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要同王家解除姻親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rg天錦與謝二交好,更是在第一時間就已經(jīng)知道,只不過沒有料到,這件事情如此順利的就解決了。
王國寶不在山陰正好,倒是省了他們再費力將他引出來。至于如何拿住他,礙于有劉裕這個外人在場,其中詳盡沐傾城等人并沒有細講。
然而……
剛才采桑的一聲“公主”就罷了,現(xiàn)下又蹦出一個“沐首領(lǐng)”。劉裕眼里微微一沉,她不是桓玄的婢女嗎?
難道……
劉裕不敢往下想了。只是再看向天錦時,目光變得更加深沉了。
之后的一路上,劉裕雖與天錦同車坐在一處,卻沉寂了不少。他面上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天錦,心里想著的卻是,等到了山陰定要將婚事早早辦妥,否則實在難以心安。
*
天將一亮,山陰的城墻依稀能夠看出輪廓。如同的鐵甲的城墻泛著微微的墨青色,檐角飛翹,碧瓦連天。
偌大的馬車里,天錦依偎著朱瑾沉沉睡過去,劉裕這一路心緒不佳,目光落在車窗外。
卻見辛夷很有精神地指著那車外的景色正傾身與沐傾城著什么,后者扯著僵繩,驅(qū)馬前行,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兩句,沒了下文。
“傾城,你是不是有心思啊?”辛夷突然問。
沐傾城愣了一下,總算收斂了心神,朝她看這來的目光里微微閃爍,淡淡答道:“并沒有。”
辛夷策馬偏頭看著她,“從離開謝府,你就怪怪的,真的沒有什么事情嗎?”
沐傾城嘴角輕扯,腦子里不期然地閃過一道清滟絕倫的影子。她不答反問,“你覺得還能有什么事情?”
話間,她目光微動,意有所指地朝馬車看了一眼。
辛夷頓時語塞。
是啊,除了公主,還能有什么事情能叫她們上心的。好在,歷經(jīng)種種,公主她終究還是被她們救出來了。
等她們找到機會,回到北朝,虞美人舊縱有了主心骨,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想到這里,辛夷緊擰的眉宇這才漸漸舒展開。
“你就放心吧,等公主恢復(fù)了記憶,別區(qū)區(qū)一個司馬道子,就算是謝家的北府軍攔在面前,也是如同螻蟻一般。”
這話,若是擺在從前,沐傾城實也深信不已。可如今么……她輕輕一笑,嘴角邊揚起了一抹漫不經(jīng)心,沒再接話茬。
天色來亮了,眼看就要入城了。這時,馬車猛地停住了。
猝不及防,天錦差點一頭栽下去,還是劉裕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了起來。
這么一鬧,瞌睡蟲都跑光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
就聽辛夷突然揚聲喝道:“什么人!”
出于能,朱瑾飛快斜出身體,將天錦擋在了身后。
劉裕:“……”
馬車后,追上一群身著絨裝的侍衛(wèi),個個腰挎大刀,面露兇光。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樣子。
為首的侍衛(wèi)凌厲的眼里,更是迸出一投冷寒的殺意。他的目光在辛夷身上一掃而過,很大落在了馬車上。
沉聲問:“馬車內(nèi)是什么人,出來!”
這等不客氣地言語,激得辛夷勃然大怒,“閣下好大的口氣!”
那為首的侍衛(wèi)一襲黑色勁裝,襯得皮膚顏色更加黑黝。興許是未料到一個女子也敢如此囂張,當(dāng)下就將臉一沉,抬手一揮,“給我搜!”
此話落下,他身后的一群侍衛(wèi),紛紛翻身下馬,按著配刀,就沖了過來。坐在車架前的采桑,微微有些緊張,皺著眉只覺得那為首之人,莫名的有幾分熟悉。她下意識的握緊了僵繩,暗暗的已做好了會動手的準備。
就連辛夷,一只手也已經(jīng)摸到了纏在腰間的軟鞭,眼里殺意乍現(xiàn)。
沐傾城看了一眼,突然伸手按住了她,并打馬上前,揚著聲音冷冷道:“這山陰城不是謝琰將軍駐守之地?何時召來了這么一群野蠻的兵痞?”
一群侍衛(wèi)驀地頓住,聽到謝琰的名字,紛紛朝那為首之人看去,看樣子倒是有著幾分顧忌。
為首的侍衛(wèi)一臉的絡(luò)腮胡也掩飾不住吃了一驚,終于正眼看向她們打量了起來。
采桑盯著那侍衛(wèi)頭子黝黑的面龐,看覺得眼熟。那人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發(fā)沉著臉,緊盯著馬車不放,語氣倒是收斂了不少。
他:“我等正奉命捉捕逃犯,此番冒犯并非有意,你們……是謝家親眷?”
倒是聽聞謝琰是帶著家中女眷回山陰的……那這里面的人豈不是……侍衛(wèi)頭子臉色微微一緊,眼里也有了幾分遲疑。
沐傾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城門就在眼前,她料想只要擺出謝琰,無論這群人是什么人,總會顧忌一二。
果然如此。
她并未回答,反而擺出一副有恃無恐的高姿態(tài),拿著著恰到好處的架子,陰陽怪氣道:“不知是什么樣的逃犯竟是要如此興師動眾。這位大人可是要看仔細了,萬一讓馬車里的主子被那逃犯給驚著了,可不是誰都擔(dān)當(dāng)?shù)闷鸬摹!?br />
如此來,卻是變相承認馬車里是女眷。
侍衛(wèi)頭子頓了頓,試探地問道:“車中可是位夫人?可是王夫人?”
這話問得心翼翼。
沐傾城反而不好作答,就不答了。
一時的沉默,便成了默認。
卻見那侍衛(wèi)頭子,快速從馬背上跳下來,幾位走到馬車窗子邊,拱手嚷道:“原來夫人竟在這里!夫人好恨的心,寶爺他……找您找得好生辛苦!”
采桑終于想起這人是何人了,臉色倏地一白,想要示警,卻怕被發(fā)現(xiàn)。正是慌亂時,就聽到馬車內(nèi)傳到一道糯軟的聲音。
“可是張鶴張大人?”
“夫人明鑒,正是張某!”
來人,正是大黑臉張鶴,王國寶的部下!
馬車內(nèi),劉裕欲探出身看看外面的情況,張鶴身份一下子亮出來,令他渾身一僵。
張鶴!
當(dāng)初在廣陵,正是此人帶頭火燒了歸香宛,釀成了一樁滅門慘案,令他與天錦“陰陽相隔”,痛徹心扉!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們……又怎么會有之后的種種煎熬!
劉裕眼里瞬間布滿了戾氣。
他正愁著的,如何找這群人報仇,卻不想他卻主動撞上來了!
一只柔軟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
他微微抬眼,就見天錦目光柔柔,朝他搖搖頭,示意他別輕舉妄動。
劉裕咬著牙握緊拳,倒底還是忍住了。
馬車里久久無聲,張鶴抬起頭,隔著一道窗簾子,他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可他此時心頭并不痛快,語氣自然也十分生硬。
“夫人為何不答?難道夫人當(dāng)真是要硬著心腸要與寶爺和離?雖這是寶爺?shù)募覄?wù)事,不該張某來逾這個矩,可張某還是要為寶爺抱聲不平,寶爺他到底哪里對不住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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