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喆沒有和老高幾個一起到涇川市里轉,他想自己也許能等到邱玉如出現,可是最后離開涇川的時候也只是麗幾個代表邱玉如來送半間房眾人,他想過要問詢麗邱玉茹的去向的,可是覺得不合適,于是到底還是沒問。
在回去的路上,馮喆從劉奮斗幾個的言談中得知,邱玉如昨夜就去了贛南省城,至于文遠公司在半間房的那個白云巖礦廠的承包費,邱玉如也是和劉奮斗在電話里敲定了三十五萬的數目,隨后錢就從銀行劃了過去,承包合同則由半間房那邊廠的人和劉奮斗簽署。
看著劉奮斗愜意的表情,馮喆知道文遠公司給的錢絕對是達到半間房鎮政府的預期,劉奮斗不辱使命,滿載而歸。
既然這樣,邱玉如半夜找自己給自己送兩千塊錢,是什么意思?這樣做又是為了什么?
路途遙遙,老高閑來無事,就整理票據,馮喆坐在車子最后一排,晃眼就看到,這些票據里面有幾張辦公用品的發票。
——這發票也不知是老高、老田,還是王,或者是劉奮斗的……
在贛南的時候天氣晴朗,車子到了嶺南境內,天色就陰沉了起來,往武陵走,慢慢的就有了雨,先是毛毛細雨飄灑不停,到了梅山縣就成了瓢潑大雨,劉奮斗就給到了老政府將馮喆放下去,這一段辛苦了,讓馮喆回去好好休息幾天。
馮喆點頭答應,進了老政府大院就看到屯一山在冒雨給菜地潑糞。
屯一山戴著蓑笠,模樣像是地道的鄉下老農民,馮喆回屋放了東西出來撐著傘幫忙,屯一山也不制止,但是臉上也沒流露出高興。
等干完活天也黑了,雨更大了,電閃雷鳴的,馮喆不想吃晚飯,就洗洗睡下。
到了半夜,忽然聽到屋頂上高音喇叭廣播的吵雜聲,馮喆仔細聽了一陣,分辨出喇叭廣播的內容是讓鎮上的工作人員到鎮政府集合。
夜雨滂沱,馮喆沒開燈拉開門,簾外雨潺潺,大院里已經有幾個鎮上的工作人員穿了雨衣撐著傘往外走了,嘴里嘟嘟囔囔的都有些不情愿。
雨水打擊著房檐和樹木的聲音愈加急促,遠處的天空一道接一道的閃電,將來隱蔽在黑暗中的山巒照的無所遁形,一股人糞尿的氣味穿過竹簾子飄進了屋里,馮喆借著閃電的光亮看到屯一山開辟的菜地里雨水累積了半畦深,心這老頭真是會干農家活。
廣播喊叫的是政府的工作人員,馮喆屬于司法所,和鎮政府不是一個系統,所以他就繼續睡覺,但是偏偏的就有些睡不著,就這樣伴著雨聲朦朦朧朧的躺到了天亮,雨一點沒有停的意思,反而更加急劇了。
雖然劉奮斗讓馮喆休息幾天,可馮喆決定還是到單位去一趟。
遠近的景色能見度很低,到了單位,自己的辦公室門鎖著,李雪琴和胡端都不在,馮喆聽到林曉那里有人話,敲門進去后見林曉和趙曼在里面。
“馮,你來了好,我正要叫你。”
林曉手里夾著煙讓那個馮喆坐下:“這兩天因為降雨量太大,房河流量大增,怕出事,鎮上昨夜緊急召集了人手都到房河堤壩上巡查去了,今天縣上來了通知,要我們所有在家的工作人員部上崗待命,主要還是巡查房河堤壩,嚴防死守,防止出現潰蹦洪澇,還有就是到幾個比較偏遠的村去看看,以防出現什么問題。”
“我昨天見到劉鎮長了,他對你這次去涇川的表現很滿意啊,”林曉著就笑:“劉鎮長了,等過幾天和錢書記商量一下,把鎮上那個桑塔納給我們所,從今后,我們所也算是有車一族了。”
這時趙曼:“那還不是這次承包款任務超額完成了?鎮上有了錢,這是要換新車,就將那輛舊車給了咱們,不然有什么理由買新的?”
