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要話,裴胤握著我的手微微一捏,我頓時就不做聲了。裴胤看著他,表情平靜:“理由。”
鬼老擰眉:“這孩子難保,這理由還不夠充分?”
“這理由不成立。”裴胤望著他,“如果打掉,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你這什么態度?”鬼老頓時沉了臉。
我趕緊拉著裴胤,連忙對鬼老道歉:“師父,阿胤就是這臭脾氣,您應該比我更懂他,別生氣了。”
鬼老哼了一聲:“老頭可不懂這他這臭脾氣,自從上一次覺醒之后,脾氣是發地奇怪了,老頭我都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裴胤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要么,你回去;要么,留下,孩子保住!”
“阿胤……”我聲地喊到他,“別這么。”
“七兒,別理他,跟老頭你的想法。”鬼老傲嬌地將頭扭了過去,不再看裴胤,而是轉而看向我。
我頓時壓力山大。
憑心而論,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個孩子保住很難,但是之前那個孩子流得稀里糊涂,也幸虧我沒什么深刻的記憶,不然會成為我心頭梗著的一根刺。而現在,我很清醒,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抿了抿唇,我了實話:“我想要他。”
鬼老有些不贊同地看著我:“你確定?七兒,你可想清楚了,這個孩子,也許會讓你有生命危險。”
我和裴胤握著,笑了下,對鬼老:“生命危險,大不了也就是個‘死’。死了,我還能和阿胤在一起,只是我有點舍不得這么年紀輕輕就變成鬼。師父,人生在世,圖的就是一個問心無愧,我想留著這個孩子,哪怕是最后真的保不住了,這也都是命。”
“好個‘問心無愧’!”鬼老也笑了,“之前我不贊同胤兒娶一個普通人,甚至為了一個女人甘心放棄自己的性命。不過,知道是你之后,我反而就明白了。事實證明,他沒有看錯人。”
我沒聽懂鬼老這話,什么叫“知道是我之后反而就明白了”?
可是鬼老卻繼續道:“既然如此,老頭也不能白走這一趟,離開幾十年都沒有出過的山谷反而一無所獲。你們這個孩子,我盡力保住,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免談。”
不等鬼老開口,裴胤已經直接拒絕了。
鬼老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強行忍著沒有發怒,故意忽略他的話,笑瞇瞇地看著我:“七兒……”
裴胤摟著我的肩膀:“孕婦需要休息,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你自己去住吧。”
“可是……”
“我聽你挺喜歡住養老院的,那里也已經給你留了一個名額,你自己決定吧。”裴胤直接截斷了我的話。
鬼老忍了又忍,最終一巴掌朝著裴胤扇了過去:“你個孽徒!”
裴胤眸光瞬間一暗,將我送到身后,直接和鬼老交起手來。傳中高手過招,往往比拼于無形。一晃眼,兩個人就分開了,鬼老哼了一聲,甩袖離開,高喊道:“青峰,準備吃的,老頭我餓了!”
鬼老離開之后,我半天回不過神來,這師徒倆話里話外都爭鋒相對的,甚至直接在房間里動起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仇人呢。他們倆的相處方式還真是讓常人無法理解。
我搖了搖頭,不由問他:“阿胤,師父的條件的是什么?”
“不知道。”裴胤扶著我起來。
“……”我默然,嘴角微微抽著,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不知道你反駁什么?”
“老頭子一開口,沒什么好事。”裴胤一副看透了鬼老的模樣。
“以后不管他什么,你都不要答應。記住,一旦入了坑,想要爬上來就難了。”裴胤警告我道。
我古怪地望著他:“沒這么夸張吧?我覺得師父他老人家挺好的呀,笑瞇瞇的,沒什么脾氣,很好相處。”
裴胤睨了我一眼,沒有話,可是那眼神,讓我覺得他是在看傻逼一樣的看著我。我感覺到自己被侮辱了,可是不等我發怒,鬼老的聲音直接傳了進來:“老頭剛剛在樓下碰見了一個俊伙,長得挺不錯的,我瞅著,倒是像極了七兒之前那個舊情人……”
“……”
我額頭頓時掉下無數黑線,一排烏鴉叫囂著飛過。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向裴胤,后者的表情倒是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不過那一雙藍色的眸子卻微微瞇了起來,隱隱透著血紅色的光芒。
我決定收回剛剛自己夸贊鬼老的話,這老頭可精著呢,師徒倆不服輸的別扭性子可是如出一轍。
沒等多久,青峰就走了進來,跟我們楚軒來看望我。我哪敢讓他出現在這房間里,連忙讓青峰將他打發了。不管楚軒出現在這兒是什么原因,總歸是孤兒院一起長大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來送死吧。
裴胤嘴角微微勾起。
每每一看見裴胤這個似笑非笑的模樣,我就心里犯怵,趕緊將話題轉移。但是很快,青峰又一次回來了,手里還提著一個袋子。
“這是什么?”我疑惑的問。
“這是楚少讓我交給您的,是送給您的禮物……”青峰似乎也知道裴胤有多討厭楚軒,面色比平常多了幾分正經,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
“扔了!”我想也不想就。
沒等青峰動,裴胤就開了口:“拿過來看看。”
我頓時臉色一垮,剛要些什么,裴胤的目光就看了過來,我頓時不敢作聲了。恰好,青峰朝我投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將東西放在面前的茶幾上,然后道:“少主,老主子吩咐我做點事,我先出去了。”
“嗯。”
我恨不得跟著青峰一塊出去,可是有賊心沒賊膽。
“寶貝,不打開看看嗎?”裴胤似笑非笑地喊著我,一聲“寶貝”語氣比平日里多了幾分調侃。
我連忙搖搖頭:“沒興趣。”
裴胤看了看我,將袋子里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個禮盒。我暗暗祈禱千萬不是什么首飾之類的東西,好在一打開,禮盒里只是靜靜地躺著一個銀色的錄音筆和一個巧的紅色U盤,除此之外,還有一張紙,上面寫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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