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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傾天虞美人 正文 第487章 何苦

作者/源子夫本尊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    她吃的苦頭還少嗎?

    天錦懶得與他多說,只朝謝琰示意了一眼。謝琰面色淡淡,面對孫恩的挑釁毫無反應(yīng)。只在天錦看過來時,嘴唇抿了抿,打算抱她下馬。

    一個是晉朝的大將,一個是大魏的公主。無論抓住哪一個,對孫恩來講已然足夠?蓛扇酥g那段傳奇的過往,早就人盡皆知。

    孫恩確實不傻,一看兩人這般親密的姿態(tài),便知道傳聞有失,這兩人并不像有深仇大恨的樣子。

    他又道:“謝小將軍,你說孫某要是將此番所見告知晉帝,你謝氏一族會不會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謝琰面無表情,目光落下天錦已然磨破的鞋底,放棄了抱她下馬。而是自己跳了下來。

    他緩緩抽出身上的配劍,才冷冷道:“你可以試試看!

    “呵……”孫恩一陣冷笑,“放箭!”

    箭是火箭,原本抓不到天錦時,孫恩就打算放火燒山的。這會兒既然已經(jīng)追到了山口,便也沒有之前的顧忌。

    他知道這二人都不是一般的人物,想要活捉怕是有難度,倒不如殺了干脆,也能解一解心頭之火。

    火箭很快如火雨般的飛射了過來,謝琰早已有了準備,就是孫恩下令之時,他一劍捅在馬臀之上。

    吃痛的馬,猛然飛奔而出。

    還坐在它背上的天錦,反應(yīng)稍慢了些,抓緊了僵繩才急急回過頭去,“謝琰!”

    “你快走!”

    箭雨飛射,謝琰的身體也快速飛動了起來。

    繁茂的樹林很快燒連著身后的行宮,很快燒了起來。

    謝琰那一劍,可畏下了狠手,馬兒吃痛,一陣瘋跑。天錦無法將它控住,只能緊緊拽著僵繩。她努力回過頭去,目光所及,便是那道熟悉的身影瞬間中箭,從半空中墜了下去。

    身影一下子被火光吞沒……

    “謝琰!”她急急喊出聲音,奈何受驚的馬,越發(fā)越跑,身后的影子越來越小,她的眼淚止不住慢慢滑了下來。

    *

    天錦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暈撅過去的。

    醒來的時候,腦子有些亂,腦海里不斷的浮現(xiàn)漫天火海,那道清峰出塵的身影,正被火海一點一點吞噬,最后化影成灰……

    “公主?”

    “公主?”

    “公主你感覺如何?”

    身側(cè)有些恬躁,天錦茫然看著那一張一合嘴,仿佛看不懂似的,沒有反應(yīng)。

    很快的身側(cè)又多了些一人,她看著他們神色焦急,圍著自己,又摸又掐……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太多的罪,她感覺不到疼痛。

    慢慢的困意襲來,她重新閉上了眼。

    *

    天錦是被趕來的劉裕所救。隨著他的趕到,朱瑾,辛夷,關(guān)三爺也緊隨所至。彼時天錦躺倒在地,不知生死,謝琰身中數(shù)箭,被踢下山涯。

    四人瞬間紅了眼,不約而同量出兵器,發(fā)狠的與孫恩的人打斗起來。四人的功夫都不差,山林之中騎著馬的士卒便有些束手束腳。

    孫恩一看不妙,立即撤逃。

    等劉裕抱起天錦發(fā)現(xiàn)她尚有氣息,頓時喜出若狂,小心翼翼將她抱下了山。

    此一戰(zhàn),謝琰中箭墜涯,怕是難以活命。對劉裕來說,謝琰之死,令他意外,也令他內(nèi)心里產(chǎn)生一種難以言語的快意和惋惜。

    因著他表現(xiàn)出色,立下大功,軍中倒是多了不少擁戴的兄弟。劉牢之雖然極度不情愿,卻與不敢對司馬元顯有所隱瞞,一一報了上去。

    朝廷的論賞很快發(fā)放了下來,劉裕終于得償所愿,拜官握權(quán),心里卻沒有一絲的快意。

    自天錦那日醒來,便不言不語,整個人安靜極了。朱瑾與她說話,都低壓著聲音十分小心。

    劉裕去看過她幾回,見她無意搭理自己,又因著謝琰之死,自己那點陰暗的心思而慚愧,不知為何竟也有些懼害來見她。

    想到這一切,皆是因?qū)O恩而起,他心中不痛快,便帶兵屢屢挑釁攻打,搞得孫恩慪火卻又無策。

    失去了糧草,短時間內(nèi)又難以籌備。孫恩身處被動,實在難以抵抗劉裕這種發(fā)瘋似的報復(fù)。只得棄了壽陽,退往丹徒。

    可丹徒正是劉裕地盤,又怎會任孫恩駐扎。孫恩才剛退至丹徒,便受到了浣風樓的抵制。

    一時之間進步兩難,手下大將頻頻折損,無力回天。

    次月。

    朝廷頒布了謝琰的死訊。彼時,劉裕已經(jīng)封為建武將軍,正是風光之時。

    朱瑾遲疑著將此消息告知天錦時,天錦終于終于開了口。

    “這是喜事!