“咱不管那個,反正有車就好,咱們局里不給,我還不自力更生艱苦奮斗?其他多少單位都眼睜著呢,我這都在劉鎮長跟前哭了多少次才哭來的!再,用咱們的人還不給點勞務費?他這次要賬,馮可是所里主力呢。”林曉吸了口煙:“我呢,一會要和劉鎮長去壩上,趙副所在家留守,鎮上人手不夠,馮你待會和鎮上其他同志一起,看到下面哪個村去。”
“來呢,你這幾天出去辛苦,回來要讓你多休息的,可胡端的孩子發燒,他帶著孩子去了縣醫院,李雪琴也懷孕了,請了假,下鄉的事就只有你了。”
馮喆點頭答應著,李雪琴推門進來,手就揮著搧煙:“所長,以后能不能少抽點?”
“你怎么來了?”林曉著將煙滅了。
“雨這么大,我聽水庫那里又開閘放水了,想著鎮上可能有事,就來了。”
趙曼一聽就:“后山那塊連續下暴雨,水庫水位急劇增高,所以要放水,堤壩的危險系數就增加了,市氣象局這幾天雨量還會增加,縣委縣政府高度重視,幾位主要領導已經分赴幾個鄉鎮去了,林所剛剛分派完任務,馮和鎮上的人一會去村里看看。”
“呀,前年后店子村因為大雨就有過泥石流,不過沒出人員傷亡事故,”李雪琴心有余悸的:“這幾年挖礦的發了瘋,將咱們鎮地下和山體幾乎挖空了,水大了直接灌進去,整個山瞬間都陷沒了,愚公移山里的神仙都沒這樣快,想想還真是讓人害怕。”
“那沒辦法,”林曉站起來:“有利就有弊,發展經濟就難免帶來一些遺癥,別的地區還不知道怎么羨慕我們半間房呢,這礦產資源,那哪能有就有,礦賣的多了才能讓山體中空,就像人長得美不美,也不由他自個啊,長得好看追求的人就多了,你要是嫌煩,別的長得丑的會罵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矯情。”
李雪琴和趙曼聽了就笑,四個人著就朝外走,林曉:“雨太大,學琴你還是回去,反正你請了假,咱們所五個人貢獻了三個,也算是為半間房鎮貢獻了力量,路上注意安,別讓你那位帶槍的怨我不體恤下屬。”
趙曼:“雨大到沒什么,就是這個季節來天涼,這要是一凍,那可真不好受。”
一樓大廳門口有人在分發雨衣雨鞋,已經聚集了許多鎮上的工作人員,趙曼和林曉走了,馮喆過去明確了任務,是讓他和婦聯的一個叫劉再芬的女同志到后店子村做工作。
這時李雪琴一拉馮喆:“別和他們擠了,一會坐我的車。”
馮喆就看著李雪琴,李雪琴笑:“怎么,準你在市里上過班,還不準我能開車?”
馮喆:“這倒不是,我是詫異你什么時候有車了?怎么一點動靜沒有?”
李雪琴點頭:“難道我有了車要像那個誰一樣搞的四鄰皆知,我還不想胡亂的發揚風格。”
“的也是,財不外露。那我得謝謝你。”
李雪琴就笑:“什么跟什么,我哪有什么財?噯,那不是劉姐,劉姐!”
