉不為所知的原因,才是馮喆今晚到高巋然家拜訪的不能的秘密。
馮喆把握的時間剛剛好,高巋然剛剛送走了最后一撥來敘話的客人,這些人大都是今天沒有親眼目睹高巋然和王茂強打斗的村民,他們在消耗了高巋然七盒煙、半斤茶葉、三大鍋開水,扔下了滿地的煙屁股后心滿意足的離去了,明天還要為生計忙碌,新聞娛樂就此結束,日子要過,生活繼續。
李玉沒想到馮喆還準備了禮物,這些禮物就放在車后廂里,兩人到了高巋然的大門口發現門大開著,高巋然在院墻外的茅廁放水,看到了馮喆和李玉后有些詫異,頓時心里還真有些千滋百味,不過好歹也得讓馮喆和李玉進屋,伸手不打笑臉人,馮喆又沒有直接的得罪自己,何況還跟著一個李玉。
高巋然的老婆一邊臉上挨了王茂強一巴掌,眼睛有些腫,來是在床邊給兒子脫衣服讓兒子趕緊睡覺,聽到院里老漢馮書記和李老師來了,先是急著要往外迎接馮喆和李玉,可是再一想,以更加快的速度上了床躺在那里不動了,搞的她兒子頭上還捂著沒脫掉的球衣嘴里連聲的催母親干嘛呢想把人捂死不是。
馮喆和李玉一進屋里就知道高巋然的老婆在裝,但是也不破,倒是高巋然的兒子高木木見到了李玉和馮喆很是高興,連聲的李老師長短的問候,這時馮喆才隱約的記起,這個高木木似乎在去年到過縣賓館為李博谷搖聲吶喊過。
有李玉在,果然好話,馮喆在經過了一番誠懇深切的道歉后,高巋然的態度終于轉變過來,而高巋然的老婆李花花在馮喆又掏出了伍佰元做醫療費用先讓她看病之后,也坐了起來,嘴里不再喋喋不休的指桑罵槐。
李玉剛開始配合著馮喆在做客,后來就和高木木一起著閑話,因為之前沒有去縣委的時候李玉是高木木的數學代課老師,彼此間的話題就很多,著著,大家就將話題扯到了住院的李博谷身上,馮喆就介紹了李博谷的病情和治療情況,高巋然聽馮喆將李博谷到了醫院的情況的一清二楚,心他難道真的一直在醫院守護著李博谷?想著就看自己的老婆,而李花花卻比高巋然想的更多,她以女人的敏銳感知了李玉和馮喆之間有那么一點情誼,再一想,兩人今夜一起到自己家的,這分明就是兩口同來同往的那種架勢,李玉是南莫村的人,馮喆是鎮上的書記,要是今后兩人結了婚,這不就是一層關系?
高巋然和李花花都在各存心思,高木木這時驀然的問了李玉一句:“李老師,今年李校長能被評為先進了吧?”
高巋然一聽就咳嗽了一聲,李花花“噌”的起身,嘴里著:“你這孩子,趕緊睡覺,明天還要去學呢,好好學習,以后做大官。睡覺!”
孩子很隨便的一句話讓這夫妻兩的反應有些過,李玉不動聲色的看了馮喆一眼,對高木木:“先進是要評選的,木木可以為李校長投一票嗎?”
李花花訓斥兒子:“就你話多!睡覺,再話打你屁股!”
“我不睡!”高木木坐起來喊:“我又沒做錯,騙人不是好學生,李老師教過我的!”
高木木對著李玉嚷鬧:“李老師,我給電視臺打電話了!”
“哦?電視臺?打什么電話?”
李花花和高巋然已經制止不了兒子的童言無忌了,高巋然嘆了口氣:“馮書記,李老師,你們也不是外人,一個村的,李校長對我們家又有大恩,了你們別見笑,主要是馮書記,你別多想,我們真是沒有像王茂強的給什么市委領導打過電話告什么狀。”
“就是。當時在鎮上,王茂強鬧得太兇,他也沒問我們就開始罵人動手了……再,我們的確也沒有告什么狀嘛。”
“事情過去就過去,不管怎樣,王茂強動手打嫂子總是不對的,影響太壞,鎮里是會給你們家一個交代的。”
李玉聽馮喆完,問高巋然:“巋然哥,怎么回事?”
