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空的白云積厚,一條長長空巷里,袁柯背著那把長刀,微微仰頭看去,平靜的臉上發出一聲輕嘆“春雨要來了。”
果走在他身邊,臉上露出淡淡笑容“已經春天了。”
袁柯揉了揉那頭碎發,有些無奈和不適應,歪過頭看向走在旁邊的牧弘“師兄,只是開個會,干嘛帶這么多人?”
著,便將手指了指身后,那整齊劃一,穿著白色長袍一共將近三百人。
這三百人無論是面容還是神情都是平靜無波,像是沒有感情一樣。
牧弘背著雙手“也就只有你不在乎這會議,才會這么覺得。”
“帶這么多人是讓他們出來歷練,并且做個見證。”牧弘輕笑溫和道,那笑容還是很溫暖。
唐容和果走在一起,嘴已經撅了起來“最近老感覺心煩意亂的。”
“生病了?”果關心道。
“她身體現在壯的跟牛似的,上哪生病去。”袁柯淡聲諷刺道。
唐容當即便瞪了他一眼“你不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條巷子很長,很靜,在巷子的末端是一道圓形圍墻。
墻并不高,在這巷子里也不是那么凸出,牧弘溫和道“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了。”
袁柯無所謂的攤了攤手“隨便吧,如果不是師兄非要我來,我可能在睡覺呢。”
清淡的語氣顯得無所謂,但在幾人身后的大長老聽見了,有些不滿,在背后瞪了他一眼。
浩浩蕩蕩的三百多人拐過巷子,繞著這圓形圍墻走了過去。
走了不足三百步時,便看見了一個正門。
而且,也看見了對面走過來的一群人。
這些人很熟悉,但打頭的一人對袁柯來很陌生。
“是竇倪姐姐他們。”果忽然興奮一叫,要想去打招呼,但被袁柯攔了下來。
因為他看見竇倪和竇章還有那位韓蘇正站在一位中年男子身后,顯得很恭敬。
而竇章正在給自己擠眉弄眼,顯然這走在前面的人,并非那么簡單。
袁柯抿了抿嘴唇“師兄,這人是?”
“陣宗的宗主。”牧弘聲罷,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
因為今天是大會,所以將自己喜歡穿的漢服脫了下來,換上了道宗的袍子。
面帶柔和笑容上前走去。
而陣宗的宗主也笑了笑,走了過去。
“見過宗主。”牧弘微微點頭,算是行禮。
宗主笑了笑“多年未見,已經獨當一面了。”
“都是老師的栽培。”牧弘微笑回之,宗主笑容很濃郁“看來你師父有事來不了了。”
“出來時,師父只是讓我代替他而已。”牧弘笑了笑,便側身,做了一個請姿。
宗主微笑搖了搖頭“道宗一直排在我們前面,自然不能沒有禮數。道宗先請。”
二人的談話,很清楚的被雙方的人聽了進去。
所有人都心里有數,這二者相對,定當是實力強的人先走。
道宗定然當仁不讓,但這次帶隊的牧弘,按照輩分,少了宗主一輩。
這禮貌和禮數之間,便會很微妙。
牧弘已經做出了姿態,這是自己的禮貌。
宗主的話,確實將自己禮數做的很好,同時心里也暗暗感嘆,這牧弘果然不愧是道宗宗主的徒弟。
搶先一步,便讓自己不得不這么接。
牧弘聞聲,便沒客氣,回過頭沖著袁柯這些人笑了笑,而后便走進了那大門。
隨后,道宗的人接連而進。
宗主很自然的站在那里,只是目光都在袁柯身上留了許久。
當道宗的人都進去后,自己才走進去。
進入大門,便是青草一片,像是草原一般,那嫩嫩的草,就像是剛剛出土不久的嫩綠。
而這圓形院墻里,已經被鋪滿。
令人感到更驚訝的是,這里面的面積非常大。
除了這綠草之外,便是三米高大約五百米范圍的大房子。
房子外表是黑木所搭建,看的很普通,但卻有著干凈古樸的感覺。
牧弘帶領這行人進了屋子,袁柯和果唐容進來便感嘆這次大會也太扣了。
進來便是紅木地板,四個方位,擺滿了椅子。
其中三方,便是三宗的位置,其中一方可能會是別的人。
但除了這個之外,唯一能看的,就是那開著的幾扇大窗戶。
外面的空氣能流通進來,不至于令人煩悶。
“十九爺為什么這么大的會議,這么寒酸?”果聲道,因為在她感覺,這里還沒有外面好點的客棧漂亮華貴呢。
袁柯搖了搖頭“也許人家不在乎那些門面的東西。也許真的狠缺錢?”