這個被李雪琴稱為劉姐的女人就是劉再芬,是鎮上婦聯的,四十來歲,戴著一副八百度的眼鏡,和馮喆見了面,嘴上就:“這么大的雨,后店子那么遠,又這么多人,車子那么,待會要下餃子了。”
李雪琴知道她不想和人擠坐車,也許她根就不想去后店子村去,就悄悄了自己有車,送馮喆和她,劉再芬才高興了一些。
位于半間房鎮的房河水庫是國家二級水庫,雖然已經實行了屬地管理,可是有些行政性的規章制度卻還沒有嚴格的執行下來,梅山縣委已經和水庫管理處協調了,要管理處泄洪的時候將房河堤壩的抗洪能力充分考慮,但是就這樣,縣里仍舊不敢掉以輕心,在車上,李雪琴這些年縣狠抓了房河大壩的加固工作,危險應該是沒有,但是還是防字為主,出了問題誰都承擔不起責任。
劉再芬就是,縣里的代*縣長昨夜給鎮上的劉書記打電話專門詢問了半間房一帶的防洪工作,劉書記就讓鎮里的人半夜都回去待命,所以昨夜自己就沒睡好覺。
李雪琴就:“劉姐你瞇一會,到了店子我叫你。”
李雪琴開的是一輛奇瑞,車靈活,車里面散發著縷縷幽香,和李雪琴身上的味道一樣,但是車窗外風急雨驟的,車就像是汪洋中的一條船一樣,雨點不停的像是箭一樣密集的射過來,雨刷左右擺動著,玻璃上還是水流如注,像是瀑布一樣,馮喆就:“沒想到你的車技這么好,改天我得學學。”
“嗯,是應該學,有了它的確去哪方便多了,不過這車也就適合我,你要買車,還是要那種男人開的好,大氣一點。”
“我覺得奇瑞也不錯啊,至于大氣,車子也就是一個代步工具,多少錢,什么模樣,我倒是沒研究。”
“哪呢?你不知道嗎,我買了車有人就給我,奇瑞奇瑞,修車排隊,這不成心氣我?早點干嘛去了?”
馮喆一聽,這話的語氣像是胡端的,不好接話,就只有沉默不語。
兩人著話,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后店子村,劉再芬身材嬌,睡著了打鼾聲卻嘹亮,看來昨夜真的是很勞累。
進了后店子村,馮喆發現這個村規劃的還行,家家戶戶都是兩層的紅磚樓,門前街巷部水泥封面,雖然雨下的大,也沒見有積水成潭的樣子,可見排水系統都很通暢,而房河河道離店子村子有兩里多的緩沖距離,村子的地勢又比河體高出不少,整體成三十多度斜坡狀,所以就算是房河堤壩決堤了,水也淹不到這里,除非是房河水庫徹底坍塌了,不過那似乎有些不可能,劉再芬覺得這次到后店子村工作難度系數不是很大,臉上就有了笑意。
后店子村村委的人和李雪琴很熟,對劉再芬反而沒那么熱情,知道馮喆是和劉再芬一起來村里搞巡查協助排險的,就招呼三人先吃飯。
馮喆早上的確沒吃,劉再芬也勞累了一夜,李雪琴反正回去也沒事,就和后店子村的村委主任、委員幾個到了一家賣羊肉湯的店里,剛剛坐下,村里的支書胡德和治保主任胡栓旺也來了,大家一邊吃一邊將工作分派了出去。
后店子村村支書胡德已經六十多歲,是位老支書,他一邊呼嚕呼嚕的喝著羊湯一邊:“鎮上劉書記電話來了,要我們務必將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放在第一位,我們都醒得的很。”
“咱這里沒別的事,唯一的一點,就是老村老炮臺那里,那里還住著十幾戶人到現在還沒搬遷到新村,房屋老舊,思想也老舊!尤其是老疙瘩,我做了幾次工作,雨大了心房塌,心泥石流!前事不忘后事之師。老疙瘩卻死了不用我負責,有泥石流更好,省的再埋了。”
胡栓旺就罵:“慫!整天他兒子是武警,武警難道是神仙,能保佑他不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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