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錦在一陣清脆的鳥鳴聲中醒過來。
此時陽光正好,窗外枝繁葉茂。幾縷細(xì)枝悄悄探入窗前,不知打哪里飛來了一只黑羽白尾的雀鳥,落在纖細(xì)枝杈上,啼叫了起來。
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窗外明麗半透的鮫綃幔帳,幔帳之下是張雕刻精良的上好檀木桌,桌上擺著香爐,爐中裊裊升煙。
這是何處?
她擁著被褥坐起來,剛剛蘇醒,腦子有一瞬間是空白。而后,昏迷前刀光劍影的一幕,很快地涌了進(jìn)來。
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盡,跳下床榻就往外跑。
恰恰此時,門外傳來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
天錦腳下立即頓住,瞪著緊閉的房門,聽著那來近的腳步聲,不自由地往后倒退兩步。
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走進(jìn)來一位身著白衫碧色長裙,梳著精巧雙髻的婢女。她手捧托盤,盤中整齊的擺著一套玉白色的流紗長裙。
婢女顯然沒料到原應(yīng)該躺在床榻上的人,會出現(xiàn)在門口,看到天錦時,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姑娘何時醒的,怎么連鞋也沒有穿就跑出來了?”
天錦心里十分緊張,聽到婢女如此一問,她非但沒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的戒備。
“你是何人?”
婢女見她一臉防備,柔柔笑道:“姑娘別怕,這里是瑯邪大王的私邸。婢子是殿下府中的侍女。”
“瑯邪大王?”天錦一頭霧水。
“瑯邪大王是現(xiàn)今陛下的親弟弟。”
陛下的親弟弟……
瑯邪大王……
不是水賊!天錦緊繃的心不由松懈了下來,“我怎么會在這里?”
“婢子也不是很清楚。倒無意間聽姑娘似乎是使君大人,從一群流寇手中救下來的。”
“這位使君大人……又是何人?”
婢女被她接二連三的問題,問得都有些發(fā)怵了,連忙安撫地笑道:“姑娘別急,你剛剛醒來可有哪里不舒服?婢子是殿下特意派來侍奉你的,不如婢子先替你梳妝?”
天錦這才察覺自己身上僅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
她點點頭,盡管迫不急待想要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也只能耐著性子靜等。
“有勞了。”
一番梳洗打扮后,婢女又拿了些吃食。天錦心里藏著事情,實在是食難下咽。她捧著碗,看著滿桌精致的菜肴,又問:“我能去見瑯邪殿下嗎?”
婢女面露難色,“殿下沒有吩咐過,所以……”
“那……使君大人呢?我只是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想知道阿裕有沒有脫險,如果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怕是要著急了吧。
“這……”婢女面帶歉意地朝她笑笑,“姑娘有所不知,那位使君大人并不住在府上。若是得知姑娘醒了,殿下一定會召見的。”
王府到底是有著王府的規(guī)矩,天錦心里再著急,也無可奈何。
“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名叫玉兒。”
“玉兒,這里離歸香苑有多過遠(yuǎn)?”既然一時見不到人,天錦只得暗自打聽了。
玉兒眉頭皺起,“婢子不曾聽過歸香苑。”
沒聽過?
天錦也隨著她把眉頭擰了起來,她似乎也沒有聽過瑯邪大王。“那你可知道,那位使君大人是在哪里救的我?”
“使君大人回山陰時,在會稽郡境內(nèi)救的你。”
會稽郡,山陰。
不是廣陵……
天錦頓時感覺整個都不好了,“我暈睡了多久?”
“姑娘在路上就暈迷了,進(jìn)府之后又暈睡了一天兩夜。”
所以,離婚禮出事的那天,今日已經(jīng)第三天了。
阿裕肯定是擔(dān)心極了。
怎么辦?
天錦放下筷子,一張臉青白交加,心里急得坐不住了。她猛地站了起來,“不行!我不能呆在這里!”
“姑娘要去哪里?”婢女連忙將她攔住,“姑娘才剛剛醒來,還是不要亂跑了。”
天錦哪里肯聽她的,“玉兒,你別攔著我了,已經(jīng)這么久了,我夫君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可是……”
“沒事的。請你轉(zhuǎn)告瑯邪殿下和使君大人,就我無法當(dāng)面致謝,實在失禮。但事宜從權(quán),它日必會登門道謝。”
“姑娘使不得。”婢女玉兒被她橫沖直撞的架勢給嚇壞了,“這里是后宅,若沒有王妃的允許,是不能離開的。”
“瑯邪王妃嗎?”
“是。”
怎么這么麻煩!天錦心急如焚,糾結(jié)這王府中規(guī)矩太多。
玉兒見她不鬧騰了,連忙又:“還請姑娘稍稍冷靜,若實在心急不如去求見王妃?”
“可以嗎?”
玉兒點頭如搗蒜,“這內(nèi)宅的事情一直都是王妃掌管,殿下一般很少在后院走動。”
“事不易遲,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求見王妃!”
還真是個急躁的性子。玉兒無可奈何地又將她拉了回來,“這會兒怕是不妥,這個時辰王妃應(yīng)該是在午睡。”
天錦:“……”
天錦失蹤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遠(yuǎn)在廣陵跟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的劉裕和謝琰,怎么也沒有想到,天錦早已經(jīng)被帶到了異地。
烈日當(dāng)空,城里城外隨處可見的帶刀侍衛(wèi),正人手一份,拿著天錦的畫像,四處搜查。
然而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不眠不休連著找了這么久,劉裕早已沒了風(fēng)流之姿,青茬都已經(jīng)冒了出來,嘴唇干裂無色,眼里的紅絲。
謝琰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他身上穿的還是三天前的那身,身下的坐騎都換了兩匹。烈日暴曬之下,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jīng)泛紅脫皮,整個黑了一圈。
時間拖得久,叫人絕望。
可找不到,對他們來,無疑也是一種希望。
劉裕一直都在等著水賊主動與他聯(lián)系,可這么長的時間過去,對方卻毫無動靜。
怎能叫他不焦躁!
他頹然地蹲坐在地,背靠著城墻,目光呆滯地望著遠(yuǎn)處,心里仿佛缺失了什么,空蕩蕩的,難受極了。
“郎主,謝將軍那邊發(fā)現(xiàn)了情況。”屬下突然來報。
劉裕騰地一下站起來,目光緊鎖來人,“快,在哪里?”
“城東方向,邀月湖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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