    “公主?”朱瑾瞪大眼,十分驚喜。

    打從玉峰山回來,天錦整個人都消沉了下去。她不言不語,時時發(fā)呆,不愿理人。

    起先劉裕還十分有耐心陪著她,天錦雖然依舊不肯說話,卻愿意聽他講話,偶爾配合著點頭。只是后來,軍務(wù)漸漸多了起來,他來的次數(shù)也少了。

    天錦便越發(fā)的安靜。

    朱瑾和辛夷著急上火,卻又無計可施。只能時時與她講講外頭發(fā)生著的事情。

    “本宮無礙……”天錦微微一笑,面容柔和,似乎沒什么不妥。

    可與她這般朝夕相處,朱瑾又怎能感覺不出她的變化。她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哽咽道:“公主,謝將軍他……公主,你要保重,節(jié)哀啊。”

    天錦盯著他看了一瞬,臉色繃了起來,“本宮不想節(jié)哀,生要見人,生要見尸。找到他,帶回來見本宮。”

    朱瑾的眼淚掉了下來,“您這又是何苦呢?”

    天錦便不再理她,閉上眼拒絕再看到她。

    朱瑾悄悄退了回去,尋來辛夷商議。

    雖然天錦這般拒絕接受事實,實著令人頭痛。可她終究是開口了,身上漸漸有了活氣。

    兩人不愿拂了她的意思,當真派遣了虞美人眾下搜索謝琰的下落。

    得知這邊的動靜時,劉裕如鯁在喉,卻什么也沒有說。連續(xù)好幾日,宿在軍帳中,輾轉(zhuǎn)難眠。沒過兩日,他便后悔了,人死不能復(fù)生,他一點也不想她的心里永遠住著個死人。

    心底郁結(jié)無處可泄,孫恩卻在此時主動的找到了劉裕,意欲投誠。劉裕對孫恩恨極了,豈會接受。

    又一月。

    劉裕向朝廷請命,欲徹底鏟除孫恩余孽。不想此番朝廷的批文未至,司馬元顯卻出乎意料的出現(xiàn)在丹徒。

    許是知道自己氣數(shù)將至,會有性命之憂。孫恩連夜遁走,沿海南逃。司馬元顯得知消息十分震怒,當眾怒斥劉裕辦事不利。

    這些事由朱瑾轉(zhuǎn)訴給天錦聽,當夜天錦便將劉裕請到寢。

    夫妻二人已經(jīng)許久未曾坐下來好好說話了。朱瑾來請時,劉裕還有些愣怔,目光一轉(zhuǎn),落向某處。

    桌案上擺著一只玉笛,通體碧翠,可惜卻已經(jīng)斷成了兩截。

    這是他與天錦的定情信物……

    劉裕的目光有那么一瞬是柔和溫潤的。

    可他又記起,這只斷笛最后是謝琰送給天錦,亦是定情信物。

    他的眼神便冷了下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如今已不同往日了。今非昔比,身份使然,身上也多了些沉重的氣息,無庸置疑,氣勢強硬。

    朱瑾倒不是懼他,只是不愿在這個時候惹得天錦不快。什么也沒有說,就退了出去。

    是夜,星月無光,天幕比往日都要沉厚。

    劉裕并未如愿而至。

    他喝了些酒,似醉非醉,興致使然,在院中舞起劍。

    天錦找過來,倚在廊下看了好一陣子。待他終于盡性停了下來,適才緩步上前。

    劉裕其實早就看到了她,擦掉一頭在細汗,側(cè)目,“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的確不早了!碧戾\腳下未動,點頭附和了他的話,自然而然轉(zhuǎn)移了話題,“聽朱瑾說了,孫恩原本是想向你投城的?”

    劉裕面無表情。

    天錦頓了頓,繼續(xù)道:“晉帝皇權(quán)旁落,眼下司馬元顯手握重權(quán),你若不想居身人下,何不擁軍自立?”

    劉裕猛地抬頭看向她,默了許久,緩緩道:“你當初便是這樣說動孫恩起義的?”