二人交頭接耳,便被牧弘領到了南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只因自己的身份是和牧弘同輩,所以坐在了第一排的中間位置,緊挨著牧弘。
牧弘的旁邊坐著大長老。
而果和不愿意亮相怕被別人當猴看的唐容,坐在了第二排,就在袁柯和牧弘身后。
隨后,剩下的三百人齊刷刷坐在那里,姿勢很標準,動作很統一。
袁柯無語看了看他們“他們不會累嗎?天天這么端著?”將那把黑色長刀,放在了椅子旁邊。
牧弘將身上的長袍整理好,溫暖的笑容掛在臉龐,聲道“這些都是三長老特意讓他們的練的,是維護好道宗的形象。我也跟他了多次,但三長老執意如此。”
“三長老?就是那個第一次見面就給我下馬威那個?”袁柯眉間微微皺起。
“就是他。”
袁柯不以為然道“真是有病。”
談話之際,陣宗的人便走了進來。
宗主打頭,身后竇倪,竇章,韓蘇在身后。
也是三百人,坐在了位置上。
屁股剛坐下,竇章便開始向袁柯這邊無聲的打招呼。
如果面容不能埋怨,要不然,他的臉都要被他擠出去了而痛罵這個白癡。
袁柯坐在前面自然看見了竇章那個模樣,嘴唇輕輕掀起,淡淡了兩個字。
竇章臉色一怔,嘴唇微微抬起,了三個字。
二人無端無聲的開罵,有一人卻看向了袁柯,那眼中的喜色,不明覺厲。
正是竇倪。經過這兩年時間,對于竇倪來想的最多的就是坐在對面的那個人。
自己也不好,就是要去想他,更是不知道為什么會對他有好感的想法。
自己的脾氣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不喜歡男人,更是知道。
但面對袁柯就是不一樣。
為了心中這份疑惑,她看了很多男人,但那份難以忍耐的惡心感油然而生,從而確定自己對袁柯果然不同。
兩年沒有見到袁柯,那份想念一直壓在心頭。
多天前看了袁柯一面,已經極致掩飾好,但還是多看了他幾眼。
那天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可以有理由克制自己,但今天卻不一樣,有了師父在,那自己所有的東西,可以放一放,暗送一下那秋波。
看著袁柯那張嘴的無言,看著他那平靜的面容,竇倪輕笑了起來。
笑的很好看,那嬌艷的面容像是一朵美麗的大紅花一樣綻放開來。
看的一旁韓蘇有些發愣,不由自主的看了許久。
竇倪那目不斜視已經目中無人的地步,忽然發現余光里,有個什么東西亂入,不愉眉頭一皺,瞪了過去“看什么看?”
韓蘇一怔,那笑的很好看的面容有些尷尬。
“看你那一張花癡臉,真是看得倒了胃口,別看著我。”竇倪絲毫不客氣,便不管韓蘇心情會如何,轉過頭看向了袁柯。
竇章聽見自己姐姐在罵人,當下便接著一句“有些人啊,眼睛里就是比別人多了那幾絲猥瑣。自以為笑的跟花似的,其實呢,就像綻放起來的菊花,褶可多了去了。跟什么什么似的。”
竇章的話里有話,并且極其惡心膚淺,此話一出,坐在二人中間的宗主都感覺到竇章的話有些過分。
而在身后那三百人中,多數人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
少數人目光里像是要燃燒一樣,瞪著竇章。
而竇章然不在乎,任由他們怎么看,自己就是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斜眼看著那邊笑臉逐漸扭曲的韓蘇。
袁柯頗有意外,他發現竇章在陣宗并不是那么受歡迎。
但轉想就明白,他那嘴能有朋友就算是奇了怪了。
想到這里的時候,袁柯愣了一下,而后苦笑搖了搖頭。
竇倪在看這面,宗主也在看這面。
將目光鎖定在袁柯身上,這讓他早已感覺出來。
自己已經不在意這件事兒,而是輕聲和牧弘著什么。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有人走了進來。
打頭是一位中年男子,氣質帶著濃厚的儒雅,正是符宗的宗主。
身后跟著古戈還有古茹,還有那三百的青年或少女。
這些人進來后,宗主輕笑道“道宗和陣宗來的夠早啊。”
牧弘站了起來溫和道“只是剛剛進來而已。”
“這次你可是來晚了一些。”陣宗的宗主微笑道。
“還有人沒到。”符宗宗主輕笑罷,身后的古戈用余光看了袁柯他們,還有竇章。
便帶著人坐在了另一邊的座位上。
但古茹卻坐在了另一邊。
在這個四面的窗戶前,三面已經坐滿了人,而另一邊,只有古茹坐在了那里。
顯得有些孤單,但臉上的平靜告訴別人,這里的位置就是自己的,很從容。
袁柯看了古茹一眼,聲道“有些奇怪。”
牧弘和兩人了幾句,便走了回來,溫和道“那里奇怪?”
“比試需要三個人,我們這邊一看便能看的出,需要誰。而陣宗也是。但符宗除了古戈外,便只有坐在他身邊的青年,憑借氣息感覺,境界應該很高,但還缺一個人。”袁柯有著對戰場的敏感,這個東西是他經歷生死才感覺出來的。放在哪里都是令人羨慕的。
所以在符宗的人坐在那里后,他便感覺出來不同。
牧弘聞聲,也看了那邊一眼“比試還沒開始,應該沒有讓另外一個人出現。”
袁柯眉頭一挑“這么,也沒有我們什么事兒了?”
大長老已經看不慣他那隨時要跑的感覺,語氣頗為冷淡道“大會馬上就要開始,難道你還要離開?”
袁柯瞥了他一眼,便轉過臉,不在話。
果和唐容看的都捂著額頭嘆了一聲。
大長老更是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
作者題外話: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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