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這樣了……不要這樣拿著自己作為武器來保護自己。

    季憶心頭翻滾起萬千情緒，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地沖著賀季晨“嗯”了一聲。

    賀季晨看她答應，眉眼徹底舒展開，他重新發動了車子，沿著街道，往前開去。

    比起之前一直沉默不語他，他此時的話，雖不算多，但卻至少開始跟她主動講話了。

    “你不是，要讓我帶你逛逛北京城的夜景嗎？”

    “你想要去哪里逛？”

    “長-安-街？”

    季憶又輕“嗯”了一聲。

    賀季晨以為季憶答應了，在前方的路口，左拐，沖著長-安-街開去。

    許是賀季晨剛剛那句“以后，不要這樣了”真的暖到了季憶，她盯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霓虹燈看了一會兒，將自己沒打算告訴任何的人心事，在自己都沒察覺的情況下，竟情不自禁的主動給了賀季晨聽：“賀季晨，其實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他心底根就沒把她騙他的事，當一回事……賀季晨能的想開口告訴季憶，可他都還沒發出聲音，季憶輕輕柔柔的聲調，就又傳入了他的耳中：“……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驚喜？

    賀季晨握著方向盤的指尖微微一抖，然后就選擇了沉默，靜等著季憶后面的話。

    她大概是在心底組織語言，盯著車窗外看了一會兒，才又出了聲：“其實最開始，我是真的沒想去參加BL慈善晚會的，但我想把當初，你給我鋪好的那些路，重新鋪回來，我想把你當初，花了很多心思和金錢，為我打造出來的名氣，重新打造回來……”

    我想要對得起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不想要讓你之前的心血白費，更不想要讓你為我開除了林總監，為我和整個董事會抗衡的事情白做，更更不想讓你和董事會的賭約落敗。

    我要用我自己的能力，告訴YC，我不是一事無成的人，我要讓他們知道，你維護的我，是值得維護的。

    想著，季憶繼續動起了唇。

    空間窄狹的車室內，除了她低柔溫軟的話語外，再無其他的聲音。

    “……我是很討厭千歌，也很恨千歌，更想把她踩到腳底，可賀季晨，今晚這件事，我在千歌身上解氣是真的，但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想要給你一個驚喜。”

    重點是，我想要給你一個驚喜……

    她最后這句話，在賀季晨的心頭環繞了不知道多少遍，他才后知后覺的在心底敢相信，她這話真的是給他聽的。

    他為她做的那些，付出的那些，失去的那些，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從沒想過她的回報，可她此時卻告訴他，她今晚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

    賀季晨想，這一定是自己這一生里，聽過的最美好的話語。

    驚喜來得太突然，突然地讓賀季晨喪失了話的能力。

    完的季憶，沉默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究竟了些什么。

    她也察覺到，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異樣。

    她為了緩和氣氛，半開玩笑的又出了聲：“再，我好不容易簽約了YC，我不能讓YC倒閉啊，我還指望著YC捧我呢，萬一YC倒閉……”

    季憶想，“萬一YC倒閉了，我不就完了”，可她剛到“倒閉”這兩個字，從她開口講話，到現在一直沉默著的賀季晨，忽然出了聲：“沒了YC，你還有我。”

    沒了YC，你還有我……

    這幾字音，就像是刻意減速播放的慢鏡頭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落入了季憶的心底，讓她整顆心，忽然溫軟到了極致。

    那一刻，她的心頭，忽然就冒出了一句：“春華落入秋水，夏日照進春泥，從此以后，我的心底有了一個你。”

    春華落入秋水，夏日照進春泥，從此以后，我的心底有了一個你，賀季晨。

    不管她有多克制自己，不讓心動的感情變得更深，可她今晚不得不承認，從此以后，她的心底，還是有了一個名叫賀季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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