高巋然搔搔頭:“唉,那天李校長不是救了木木嗎?他卻進了醫院,我和你嫂子心里甭提多揪心,可是沒到我們去鎮上醫院,李校長就轉院了,我和你嫂子就打算到了下午等木木放學,三口人一塊去縣里的,正在屋里收拾呢,高支書就來了……”
高支書?高志邦?馮喆心里一悸,眼睛連續眨了兩下。
沒人注意到馮喆眨眼睛的動作和平時眨眼有什么不同,李玉問:“高志邦來是讓巋然哥去縣醫院?那沒必要,當時我都不在縣里,馮書記那會正在給我爸辦手續,而且整個下午都在用儀器檢測,你去了也見不到人,心意到了就行。”
李玉其實非常明白高志邦絕對不是按照自己的那樣來高巋然家的,她是在反話,在放一個煙霧彈,是寬心的話從而讓高巋然不要有憂慮的將所知道的都講出來。
“高支書來了,,李校長救了木木,算是好人好事,李校長這人沒什么愛好,就是將個人的名譽看的比什么都高,所以呢,是不是想法子讓李校長出出名,將他救人的事情做一個宣傳,這樣一來能讓李校長的事跡得到弘揚,二來,李校長知道了,必然心里會高興的,這何樂不為?”
“我和你嫂子一聽,覺得在理,高支書又了,口無憑啊,得讓木木將李校長怎么從河里救得他,這個過程要寫出來,實事求是嘛,這又不是弄虛作假,寫出來到時候可以讓大家看看,在村里鎮上的廣播宣傳一下,號召大家向李校長學習,那多好。”
“那給電視臺打電話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李花花插嘴:“高支書的,老李多好一個人啊,一輩子點背,這不怨社會,關鍵是酒香也怕巷子深,要是做做宣傳,讓市的人都知道他,那老李今后走到哪都是名人了,那多威風。”
聽到這里,馮喆心里已經明白了癥結的所在,原來高巋然是執行自己的交待后又發揮了一下,他以為自己讓高巋然夫婦和高木木寫李博谷救人的經過是為了宣傳的,其實高志邦誤會了自己,做這些只是為了未雨綢繆,是為了準備充分后走裘樟清這個上層路線,想出陽謀,讓裘樟清出馬將事情辦好,將李博谷塑造成為一個五陵市教育系統的典型人物的。
可是這個高志邦卻自作聰明的好心辦壞事,差點將自己的計劃給毀了。
而這個將李博谷樹立成典型的想法,只是馮喆計劃的第一步而已。
縱有千慮,必有一失。
高志邦為什么要多此一舉,沒有按照自己吩咐的去照辦,而自作主張的要讓高家人給市電視臺打電話呢?
當時馮喆給高志邦交待的很清楚,第一,讓高木木將李校長救他的完整過程寫下來,還特意指出要以孩子的口氣寫,不要添油加醋,不要用什么夸張的修辭手法,實事求是,同時,讓高巋然和李花花也一份李博谷救人的證明;第二,讓高志邦給予兩個救李博谷的村民以獎勵,這兩點到時候就能形成一個證據鏈,有效而充分的明李博谷舍己救人的事跡,而后,馮喆去給裘樟清匯報,征得裘樟清的同意后——他覺得裘樟清沒理由反對——在半間房深入開展學習李博谷的研討會,光明正大的將李博谷這個基層的優秀教育工作者推出去,然后像在裘樟清面前的那樣,再讓李博谷在縣教育系統中做一個事跡報告會,造成一定的影響,由縣委出面對李博谷做出肯定,樹立典型,繼而從正常的、官方的渠道再將李博谷推廣到五陵市去,這樣,首先李博谷個人成功了,贏得了榮譽,其次梅山教育系統也成功了,從而梅山政府也臉上有光,最后半間房鎮更是得到了市人的矚目,這簡直就是穩打穩抓三其美的計劃。
可現在呢?
有大路不走為何要劍走偏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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