    “你與他不一樣!碧戾\未答,目光一轉(zhuǎn),回望著他,“我會盡心皆力幫你!

    “不必!”劉裕立即就拒絕了,“此人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休。”

    見他語氣堅定,天錦點點頭,未再多言,轉(zhuǎn)身緩緩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一點一點在黑暗里消失,劉裕突然的捂住心口,鈍鈍的疼痛從心間涌出來,向四肢蔓延而去,若非手上還撐著劍,他近乎都在站不穩(wěn)了。

    此后,又是半月。

    劉裕在應(yīng)對司馬元顯的刁難。自打司馬元顯降至丹徒,不知為何竟是處處看他不順眼,豈先劉裕還忍著。

    不料沒多久便聽見了一些不好的傳言。

    走了一個謝琰,又來一個司馬元顯,劉裕便是有再好的脾氣,也是忍無可忍。

    “下官聽聞丞相大人有約見拙荊之心,卻遭拒絕。下官與丞相也是多年的舊識了,若是有什么要事,下官倒是可以轉(zhuǎn)達!

    司馬元顯身居高位,早就不是當初桀驁不遜,滿身稚氣的瑯邪王世子。

    面對劉裕的挖苦與警告,冷冷道:“她今日還是你的拙荊,將來未必一直是……”

    “你!”劉裕勃然大怒。

    長期積壓的火氣終于被挑了出來,提起長劍便砍了過來。司馬元顯不甘示弱,毫不相讓。

    兩人很快扭成一團。

    就在這時,急切慌亂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朱瑾氣急敗壞地跑過來,“公主都不見了,你們還在這干什么?”

    什么叫公主都不見了。

    縱然兩人都給天錦真實身份了如指掌,卻也不知不解其實。二人還扭在一起,兩雙眼卻同時看了過來。

    朱瑾恨恨揚起手,指著劉裕點了點,“都怪你,說什么一定要除去孫恩,她定是親自去了!”

    劉裕這才看清她身衫沾血,風塵赴赴,應(yīng)該是剛從外頭趕回來,氣息不穩(wěn)。

    “你……什么意思?”

    朱瑾急得都要哭了,“公主今日出府,不讓我跟著。我放心不下,便與辛夷悄悄跟了過去。她去了玉峰山,未料孫恩那個賊子竟也在……”

    劉裕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說清楚!”

    “還是邊走邊吧。”司馬元顯也回過神來。

    朱瑾本就是回來搬救兵的,哪敢耽擱,迅速講清了來朧去脈。

    她并不知天錦為何會突然去玉峰山,但見到孫恩便知道沒有好事,對方人多眾勢,辛夷功夫雖然綽越,卻也不敢拿大,立即就讓她回來搬救兵。

    朱瑾著急上火,下山摔了兩跤,卻也顧不得疼,一口氣跑了回來。卻不想,這兩人竟還如此幼稚,太讓人失望了。

    這前因后果,乍然聽上去,令人一頭霧頭?蓜⒃s有什么不明白。此前孫恩向他投誠遭拒,怕是心里早早就存了惡心。

    讓他探得天錦四下尋找謝琰下落,定是使計將她引了去……

    劉裕心里又恨又急,一看司馬元顯不甘寂寞的跟了上去,怒火再升。

    “丞相離京許久,諸多朝務(wù)怕是已經(jīng)耽擱了下來。此番不過是下官的家事,就不勞丞相費心了。”

    司馬元顯抿著嘴唇,神色陰蟄,許久才道:“她若無事,我便歸!

    劉裕氣結(jié)。

    等他們帶著為風風火火趕過去,看到的便是孫恩手持異物,陰惻惻朝著天錦拋了過去。

    再近一些,適才看清,那并非是拋,而是“潑。”水霧四溢,隱隱散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天錦站在崖邊,搖搖欲墜,險險閃躲。

    劉裕大驚失色,不顧一切撲過去。

    未料……孫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兩波人瞬間纏斗到一起了……

    劉裕便眼睜睜看著孫恩囂張的將那東西再次潑向天錦,天錦躲無可躲,那藥水終于還是上了她的臉。她痛苦驚呼出聲,下意識抬手去的捂。

    鮮紅的血水從她的指里流了出來……瞬間染得一片血紅。

    “孫恩!我要殺了你!”劉裕又驚又駭,飛撲而上。

    他的速度再快,卻又哪里快得過早有準備的孫恩。只見他飛起一腳,踹向了已經(jīng)被血水糊的雙眼,無法視物的天錦。

    “孫恩,你敢!”劉裕氣急敗壞,卻又無能為力。

    許是他激憤的聲音將天錦喚回了些許神識,天錦揚手一撈,一把拽那只橫飛過來的腿,抱著它一道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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